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吓的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说,我说,是我,是我,都是我弄的......”
刀未离开脖子,王氏说的战战兢兢的。
“是我看她被娘家丢弃,心里气不过她给家里带不来一点吃食,我才鬼迷心窍,让徐家村的人过来!”
“赵有梅也是我敲晕的,徐大宝也是我敲晕的!”
王氏破罐子破摔道:“都是我干的!”
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沈县令直接开口道:“二十大板,打完后将两个村子的人全部丢出去!”
随后他过去对着赵有梅安慰道:“放心吧,有本县令给你做主,休了王富贵,往后你就是自由身。”
赵有光几人惊讶的看向沈县令。
女子休了男子!
“王家犯了错,自然是王家被休。”
徐夏夏轻描淡写道:“就算是女子,也应该活出自己的样子!”
毕竟,依附者,永远靠别人而活。
只有靠自己,才能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徐夏夏没有大本事,既然上天让她穿越到这里。
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好好活下去的同时,救更多的人活下去。
但这些人里并不包括作奸犯科者。
也不包括心思龌龊,到处陷害别人的人。
所以王家和徐家,是他们咎由自取!
徐家村和王家村合起来有四百人。
但他们四百人竟连区区的两个人都看不住!
若非王家犯到了赵伯母一家的头上,徐夏夏定也会庇佑他们到乱世结束。
可是在这世道,凡事总要分个亲疏远近。
她徐夏夏也不是圣人,自然偏向的是自己的亲戚。
虽然赵有梅此前作恶多端,但她该报的仇都已经报过了。
上次她当着赵伯母几人的面差点将人淹死,他们也没有说什么。
这说明赵伯母一家明事理。
那她,自然也要帮他们护一护人了。
更何况这次他们俩去长安城找儿子,地里的麦子和水稻都是赵伯父带着几个孩子收的。
在这个时代,你帮我,我帮你,大家才能一起活下去。
所以谁也别想蹦跶到她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自己底线者,将被幸运之神丢弃。
被她徐夏夏丢弃!
陈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
王家村的人哭喊着求饶,徐家村的人也哭喊着求饶。
若是他们真的出了赵家村,那将再无活路!
“大人,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让我们留在这里就好!”
王里正一个四旬的人哭地眼泪鼻涕抹的到处都是。
“我们种出来的粮食全部上交,只留一口饭吃,求求县令大人别赶我们出去!”
“你们进村前本县令就说的一清二楚。”
沈县令冷哼一声:“各村之间不许串门,犯事者,全村皆受其所累。”
“怎么,短短两个月时间,你们就开始试探了?”
“试探的结果你们应该满意极了!”
话已至此,程主簿将一页纸双手递了过来:“大人,休书已盖好章。”
沈县令将休书直接甩到王富贵脸上:“供起来,若是丢失,就拿你全家的命来抵!”
说罢他率先离开了。
徐夏夏让赵有光带着赵伯母几人起身离开。
她和王柔柔进了王家刚挖好不久的洞穴,帮忙把赵有梅的东西拿回家,赵安为了安全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
“娘!”
赵有梅听到这声音后顿住脚步。
她缓缓回过身,看向被王富贵死死抓在手里的王小河,她的心蓦地一痛。
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她的亲生骨肉!
赵有梅挣脱赵伯母的怀抱,朝着她儿子的方向跑去。
她要走,也要带着儿子一起离开这个狼窝!
赵有梅边跑边低语:“小河,等我......”
猝不及防间,王富贵从怀里掏出一把刀,直直的朝着他手中的儿子扎了下去。
“不!”
赵有梅惨叫一声。
兴许是出于母亲的本能,又或者是她突然有了强大的爆发力。
在刀扎到儿子的那一刻,赵有梅直直朝着王富贵倒了过去。
殊不知王富贵等的就是这一刻。
那把刀,曾杀过鸡鸭,宰过羔羊。
现在直直刺入他结发妻子的心脏。
赵有梅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王小河一脸。
赵有光等人回过头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不!”
赵伯母和赵伯父双双跌倒在地。
赵有光搭起弓箭,直直朝着王富贵的方向射了过去。
等徐夏夏和赵安收拾好东西出来时,事情已成定局。
无力回天!
徐夏夏手中的东西落了一地。
她都决定放下两人之间过去的那些隔阂,与此前相看两厌的人和平共处时,上天给她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她终究还是救不了另一个女子。
她连一个女子都救不了。
她也救不了这个时代的人!
赵安将跌倒在地的徐夏夏扶了起来。
徐夏夏脚步趔趄的走到了赵有梅的身边。
王富贵被赵有光一箭射穿了咽喉,当场死地透透的!
年仅一岁的赵小河被吓得愣住了,他不哭也不笑,看着他娘倒在血泊之中,一句话也说不出。
赵小河双眼无神,面色惨白。
溅在脸上的血,竟成了唯一的颜色。
赵伯母手足无措的按着女儿血流不止的胸口,好似这样就能阻止生命的流逝。
赵有梅透过人群,将目光放在徐夏夏身上。
“嫂子......”
这是她第一次叫嫂子,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的声音微不可闻。
但徐夏夏就是听见了。
“对不起......”
赵有梅这样说道。
随后她的目光扫过她的爹娘,扫过她的哥哥嫂子。
最后落在她儿子的身上。
她缓缓伸出一只手,似是想擦去溅在儿子脸上的鲜血。
“别哭......”
话音刚落,那只还未触碰到王小河的手,就缓慢的垂了下去。
“有梅!!!”
“妹妹!!!”
哭叫声混成一片。
“啊啊啊!”
赵伯母惨叫一声,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手还死死抓着女儿的手。
赵伯父整个人跌倒在地,颤抖的手,抓着身下的泥土。
他们明明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被鲜血浸湿的泥土不语,血色的泥土很快被泪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干净的好似从未有人在这片土地上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