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野不顾拉维阻拦,往岸上冲。
拉维跟着他一起,却被况野拦回去。
“你一个人危险,还是一起吧。”
况野终于回头看向拉维:
“你没看过我直播?带着你反倒更容易发生危险。”
拉维被况野一句话噎住,他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笑容:
“这也就是你这么装,换其他人我早揍他了。”
况野将直播设备戴在头上:
“那你也得有命揍,等着,别乱跑。”
此刻,正门有两个壮汉把守着。
况野刚才已经观察了一番,猫着腰快速穿过一片杂草丛,来到了工厂侧门。
翻墙对况野来说不是难事,他敏捷地落地。
找到一处角落,猫在了一排塑料大桶的后面。
工厂里弥漫着浓厚的腥臭。
昏暗的灯光微弱摇曳,感觉随时都会熄灭。
一角,几个工人熟练地操作着电锯,将一条鲸鲨锯成数段。
电锯刺耳的轰鸣声和鲨鱼皮肉被撕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黏腻的地上,堆满了鲨鱼残骸。
有的鲨鱼只剩下了光秃秃的骨架。
鱼鳍被割下,整齐地码放在一旁。
有的则半剖着,内脏散落一地,引来成群的苍蝇嗡嗡乱飞。
地上的血水混合着污水,形成一滩滩散发着恶臭的泥泞。
况野都能感觉到鞋底被黏稠的液体紧紧黏住。
“老板,今天捕了条大的。”
秃头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况野透过缝隙向外看去。
一个穿着朴素,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抬头看着吊起来的一头鲸鲨,眼中充满兴奋。
而旁边则是猫腰颔首的秃头男人。
在秃头男人的脚边,蜷缩着一个浑身都是血的男人。
正是刚才跟秃头男人起争执的矮个男。
突然,那条鲸鲨挣扎了起来。
鸭舌帽男忽地向后一缩,略带惊恐地道:
“它为什么还活着?!”
秃头男也被吓了一跳,随即扭头看着地上的男人,抬脚狠狠地踹了过去!
“草,不是说了我们这里只收死的吗?!”
男人缓缓抬起头,满脸都是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人对着秃头男说道:
“老大,他的舌头割掉了的......”
秃头男这才一拍脑袋,对着鸭舌帽男说道:
“对不起老板,我们运进来的时候,这条鲸鲨确实一动也不动......”
“蠢货!我说过什么?你都忘了?”
鸭舌帽男顺手摘下帽子,对着秃头男的脑袋挥去,打得秃头男缩了一下脖子。
秃头男这才悻悻地道:
“老板我记得,我没忘。”
“咱们这里是加工厂,只是加工。”
“这些鲨鱼运来之前都是死的......”
男人将帽子丢在地上,嫌弃地拍了一下手。
况野这才看清,对方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相普通,穿着普通。
属于丢到人堆里都看不出的那种普通。
最不普通的,当属他那异于常人的腰围。
就像台球案子上的黑八长出了四肢。
黑八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这条鲸鲨没死,我们怎么加工它?”
“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啊。”
秃头男吓得直哆嗦:
“对,对不起老板,我这就把它运出去。”
“运出去?玩儿呢?”
鲸鲨开始了新一轮剧烈的挣扎,黑八满脸的不耐烦。
拿起身侧的电锯,丢在了秃头男的脚边:
“既然你把控不严,那就由你来处理了。”
秃头男平时揍人不会手软,他知道软柿子怎么捏成本最低。
但他心里清楚。
如果自己动手杀了这条鲸鲨,意味着什么。
他犹豫了。
平日里,都是那些渔民捕杀后再将这些鲸鲨运来。
老板低价购入,加工后再高价卖出。
即便东窗事发,他们也只是加工,并没有屠宰。
更何况,鲸鲨也不是天天都有。
按照老板的话说:
“那些渔民啊,为了点儿钱,捕杀保护动物,啥都往这儿送。”
“他们又不知道这些动物具体什么品种,对方送,他们就接。”
只是加工罢了。
但其实取走值钱的鱼鳍后。
鱼唇、鱼油、鱼骨那些部分通通被加工制成营养食品,在市场上流通。
这里明面上看着是个加工厂。
其实就是屠宰场!!
黑八的耐心已经耗尽,催促着:
“愣着干吗?动手啊。”
鲸鲨似乎感知到了危险,它绝望地挣扎着。
一般来说,它们离开水的两个小时内就会死去。
但这条鲸鲨的求生欲格外强烈,一如它当时向况野求救那般。
秃头男看着老板,终于还是拿起了电锯。
刺耳的声音响起,秃头男心里的侥幸也逐渐放大。
不就是一条畜生么,只是因为数量少被人关注到了而已。
那些数量多的畜生,被人类养肥了宰着吃不也就吃了!!
杀就杀了!!
秃头男高高地举起了电锯,冲着不断扭动挣扎的鲸鲨狠狠地挥了过去!
黑八背着手,露出了一丝微笑。
其他壮汉也沉默地看着秃头男。
就在电锯马上要挨到鲸鲨的一瞬间——
“哎哟!”
秃头男一声惨叫,被一个装满动物内脏的塑料桶砸到在地!
电锯掉在了地上,塑料桶碎裂。
里面腥臭的内脏糊了秃头男一脸。
他哇哇乱叫,手忙脚乱地被手底下人扶了起来:
“谁?!他妈的是谁?!!”
周围的人警觉地将老板围了起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刀。
这些刀分解了无数野生动物的尸体,上面沾染着暗红色的污渍。
纷纷对准了从角落走出来的青年。
黑八脸一沉,大声道: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况野手里拎着塑料桶,冷眼看着他们。
“问你呢,你他妈......”
“砰!”
塑料桶再次飞出,正正地砸在秃头男头上。
“草!你找死!”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骂了一句,挥刀就往况野所在的方向冲砍过去!
“嗖!”
“啊啊啊啊啊!!疼疼!!”
况野早已搭弓射箭,将冲在最前面的男人左肩一箭贯穿!
随即再次拉紧了弓弦,手中的三支箭在瞬间射向了不同的方向。
围着黑八的那几个男人此刻早已东倒西歪!
鲜血滴落在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其他正在分解鲸鲨尸体的几个工人们,纷纷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