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夸早了。
突然,小虎鼬从角落里哀怨出声:
【我说他是魔鬼吧?】
况野看着到了奶糖正在和小虎鼬“肩并肩”地窝在羊圈外的一处空地上,小虎鼬抬起的脑袋忽地缩了回去。
[不至于,不至于......]
况野在心底回应道。
那边多力库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小黄吃饭。
小黄明显更抗拒了......
直播间倒是笑喷了一批人,但有些人笑着笑着又哭了:
【我刚才还在咧个嘴笑,一想不对,真想抽自己啊!】
【秒懂,刚才我老板画饼的时候,也是这个嘴脸,当然,我们的小孩哥很可爱啊。】
【夹胸饼干:这不就是工位上的你我他吗?待宰的羔羊,生了病害得产出啊!】
【呜呜别说了,我心疼自己!】
【浮生若梦:当老板啊,我从来不给人画饼。】
拉维的弹幕,又让一批人破防了。
直播间的氛围已经有点走偏,况野再次伸手捂住了多力库喋喋不休的小嘴巴,说了一句:
“小嘴巴?”
多力库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况野。
“以后我说‘小嘴巴’,你就要说‘闭起来’,然后就真的闭起来,好不好?”
多力库眨巴了几下眼睛,况野尝试着松了手。
“你当我幼儿园小班啊?”
况野:“???难道不是吗?”
多力库潇洒地头一甩,小辫子差点抽到况野脸上:
“呵,我大班了。”
况野“噗嗤”一声,没收住笑。
帕提古丽也跟着笑,但是笑着笑着叹了口气:
“这孩子,跟他爸爸一样,说话很有意思的。”
“普通话也是跟爸爸学的......”
“昆仑养羊很有经验,要是他在,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气氛瞬间变得有点沉闷。
多力库扯了扯况野的衣角。
况野立刻蹲下来,开始仔细检查羊的情况。
眼睛没有分泌物,鼻子也很干净,不像生病的样子
又摸了摸羊的肚子,有点胀鼓鼓的,再闻了闻羊圈里的饲料。
晒干的梭梭上面好像有点霉点。
“婶婶,这些梭梭枝是什么时候晒的?”
帕提古丽想了想,回道:
“没晒,一直堆在屋子里,想着自然就干了。
况野立刻有了答案:
“婶婶,羊不是生病,是吃了有点发霉的梭梭枝,消化不良,肚子胀,所以不吃东西。”
“我这里有药,调节一下肠胃就好了。”
况野说完,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万能医药箱”。
从里面找出了恢复药水,又问多力库要了个小碗。
况野倒了点恢复药水,加了点电解质溶液进去。
一开始羊还躲开,况野很有耐心地用棉签蘸了点溶液,抹在羊的嘴唇上。
羊舔了舔,慢慢适应了,这才开始喝碗里的溶液。
“婶婶,别看咱们这儿地处沙漠,但采摘来的草叶,还是需要经过晾晒的。”
“这样堆在一起,也会发霉。”
况野一边看着羊喝水,一边继续说道:
“要是羊再不吃东西,咱们可以找些新鲜的沙棘嫩芽,切碎了拌在饲料里。”
“沙棘芽能助消化,羊也爱吃。”
况野说完,喝了恢复药水的小黄,竟然慢慢地尝试着站起来。
它甚至还发出了几声“咩”。
帕提古丽瞬间惊讶道:
“它,它这是饿了?”
“等,等我给你找点新鲜草料啊!”
帕提古丽立刻转身去找新鲜的草料,多力库的小手再次勾住了况野的指尖。
“我就知道,大哥哥有办法!”
况野真要被这小孩给“捧”得找不到路了。
帕提古丽拿来草料,小黄立刻低下头开始啃食了起来。
之前在它旁边也是一副蔫蔫的样子的同伴们,喝了况野的药水,开始“喊饿”。
帕提古丽的喜悦溢于言表。
“小伙子,太感谢你了啊!你竟然连兽医都懂,今晚一定要尝尝我的拿手菜!”
帕提古丽乐开了花,转身就进了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饭。
这是,多力库想到了什么,屁颠屁颠地跟着奶奶,然后从身边的小布兜里拿出了一团餐巾纸,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两块炸鸡。
“奶奶,这是大哥哥做的炸鸡,你尝尝!可好吃了!”
帕提古丽看着孙子给自己带回来的“好东西”,顿时眼圈红了红:
“乖,我的孙子真乖。”
说完,只是小小地抿了一口,然后假装嚼了一阵子:
“嗯!好吃,这个什么鸡,真好吃!”
多力库嘟了嘟嘴,说道:
“奶奶,你嘴巴里是什么?”
帕提古丽疑惑的间隙,多力库将整个炸鸡塞进了她的嘴里:
“全吃了吧奶奶,我昨晚吃了好多好多呢,我不馋。”
多力库说完立刻跑走,只留下帕提古丽一脸幸福地慢慢品尝着。
接下来,况野看着多力库“如法炮制”,将另一块炸鸡也成功地塞进了爷爷阿卜杜的嘴巴里。
“多力啊,很聪明。”
“我还记得他奶奶第一次给他梳小辫子的时候,多力说‘爷爷奶奶,你们看,我发芽了’。”
阿卜杜说完,笑了起来。
况野也跟着笑。
直播间的网友们更是,已经开始聊起了自己的爷爷奶奶。
也有聊那些“童言童语”:
【我给小侄子说,不怕黑的人才勇敢,他说那我可太勇敢了,因为我不怕红不怕绿还喜欢彩虹~~】
【打了个唇钉,有个超帅的小男孩对我说:哇,姐姐,你上钩啦!】
【妈呀,我看着你们的弹幕,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我儿子说,太阳公公别再晒黑我了,请晒黑妈妈的头发!】
况野看着狂飞的弹幕,心里突然涌出暖意。
紧接着,阿卜杜和况野聊起了多力库的父母:
“昆仑啊,不是我们村的,是二十多年前来支援大西北的知青,不知道怎么就到我们村来了。”
“后来,他就跟我女儿结了婚,有了小多力。”
原来,帕提古丽和阿卜杜是多力库的姥姥姥爷。
“那时候我们村连口正经的井都没有,他爸带着我们挖井、种沙棘,还教我们用塑料膜保水,村里的第一片沙棘林就是他爸种的。”
“去年,昆仑说要去县城买点杀虫药,结果就再也没回来。”
“也许他受够了我们这里的苦日子吧,不想再回来了。”
“冬天的时候,多力的妈说要去昆仑的老家找他,这一走,到今天也没个消息。”
一说起这些,阿卜杜浑浊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潮湿。
关于小多力的父母,况野其实心里早就有猜想。
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