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穆菖蒲在外人眼中可谓风光无限,因为苏玉衡即便是出门办公也随时把她带在身边。
俨然一副苏府女主人的架势。
但实际上,他们二人的关系可谓相当微妙。
苏玉衡图色,穆菖蒲就吊着他,每每将他撩拨的浑身浴火但又能恰到好处的让自己脱身。
穆菖蒲图钱,苏玉衡就可劲儿的给,但他也很聪明,给的都是印有苏家标记的珠宝首饰,古董字画。
就连带她去店里现买的东西,都以“不想累着她”为由让下人们拿着,等回到苏府再交到她手上时,那些东西上也无一例外都被打上了苏府的标记。
看到这些的时候,穆菖蒲只是挑了挑眉,然后照单全收。
如此纸醉金迷的日子一晃就是十多天,就连很多苏府下人都开始在背地里笑话起穆菖蒲来。
“她还真以为那些东西都是她的了?”
“我们公子是有钱,但又不傻,我都能看出来这女人只是惦记我们公子的钱!”
“现在他们俩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居然还能装下去。”
“公子耗的起,她又耗不起。再过几天公子就要回京了,她带着这么多苏家的东西去京城,只要老夫人一报官,抓她跟玩似的。”
“哎哟可不敢这么说,人家是要当公子正妻的,你当心她听见拔你舌头!”
夜深了,穆菖蒲早就熄了灯躺在床上,只是还没有人睡着,几个下人就这么一边低声蛐蛐着她,一边从她的院子前路过。
对于这种话,穆菖蒲向来不在意,但她算了算时间,还是喃喃道:“时间差不多了。”
他们说的没错,苏玉衡是不傻,所以既然他的目的始终没有达到,就一定会有大动作。
按照一般情况分析,她确实没有苏玉衡能耗,但她是二般情况呀。
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想死死抓住苏玉衡这根救命稻草,所以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跟他去京城。
但穆菖蒲很清楚,按照苏玉衡伪君子的品行来看,他一定会在回京前将她处理掉。
算算时间,也就这几天的事了吧。
穆菖蒲料想的没错,第二天,当她再次糊弄了苏玉衡留宿的暗示后,苏玉衡明显装不下去了。
他强压住内心的愤怒走了出去,一张脸黑的可怕。
“公子,依小的看,您就是太给那娘们儿脸了!实在不行下点药直接就给办了,哪还有那么多事!”
苏玉衡斜了他一眼,那人吓得立马噤声,锁着脖子后退了两步。
“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苏玉衡似乎在回味着什么,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随即眼中划过一抹狠厉,“但老子现在没工夫陪她玩了。”
他思索片刻,对着身边那人耳语几句,那人立马亮出大拇指夸赞道:“妙啊!还是公子有招!”
拍完马屁,他连忙小跑着下去办事了。
苏玉衡很是受用的点点头,也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他回头看向院子中那还亮着光的屋子,露出了一个无比奸邪的笑容:“穆菖蒲啊穆菖蒲,这可是你逼我的。”
*
第二天一早,穆菖蒲还是像往常一样和苏玉衡一起出了门。
二人相敬如宾,羡煞旁人,仿佛昨晚苏玉衡的黑脸只是众人的一场错觉。
而他们也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昨晚的事,还和往常一样谈笑。
苏玉衡是奉命来巡视明德城及其周边城镇的民生情况的,眼下还有一些偏远的小地方没有去过,因此每天基本都在赶路。
今日等他们赶到明德城周边一个偏远的村落时,天已经快黑了。
“看来只能在此先休息一夜,明日再工作了。”苏玉衡有些歉意的看向穆菖蒲,“这里环境简陋,委屈你了。”
穆菖蒲情话张口就来:“不委屈,有你在身边,我就满足了。”
说呗!动动嘴皮子的事,他爱听她就说!
穆菖蒲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渣男,情绪价值一定给到位,但实际上的好处绝不让对方捞到一点。
“早些休息吧。”
苏玉衡轻轻将她的碎发拢至耳后,似乎本想更进一步做点什么,但穆菖蒲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那样将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动作看似暧昧,实则有效隔开了二人,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他只能悻悻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就连身后卷起的风都带着浓浓的怒气。
穆菖蒲看在眼里,唇角轻笑。
逗猴子什么的,果然很有意思。
接着她收回目光,开始四下打量这间临时住所。
看着看着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不是她第一次跟苏玉衡出门了,先前也去过一些比这里还要贫穷的村落,但那里的人一听是京城来的大官,简直恨不得砸锅卖铁也要让他吃好住好。
但这里,破旧的似乎是村子里十几年没人住过的茅屋一般。
莫非……
穆菖蒲眉头一皱,开门就要出去。
然而她一开门,竟然看见穆家三人站在门口,正满眼怨毒的看着她。
她瞬间了然,当场笑出了声。
“你还笑得出来?!”
阔别多日,再次见到自己的女儿,穆青云气不打一处来。
穆菖蒲指着他衣衫褴褛的样子道:“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难道不好笑吗?”
“说起来,爹你好歹也算是个差役,怎么几天不见,你就成了乞丐?”
“就你现在这样,怕是连衙门的大门都进不去吧?”
一提起这个,穆青云就火大:“你还好意思说?!”
“你倒是傍上苏玉衡了,每天吃香喝辣的,可你简直是个废物,跟着他这么久,居然没能捞到一点好处。”
“老子四处送礼走关系,可没有一个人认我这个苏府的准老丈人,你说,我要你何用!”
“送礼?”穆菖蒲悠悠道,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拄着拐,手上还缠着绷带的穆怀荆道,“我就说那天你为什么一毛钱都拿不出来呢,原来把家里仅有的钱都拿去送礼了呀。”
但穆怀荆这种单细胞生物才不能理解她的暗示呢,只恨得牙根都是痒得:“你还敢提那天?!”
“要不是你,我的手和腿都不会有事!”
见状,穆菖蒲放弃了打嘴炮:“所以呢,你们三个打算一起来讨伐我?”
“我们三个?呵。”穆怀荆嗤笑道,随即他吹了个口哨,没一会儿,约摸五个人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穆菖蒲,今天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