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去挖!这人肯定有破绽,不信翻不出来。”
“人性这东西,哪有十全十美的?真要那么干净,早去当公务员了,谁闲着没事干当水军啊?”
不出半小时,技术员突然“咦”了一声。
“老大,你快看这个!他最近疯狂浏览的网页——全是他妈的灰色网站!别提了,一看就知道是啥路数。”
他调出另一份文件,推到项霄乐面前。
“还有这个!这家伙是公司财务!名字是陈伟,年薪至少五十万往上。账本里一堆缝缝补补的数字,一笔三百万的报销,发票编号是错的,收款账户是个人小号,明显在洗钱。”
项霄乐一听,蹭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几步冲到电脑前,手指一滑,扫了两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呵,好家伙,一边拿公司、
“下次注意点,进门先敲门行不行?别跟闯祸似的直接推门进来。文件给我,我瞅瞅。”
他嘴上训人,心里却在回味——刚才好像真没听见外头动静。
可能太专心看电脑了,脑子全被账单占满了。
可他哪儿肯认自己走神?借机把人数落一顿,倒显得自己威严得很。
话锋一转,立马扯到正事上。
员工哪还敢多说,立马点头哈腰,把一叠材料往他桌上一放,跟献宝似的。
“这是跟恒远合作那批货的资料,对方催得急,总监特批让我直接来找您,不用走流程。您要是不放心,打电话问问也行。”
对面那年轻人偷偷瞄了眼黑屏的显示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心里乐得不行:这领导电脑都没开,装什么装?
可他不敢笑,人家是上司,笑出来饭碗就没了。
“不用打了,总监亲自安排的,我还能不信?我若真打电话,不等于说总监不靠谱?你别给我惹麻烦。预算多少?”
他伸手接文件,一脸正经,像在收什么重要公文。
翻了两页,心直接一沉——好家伙,六千万出头。
“大概六千万,可能还浮动点,左右吧。”员工小声补充。
旁边几个站着的同事对视一眼,都咽了口唾沫。
这笔钱放外面能买半套房,可在这公司,就是个流动数字,动动手指就没了。
“既然急用,那就多拨两千万吧。”领导一拍桌子,豪气得像自己家开的银行,“别让对方挑理,耽误交货,损失的是咱们公司,不是他们!”
这口气一出,屋里气氛立马变了。
之前还绷着脸的员工,现在笑得跟孙子似的:“薛总,您真懂事儿!那些小气鬼光会压榨人,哪像您,有格局!”
心里门儿清——这两千万出去,就跟扔水里一样,再别想捞回来。
公司规矩?早被他们当擦屁股纸了。
能抠就抠,能吞就吞,谁都懂。
薛总一边签字,一边慢悠悠说:“小皓啊,你在这干了也有三年了吧?我待你们不薄吧?平日里提拔你、罩着你,你心里有数。以后有事,第一个找我,别往外跑。你是我的人,懂不懂?”
字里行间全是暗示:剩下的,都孝敬回来。
“明白,薛总。”对方笑得憨厚,“老规矩,都记着呢。”
两人默契得像老搭档。
一个递材料,一个接钱,连眼神都不用交换,路子熟得不能再熟。
这两千万,哪怕最后还回一千万,剩下的一千万分一分——每人五百万起步。
“薛总,这回是不是玩太大了?上千万啊,万一……”员工压着嗓子刚开口。
薛总一个眼神甩过去,那家伙立马闭嘴,连呼吸都屏住了。
“怂什么!你听好了——这回是我最后一票。干完我就走,有人给我挖好了坑,待遇翻三倍。你想不想跟着?带你混!”
他顿了顿,冷笑一声:“这儿早晚要出事。趁现在没人盯,不搞一票大的,等哪天被踢出局了,连裤子都脱不了!”
员工眼睛瞬间亮了,像捡到金砖:“真能带我走?薛总,您要走,我简直天都塌了!跟您干,我这心里才踏实!”
他这话不是拍马屁,是真的。
这几年,要不是这人罩着,他能升职?能拿提成?早就被挤到角落吃灰去了。
“好!你给我记住了——”薛总一把将文件收进抽屉,压低嗓音,“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多一个嘴,咱们俩都得进局子。走吧,别在这晃了。”
员工赶紧点头,屁颠颠出去,关门时还特意轻轻一推,生怕弄出声响。
走廊里,他掏出手机,给自家老婆发了条短信:“老公发了,今晚带你去吃火锅。”
薛总临走前还特意叮嘱了一句,那语气,活像怕他跑了一样。
年轻员工点头赔笑,推门出去,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心里那叫一个爽。
公司里谁不知道这薛总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脱不了干系?可人家坐在那个位置上,手握实权,动一动就能让下面人集体失业。没人敢惹,也懒得惹。只要不踩到自己头上,装瞎就是最好的活法。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背地里骂两句,图个嘴上痛快罢了。
等办公室门一关,薛总立马把椅子一转,啪地又把电脑打开了。
刚点开网页,屏幕猛地一花,一排血红大字直接炸了出来:
【别装了,我们知道你干了啥。加个微信,咱细聊。】
薛总一愣,以为是哪个钓鱼网站中了木马,赶紧点杀毒,重启,拔电源,插回去——反反复复十来遍,那行字愣是稳如老狗,纹丝不动。
“这什么鬼东西……”他嘴上嘟囔,手已经开始发抖。
正琢磨着是不是遇上新型诈骗,电话忽然响了。
他接起来,语气还算客气:“喂,哪位?”
对面直接笑了一声,嗓音低低的,像刀尖刮玻璃:“薛总,你关机躲得挺快啊。以为删了文件,拔了电,就能当啥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