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佟秋)重新靠回枕上,胸口因情绪波动与决断起伏不定,随之压抑的咳嗽声悄然响起。心脉间寒毒盘踞未散,却因冰花共鸣,稍显平息,不再肆虐侵扰。
萱姿…那孩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奇异的能力…是福是祸?
他必须尽快拿到调整剂量后的新药!必须尽快恢复一丝行动力!否则,即便找到了,也无法保护她!
……
楚涵国都城南郊,林府后院。
林萱儿(佟萱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商业蓝海”中,对刚刚发生的跨空间冰花共鸣一无所知。
她和春桃好不容易才将院子里那些一夜之间疯长出来的“宝贝”们,小心翼翼地移植到了能找到的所有破瓦罐、烂木箱甚至磕了口的腌菜缸里。
后院角落,奇形怪状的盆栽错落有致,生机勃勃,宛如微缩的杂货市集,又似神秘的草药秘境。
林萱儿正对着一株叶片肥厚、根须看起来有点人形的植物流口水。那根须沾着泥土,黄褐色,带着密密麻麻的须根,怎么看怎么像她以前在电视里看过的——人参!
“百…百年野山参…”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尖轻颤,却不敢触碰,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发了…这次真的发了…春桃!快看这参须!这纹理!这得值多少钱啊?能买下一整间屋子…不!一整座仓库的提拉米苏吧?!”
春桃抱着一盆散发着清新气息的薄荷,一脸茫然地看着那沾满泥土的根茎,实在看不出它和‘一仓库提拉米苏’有何关联:“小姐…这…这不就是个树根吗?看起来还没萝卜水嫩…”
“你懂什么!”林萱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这叫野山参!大补元气!吊命用的!金贵着呢!”她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描绘自己抱着这棵‘人参’出现在都城最大药铺的情景,掌柜的如何恳求收购,自己又如何矜持地伸出五根手指…不!十根!想象着漫天要价的美好场景。
兴奋之余,她也没忘了正事。她拿出之前包冰蓝色花瓣的手帕,又找了一小块相对干净的木炭,开始歪歪扭扭地写写画画。
“得做个计划…商业计划书…”她嘀咕着,神情无比认真,“产品线…高端定制:冰晶花(限量款)。中端走量:薄荷草(提神醒脑)、红浆果(补血?待验证)。低端…呃,这些像野菜的, maybe 可以煮汤?自用或者便宜卖…”
她在‘木炭计划书’上胡乱涂鸦,圈圈点点代表各色商品,旁边附上天马行空的价格标签:‘冰晶花——十两金一朵?人参——百两金打底?不,千金亦不换!薄荷叶——一文钱一大把?是否太过廉价…’
春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觉得自家小姐自从昨晚“受伤”后,不仅胆子变大了,脑子好像也…变得更奇怪了?
就在林萱儿对着自己的“商业帝国蓝图”傻笑时,怀里那片用手帕包着的冰蓝色花瓣,再次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散发出的寒意似乎更明显了一点。
与此同时,王府派出的第一批秘密侍卫,已经如同滴水入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南城错综复杂的街巷之中。他们的目光,如同猎鹰般扫视着每一个角落,寻找着任何“形态奇特、色泽冰蓝或散发寒气”的异常之物。
而他们搜索的核心区域,正不可避免地,逐步逼近林府所在的那片街区。
命运的丝线,开始悄然收拢。
苏郁用三根肉条和“疤脸老婆偷藏私房钱的地点”作为筹码, 从老赵嘴里撬开了通往南城黑市的“老鼠洞”入口。
老赵嘬着烟袋眯眼笑:“小丫头,你这心黑手狠的劲儿,不像讨饭的,倒像来收债的。”
王府内,萧衍(佟秋)的新药终于起效 指尖轻挥,冰锥锐利而出,瞬间穿透床柱,留下一道寒光。
而林萱儿叉腰立于林府后门,对着排列不齐的破瓦罐高声吆喝:“走过路过,切莫错过!祖传提神草,三文钱一撮,实惠多多,买二赠一啦!”
……
老鼠巷的午后,血月的光芒被浓重的云层略微遮蔽,天色显得更加阴沉。苏郁蹲在老赵那间堆满杂物的、散发着霉味和烟草味的小破屋里,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谈判。
三张硬邦邦却油光发亮、散发着诱人咸香的肉条,被整齐地码放在那张油污斑驳的破木桌上。
老赵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肉条,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对于他这种底层巡夜人来说,这可是实打实的硬通货,比铜钱还实在。
然而,苏郁深知,仅凭这几根肉条,恐怕难以撬开这位老江湖的铁嘴铜牙。她需要更有分量的筹码。
“赵爷,”苏郁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与她此刻狼狈外表不符的冷静,“前两天,‘酸风醋雨’那家,闹得挺凶。我好像听墙角根说…那家的嫂子,怕哪天‘醋坛子’彻底炸了没活路,偷偷在灶膛底下第三块砖后面,埋了个小陶罐…啧,就是不知道,里面是能换米的铜钱,还是能要命的‘酸汁儿’?”
老赵正准备伸向肉条的手猛地僵在半空!他瞳孔猛地一缩,难以置信地盯着苏郁,市侩懒散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被戳穿秘密的惊恐与审视的眼神。
灶膛底下!第三块砖!这小丫头怎么知道的?!疤脸家那点破事,他知道一些,但那婆娘藏私房钱的地点,可是连疤脸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这丫头…才来了几天?!
老赵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他再次嘬起那空烟袋,细细打量着苏郁,仿佛首次真正洞察了这个瘦弱却眼神冰冷的小丫头。
半晌,他突然嘿嘿一笑,声音沙哑:“小丫头,有点意思。你这心黑手辣、追根究底的模样,哪像是逃难之人…”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压低了声音,“倒像是…专门来收那笔陈年旧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