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信道的提示音刚落,天天指尖划过屏幕,方宇传来的信息已在视网膜上勾勒出关键人物的轮廓——小队副总指挥,一个行走在明暗交界处的矛盾体,也是眼下破局的关键切口。
这个职位听起来手握监督大权,实则是个权责严重失衡的“夹心层”。
明面上,他是行动的“双保险”:既要像精密仪器般校准每次任务的执行轨迹,确保不偏离预设程序;又要化身为无形的眼睛,将小队成员的每一次配合、每一次疏漏,乃至首领在任务推进中流露的决心波动,都一字不落地记录在案。
而在这份公开职责之下,还压着一道绝密指令——他是首领的“影子备份”,一旦前线传来首领阵亡的消息,他必须立刻撕掉伪装,以最高指挥者的身份接管小队,让战斗持续下去。
可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对应的回报却薄得可怜。这种人成就感极强,在竞选小队队长失败以后,他就染上了赌瘾。
相较于普通成员,他的奖金仅多出微不足道的部分,这种“高风险、低回报”的设定,像一根细刺,早已扎在他心里,也成了方羽计划中最容易撬动的支点——只要此人出现任何差池,所有怀疑的目光都会聚焦在他身上,方宇便能借此彻底洗刷嫌疑。
毕竟,行动目标与核心程序,他早已提前知晓,具备完美的“作案条件”。
与其他追求刺激的赌徒不同,他的赌局简单到极致,只赌大小。在赌场的骰盅前,他从不会计算赔率,也不会观察庄家的手法,眼里只有“大”和“小”两个选项。
这种偏执,恰如他在工作中的行事风格:接到命令后,从不会权衡利弊、灵活变通,只会走向两个极端——要么百分百坚决执行,要么彻底否决,绝无“再想想”“试试看”的模糊地带。
这份极端,曾让他在小队长晋升考核中栽了大跟头。当时他负责一次突袭任务,因情报偏差导致现场出现意外变数,他却坚持“要么按原计划硬冲,要么立即撤退”,完全不顾及队员提出的折中方案,最终虽未造成损失,却让上层看到了他的偏执与僵化,暗中将他从晋升名单中划掉。
可他从未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认为是上层不懂“果断”的重要性,于是带着这份执念,接下了副总指挥这份“闲差”,把工作中的监视与记录,也当成了一场非黑即白的赌局。
最近,他在常去的地下赌局里连赢了七把,面前的筹码堆得像座小山。旁人都劝他见好就收,他却眯着眼推开众人的手,再次将所有筹码推到“大”的区域。
在他看来,骰子里的豹子、顺子都是极小概率的“意外”,既然连续七把都是常规结果,那第八把也绝不会例外。
这种对“小概率事件”的绝对轻视,正像他执行任务时对“变数”的无视,成了他最致命的软肋。
赌局暗涌:副指挥的复仇对决
地下赌坊的空气像被点燃的烈酒,每一寸都飘着兴奋的火星。连续七把“大”揭开时,围着赌桌的修士们脸上全是涨红的亢奋,有人攥着筹码的指节都泛了白,呼吸粗重得像要吞下一整头凶兽。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桌中央的副总指挥身上——七连胜的战绩,让他此刻成了这里的“赌神”。
第八把,骰盅还没晃动,他指尖一推,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便毫不犹豫地滑向“小”的区域。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已洞悉了那空间小球碰撞的最终结果。这赌坊的公正,是所有修士公认的铁律:
庄家用灵力屏蔽了所有窥探,押注过程绝无泄露;骰盅里的小球由空间之力自然驱动。
人力干预的念头刚冒出来,就会被周围潜藏的禁制撕成碎片——在这里,任何作弊的小动作都可能引发一场尸山血海的混战。
“跟着大哥押大!”身后几个跟风的小弟立刻响应,他们只能看到“赌神”的注码,旁人的选择一概看不见,若想中途变卦,按下桌边的传送按钮,就能瞬间被弹离这黑屋,可此刻没人愿意放弃这趟“稳赚不赔”的车。
“当——”下注截止的钟声敲响,无形的空间之力裹着骰盅剧烈晃动,发出沉闷的嗡鸣。没人敢释放灵力探查,只能死死盯着那只倒扣的青铜盅,连呼吸都忘了。“轰!”骰盅落地,三个鲜红的点数赫然是“四五六”——大!
赢了!不对,是“大”?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桌边的副总指挥却猛地眯起了眼,眼底的光芒非但没灭,反而亮得惊人——他押对了,竟在空间之力的作用下,筹码成了五千万万古币。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已经触到了筹码,打算见好就收。
可就在这时,隔壁隔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悠悠走了进来——正是当年在队长竞选中赢了他的现任小队队长!对方也带着一身疲惫,显然是被行动失败的压力逼到了这里,径直走到了另一张赌桌前。
副总指挥的呼吸瞬间停滞,刚刚平复的眼底骤然掀起风暴。
副指挥的眼底烧着疯狂的火,他要给现任队长一份“终生难忘”的大礼——用一场惊天豪赌,彻底碾碎对方的骄傲。
连续八把“大”在骰盅里炸开,他的思维早已跳出常规:下一把要么是“小”,要么是他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豹子”。
热血瞬间冲昏了头脑,他盯着青铜骰盅,仿佛看到了扭转命运的曙光。
“大小太没意思了。”他冷笑一声,指尖划过五千万万古币的筹码堆,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赌注推向“豹子”区域。“要么赢到他跪地求饶,要么输得一干二净——不成功,便成仁!”
身后的小弟们见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惨白。他们跟着大哥赢了七把,可这一把押“豹子”,简直是在拿命赌!
几人几乎同时按下了传送按钮,白光闪过,纷纷被弹出了黑屋。眨眼间,屋子里只剩下他和缓缓转过身的现任队长。
“有意思。”队长挑了挑眉,扫过赌桌上的筹码分布,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筹码推到“小”的位置,“我赌小。”
就在这时,荷官悄然退下,一个身着旗袍的女子缓步走来——正是变幻了容貌的赵诗雅,她体内涌动的空间之力,比之前的庄强了数倍。她微微颔首,指尖轻叩骰盅,无形的力量瞬间包裹住盅内的小球。
按照空间小球的自然碰撞轨迹,这一把本应开出“豹子”。可赵诗雅的空间之力运用得炉火纯青,指尖微动,便改变了小球的运动轨迹。
“开。”她轻喝一声,青铜骰盅被空间之力掀起,三个点数赫然是“一二三”——大!
死寂。
副指挥和队长同时僵在原地,眼底写满震惊。两人的赌注全部押错,筹码瞬间被赌坊吞入。
队长愣了愣,脸上掠过一丝失落,没说一句话,转身慢慢走下赌台,消失在门口。
副总指挥呆坐了很久,指尖还保持着推筹码的姿势。五千万万古币,顷刻间化为乌有。
他缓缓站起身,脚步虚浮地向外走,刚踏出赌坊大门,就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围了上来——是他之前借高利贷的债主。
“欠我们的三千万万古币,该还了吧?”为首的债主狞笑着逼近。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猛地抽出腰间的短刃。一场混战过后,他满身是血地从空间里走出,债主们早已没了气息,他从尸体上搜出仅剩的几百万万古币,又折回了赌船。
简单包扎好伤口,他再次坐在熟悉的赌桌前,将那点可怜的筹码推了出去,依旧押向“豹子”。骰盅晃动的声音里,他的眼神愈发偏执:“这一次,一定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