周末的晨光漫过客厅落地窗时,顾沉舟正趴在地毯上,陪小念夏搭积木。小家伙穿着粉色的连体衣,手背上的梅花胎记在阳光下泛着淡红,她把黄色的积木块往顾沉舟头顶放,笑得咯咯响:“爸爸,变成小房子!”
顾沉舟配合地低下头,任由女儿在他头发上“施工”,指尖却悄悄把散落的积木往她手边推,避免她爬太远。林知夏坐在沙发上切水果,不锈钢水果刀划过苹果的脆响,混着父女俩的笑声,像首温柔的晨曲。她叉起一块苹果递过去,顾沉舟张嘴接住时,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她嘴角弯了弯:“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爸爸吃得快,才能陪我搭更高的房子。”小念夏爬过来,小手抓着林知夏的裤腿,仰头要苹果吃。林知夏刚把苹果递到女儿嘴边,门铃突然“叮咚”响了,急促得不像熟人拜访的节奏。
顾沉舟的身体瞬间僵住,原本放松的后背绷得笔直,他伸手把小念夏抱进怀里,另一只手悄悄将林知夏往身后拉:“我去开门,你带念念在沙发后等着。”
林知夏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抱着女儿蹲在沙发后面,指尖攥着女儿的连体衣,布料被捏得发皱。她听见顾沉舟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道尖锐的女声,像冰碴子砸进温暖的氛围:“顾沉舟,好久不见啊。”
是苏瑶!
林知夏的指尖瞬间冰凉,刚想站起来,就听见小念夏的哭声突然炸响:“妈妈!爸爸!”她冲出去时,正好看见苏瑶抱着小念夏往门外跑,女儿的小手伸向她,指甲刮过空气,却抓不到任何东西。
“念念!”林知夏扑过去,指尖只抓到女儿连体衣的衣角,布料在她掌心滑过,留下短暂的温热,下一秒就被苏瑶甩开。顾沉舟冲出来时,赤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鞋底沾着的积木块被踩得咯吱响,他伸手去抓苏瑶的胳膊,却只碰到她外套的衣角,眼睁睁看着她塞进一辆黑色轿车,车门“砰”地关上,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别追!”顾沉舟一把拉住要冲出去的林知夏,掌心攥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生疼,“危险,我们先看她留了什么。”
玄关的地板上,放着一张白色卡片,上面是苏瑶潦草的字迹:“想救你女儿,让林知夏单独来城郊废弃工厂,敢报警,就等着收尸。”卡片边缘还沾着一根小念夏的头发,浅褐色的,是她早上刚扎过的小辫子上掉的。
林知夏的手指抖得厉害,卡片差点掉在地上,顾沉舟伸手接住,指尖捏着卡片的边缘,指节泛白:“我跟你一起去,她要的是你,我不会让你单独面对。”
“可是她不让……”
“没有可是。”顾沉舟打断她,弯腰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更不会让念念出事。相信我,我们一起把她救回来。”他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温度透过衬衫渗进来,让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
去工厂的路上,顾沉舟开得飞快,方向盘在他手里微微震动,他却时不时侧头看林知夏,手指握着她的手,拇指反复摩挲她的手背:“别担心,我已经让助理联系警察了,他们会在附近待命,等我们信号就冲进去。”
林知夏点点头,指尖却依旧冰凉,她看着窗外倒退的树木,脑子里全是小念夏哭着伸手的模样,眼泪忍不住掉下来,砸在顾沉舟的手背上。他腾出一只手,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动作轻得怕碰疼她:“乖,不哭,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念念了。”
城郊的废弃工厂早已破败,生锈的铁门歪在一边,门口的杂草长到膝盖高,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声响,像鬼哭。顾沉舟先下车,绕到副驾驶帮林知夏开门,伸手扶她下来时,掌心紧紧攥着她的手,生怕她被绊倒。
“知夏,等会儿我先进去吸引她注意,你找机会去解念念的绳子。”顾沉舟的声音压得很低,嘴唇几乎贴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颈侧,“如果情况不对,就往工厂后面跑,警察在那边。”
林知夏刚想反驳,就被他推着往工厂里走。里面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光线昏暗,只有屋顶破洞漏下的光斑,照亮地上散落的废弃零件。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小念夏的哭声:“妈妈!我怕!”
循声望去,小念夏被绑在中间的铁柱上,手腕和脚踝都缠着粗麻绳,嘴巴被布条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声。苏瑶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刀刃在光斑下泛着冷光,正抵在小念夏的脖子上,刀尖轻轻碰到孩子细嫩的皮肤,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林知夏,你倒是听话。”苏瑶笑着,眼神却像毒蛇,“不过,你身后的是谁?我不是说让你单独来吗?”
顾沉舟往前迈了一步,把林知夏彻底护在身后,他的后背绷得笔直,像一堵墙,手臂圈住林知夏的腰,指尖泛白:“苏瑶,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害我老婆和孩子。”他的声音低沉得带着冰碴,目光死死盯着苏瑶手里的刀,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冲过去。
苏瑶嗤笑一声,把刀又往小念夏脖子上抵了抵,孩子哭得更厉害了,身体不停颤抖。“冲你来?”她晃了晃刀,“顾沉舟,你不是很爱林知夏吗?不是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吗?那你就自断一根手指,我就放了她们母女,怎么样?”
她指了指旁边地上的斧头,锈迹斑斑的,刃口却还锋利:“用那个,我看着你砍,砍完我就松绑。”
顾沉舟没有丝毫犹豫,抬脚走向斧头。林知夏突然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肤:“不要!沉舟,我们想别的办法!警察很快就来了,我们再等等!”
顾沉舟回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指尖擦去她的眼泪,笑容温柔得让人心疼:“知夏,别担心,我没事。一根手指换你们母女安全,很值。”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掌心贴着她的手背,“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他弯腰拿起斧头,手指紧紧握着斧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斧刃在光线下晃出冷光。就在他要举起斧头时,突然猛地转身,朝着苏瑶扑过去!速度快得像一道风,苏瑶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冲到面前,左手抓住她拿刀的手腕,右手夺过刀,动作快得带起风。
“嗤啦——”
刀刃划过顾沉舟的胳膊,鲜血瞬间涌出来,顺着他的小臂往下淌,滴在地上,溅起细小的血花。林知夏尖叫着扑过去,双手按住他的伤口,指尖瞬间被血染红,黏腻的触感让她浑身发抖:“沉舟!你的胳膊!”
“我没事。”顾沉舟咬着牙,反手把苏瑶的手腕拧到背后,将她按在地上。苏瑶疯了似的挣扎,脚踢在他的膝盖上,顾沉舟闷哼一声,却没松开手,反而压得更紧:“别动!再动我不保证你的手还能好。”
林知夏赶紧跑过去解开小念夏的绳子,孩子扑进她怀里,哭得浑身发抖,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服,指甲嵌进她的后背:“妈妈,我怕!那个阿姨好凶!”
“不怕了,念念不怕了,爸爸来了。”林知夏抱着女儿,眼泪掉在她的头发上,却不敢哭太久,怕顾沉舟分心。
苏瑶还在挣扎,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剪刀,朝着顾沉舟的腿刺过去!顾沉舟反应快,抬脚躲开,却还是被剪刀划到裤腿,留下一道口子。就在这时,工厂外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苏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挣扎得更厉害了。
警察冲进来时,苏瑶还想反抗,却被按得死死的,手铐“咔嗒”一声铐在她手上。看着苏瑶被带走,顾沉舟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却还是先伸手抓住林知夏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知夏,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有没有被她碰到?”
林知夏摇摇头,眼泪掉在他流血的胳膊上,温热的泪混着血,让顾沉舟忍不住颤了一下。他却笑着蹭了蹭她的手,掌心带着血的温度:“没事,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只要你和宝宝没事,我就放心了。”
他弯腰抱起小念夏,让她靠在自己没受伤的肩膀上,又牵起林知夏的手,往工厂外走。胳膊上的血还在流,浸透了他的衬衫,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他却没在意,只是时不时低头看女儿,确认她没再哭。
回到家,林知夏赶紧找出医药箱,手抖得打开碘伏的瓶盖。顾沉舟坐在沙发上,把受伤的胳膊伸出来,伤口还在渗血,皮肉翻卷着,看起来触目惊心。小念夏坐在他旁边,小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袖子,小声说:“爸爸,疼不疼?念念给你吹吹。”
“不疼,念念吹吹就更不疼了。”顾沉舟笑着,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林知夏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过他的伤口,顾沉舟的肩膀瞬间绷紧,眉头紧紧皱起,嘴唇抿成一条线,却没发出一点声音。直到碘伏碰到伤口深处,他才闷哼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抓住沙发的扶手,指节泛白。
“是不是很疼?”林知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动作放得更轻。
“不疼,”顾沉舟摇摇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带着血的温度,“你帮我处理,一点都不疼。”他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又补充道,“别难过,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蹭破点皮,过两天就结痂了。”
林知夏没说话,继续给他涂药膏,然后用纱布缠好,动作轻柔得像在处理易碎的珍宝。顾沉舟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哪怕胳膊还在疼,心里却满是暖意。
晚上,顾沉舟躺在床上,林知夏靠在他身边,拿着小风扇对着他的伤口吹,怕出汗感染。顾沉舟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口,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刚痊愈的沙哑:“知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挡在你前面,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羽毛:“你和念念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失去你们。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很厉害,能保护所有人,直到今天才知道,只要你们有一点危险,我就慌得不行。”
林知夏伸手摸了摸他的伤口,隔着纱布能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以后我们一起面对,不要再一个人扛了。”
“好。”顾沉舟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手臂把她抱得更紧,“我们一起面对,一辈子都不分开。”
小念夏半夜醒了,爬进他们的床,挤在中间,小手抓着顾沉舟没受伤的胳膊:“爸爸,我要跟你睡,我怕那个阿姨再来。”
顾沉舟笑着把女儿往怀里拉了拉,用没受伤的手拍着她的背:“不怕,爸爸在,那个阿姨不会再来了。”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一家三口身上,顾沉舟抱着妻女,感受着她们的温度,心里满是坚定——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风雨,他都会站在最前面,用自己的身体,为她们撑起一片安全的天地,哪怕付出再多,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