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闫解矿一把接过汽水，闫解娣也怯生生地接过了自己的那瓶。
棒梗咧嘴笑了，这几天独来独往的日子真不好受。三个孩子碰着汽水瓶，叮叮当当的声音里，他们肩并肩走向学校，身后的影子被太阳拉得很长。
到了学校后，棒梗看着教室里的同学，心里盘算着要好好炫耀一番。
“刘胖子、西瓜、大头……放学后我请你们八个喝北冰洋。”他故意提高声音，确保全班都能听见。
被点到名的同学立刻喜出望外。
班上大多数同学家里都不宽裕，平时零花钱少得可怜。能喝上北冰洋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奢侈。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一向小气的棒梗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要知道一瓶汽水一毛钱，八瓶就是八毛。加上他自己那份，总共九毛，这可不是小数目——当时一只老母鸡也就卖一两块钱。
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
“贾梗真有钱！”
“该不会是偷的吧？听说他以前进过少管所。”
“别乱说，要是偷的怎么可能这么明目张胆？”
“应该不是偷的……”
没被邀请的同学也围了过来。
“贾梗，能不能也请我一瓶？”
“你请客，我就跟你一起玩。”
“我们都认你当老大！”
看着平时对他爱理不理的同学突然变得热情，棒梗心里乐开了花，他就是想要这种被众人捧着的感觉。
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当孩子王的日子。
“你们这也太没见识了，一瓶汽水就高兴成这样？”
“改天我请大家去西单吃蛋糕。”
“到时候可别高兴得找不到北。”
棒梗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这时，一直看不惯他的刘胖子站了起来拆台：“大家别信贾梗，他家穷得天天喝野菜汤，哪来的钱请客？”
“对，我家就住贾梗隔壁，我妈说他妈妈经常上山挖野菜。”另一个同学也跟着附和。
贾梗平时看起来寒酸，哪来的钱？傻子才相信他的话。
贾梗分明是在耍大家。
其他孩子也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棒梗。
棒梗气得火冒三丈，人活一口气。
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十元钞票。
刘胖子，你睁大眼睛看看，老子有没有钱？
我妈上山挖野菜，是因为她吃腻了大鱼大肉，换换口味罢了。
我平时穿得寒酸？你们又能比我强到哪儿去？
刘胖子一看棒梗手里的钱，顿时哑口无言。
其他孩子也惊呆了。
哇，我就说贾梗不会骗我们。
耍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
贾梗大哥最厉害！
大哥威武！
……
中午到了，轧钢厂开始吃饭。
李为民拿着饭盒走进食堂，工人们纷纷叫他李厂长。
他微笑着点头回应。
不少工人议论纷纷，说李副厂长还来食堂吃大锅饭，真是勤俭节约。
以前李副厂长可没少借着招待的名义占公家便宜。
其实李为民来食堂吃饭有三个原因：一是饭后散步能锻炼身体；二是他对饮食要求不高，吃饱就行；三是食堂能观察到各种人情世故。
总能在这里遇到意想不到的事。
至于于莉，李为民都是提前做好饭菜让她带去厂里吃。
毕竟她现在怀孕了，需要营养，不能跟大家一起吃大锅饭。
这时，他远远看见秦淮如正在队伍里往前挤。
突然，保卫科的人走过来找她。
秦淮如被保卫科的人叫住，心里一下子慌了。
“保卫科同志，找我有什么事？”她强装镇定地问道。
对方脸色冷峻地说：“秦淮如，你儿子贾梗涉嫌使用假钞，跟我们走一趟。”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秦淮如瞬间慌了神。
“同志，肯定是搞错了！我们家哪来的假钞？棒梗更不可能用假钞！”
“假钞会查清楚的，先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秦淮如脸色苍白。自从贾张氏入狱，贾东旭又靠不上，她整天提心吊胆就怕棒梗惹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秦淮如刚被带走，食堂里便议论纷纷。
“保卫科找秦淮如干什么？”
“肯定没好事，八成又是作风问题。”
“许大茂不是说过嘛，她半夜跟易忠海在地窖……”
“听说跟傻柱也不清不楚的。”
“看她那样子，为了个馒头就让郭大撇子占便宜。”
“还答应跟许大茂去小库房呢……”
李为民躲在角落里暗自高兴。
早上出门时，他远远看见棒梗跟在后面，故意把一张百元假钞扔在地上。那小子肯定会上钩，只要用了假钞，迟早会被举报。
这个年代用假钞可是重罪。就算棒梗说是捡的，谁会相信？又没有证据。
看来这小子又要进去了。李为民原以为少管所能让棒梗改过自新，没想到……
检测结果一切正常，棒梗依旧恶习难改，甚至听从傻柱指使去偷许大茂的自行车轮。
小偷小摸更是常事。
如今贾张氏入狱，秦淮如白天要上班，贾家只剩残疾的贾东旭。
根本管不住棒梗。
贾家已经断粮多日，但棒梗从未挨饿，全靠他在各个四合院偷东西度日。
这还算幸运，要是被人当场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号称“四合院盗圣”的棒梗，恐怕只有送进少管所才能让大院恢复平静。
为此，李为民又想出一计，准备再次将棒梗送进少管所。
……
保卫科办公室里，科长神情严肃地盯着秦淮如。
秦淮如内心惶恐，不知所措。
“你儿子贾梗今天中午用假钞在小卖部买了三瓶汽水，放学后又去学校附近的小卖部买了八瓶。”
秦淮如听得一头雾水，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
她从未给过棒梗一分钱，他哪来的钱买汽水？
“小卖部特意来保卫科举报。我们找到贾梗时，他身上的百元假钞还剩下五十块。”
“至于另外五十块钱的去向，目前还不清楚。”
听完科长的话，秦淮如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棒梗使用假钞？
整整一百元？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使用假钞是要坐牢的。棒梗虽未成年，也免不了要被关进少管所。
如果是成年人使用百元假钞被举报，至少判刑十年以上。
如果被当作典型案例，恐怕会面临严重后果。
这次棒梗又难逃一劫。
秦淮如哭着解释：“科长，这些钱是不是捡的？我家棒梗是个好孩子。”
“捡的？一次捡到十张大面额假钞？”
“你自己会相信吗？”
“你说你儿子是好孩子？据我所知，他之前就因为偷东西进过少管所，前几天还去肉联厂偷猪肉吧？”
保卫科长脸色愈发难看。
“科长，求您明察，可不能冤枉我儿子。”
“棒梗确实有小偷小摸的毛病，是我管教不严。但他年纪小不懂事，本性不坏。他爸贾东旭为了厂里工作落下残疾，奶奶又在坐牢，家里全靠我这个女人苦苦支撑。”
“无论如何请您主持公道，不然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秦淮如又开始哭诉。
以前傻柱在的时候，只要听说她家出事，总会第一时间来安慰她。
现在才明白，傻柱对她多好。
她恨不得打自己几下——当初怎么就听了许大茂的话？
这世上真心对她的人只有傻柱。
贾家的情况保卫科长很清楚。
他经常来四合院，对各家的情况都了解。
看着秦淮如这么漂亮却嫁给贾东旭这样一个废人，心里难免惋惜。
但作为保卫科长，必须公正处理。
如果徇私，恐怕连**都保不住——李副厂长就是前车之鉴。
特殊时期，还是谨慎为好。
而且秦淮如名声不好，和各种男人周旋，谋取私利，这已经不只是作风问题。
棒梗屡教不改，偷窃成性。
在院里小偷小摸还可以考虑到贾家的困难，但这次金额高达百元，性质完全不同。
“我理解你的难处，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职责。跟我去派出所一趟吧。”保卫科长站起身说道。
棒梗因使用**被举报，现已被警方拘留。
秦淮如随保卫科负责人前往派出所办理手续，在文件上签字确认。法院判决棒梗进入少年管教所接受三个月的教育改造。
四合院的庭院内。
易忠海独自抽着烟，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妻子在灶台前忙着做晚饭，特意做了他最爱的山珍炖鸡，甚至宰杀了家中最后一只母鸡。
让他烦恼的是闫埠贵带来的消息：棒梗因为**又要进监狱。这是贾家第二次让整个社区蒙羞，居民们要求召开全体会议，商议将贾家赶出四合院。
闫埠贵的建议有道理，但易忠海陷入两难。回想棒梗的恶行：**李家财物【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他一直在努力和李为民拉近距离，希望将来能依靠对方养老。
但他也明白，这个希望很渺茫。
现在的李为民不仅是六级工程师、焊工实验室的负责人，还升任副厂长。
身居高位，自然有领导的威严。
易忠海虽然是八级钳工，经验丰富，但最多只能让车间主任给他一点面子，副厂长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所以，他得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如果讨好李为民的计划失败，他还能指望傻柱来养老。
等三个月后傻柱出狱，易忠海打算帮他找份新工作。
毕竟傻柱的厨艺不错，谋生不是问题。
至于棒梗，易忠海已经彻底失望了。
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棒梗现在上小学了，性格已经定型。
虽然不是不能改变，但秦淮如整天忙于工作，贾东旭又是个废物，谁来管教棒梗？
这孩子就是个十足的忘恩负义之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秦淮如疲惫地走出派出所。
棒梗被送进了少管所，要关三个月。
如果能证明那些钱是捡来的，只是用了，或许只关一个月。
可棒梗无法自证清白，派出所认定他有嫌疑。
调查显示，棒梗平时就爱小偷小摸，加上之前的案底，对他非常不利。
如果在少管所表现不好，刑期可能还会延长。
就像贾张氏，上次劳改就是因为表现差被多关了几日。
走出派出所，秦淮如独自站在路边，泪水不停地流下来。
昏黄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棒梗两次进少管所，对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的未来，恐怕再也翻不了身了。
哭了一会儿，秦淮如擦干眼泪，默默地往家走。
虽然家里有贾东旭照看小当和槐花，但她总觉得不放心。
要是两个孩子再出点事，她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回到四合院时，各家都在吃晚饭，李为民家飘来红烧肉和鸡汤的香味，夹杂着于莉的笑声。
秦淮如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走进中院，贾家屋里一片漆黑，只点了一盏煤油灯。
小当和槐花饿着肚子等她回来做饭。
“怎么这么晚？棒梗呢？”贾东旭在里屋问道。
这事瞒不住，秦淮如一边做饭一边说：“棒梗因为用**，被送去少管所了。”
话音刚落，贾东旭猛地睁大眼睛大声吼道：“什么？又进少管所？秦淮如，你这是怎么当妈的？让孩子两次进少管所！要是当不好这个妈，就给我滚出贾家！”
秦淮如奔波一天，连口水都没喝，回家还要被骂，顿时火冒三丈：“滚就滚！我带小当和槐花走，你别后悔！”
她真的受够了。
一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还总是对她指手画脚。
如果傻柱还在院里，她真想带着孩子去找他。
可现在她这个乡下姑娘嫁到城里，原本是件风光的事，如今却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