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剑渊深处,林昊盘坐在一道断裂的巨剑残骸下。眉心处五枚密钥融合的光印明灭不定,归墟道韵如潮水般冲刷着四肢百骸。混沌元丹在道韵滋养下愈发凝实,丹壁上悄然浮现出细密的归墟神纹。
“原来如此……”林昊内视着识海中新得的传承信息,“归墟道宫分内外九重,需集齐九钥方能开启核心传承。而寂灭魔棺被镇压在第七重归墟海眼之下。”
他抬眼望向剑渊深处,那里传来的密钥感应越发清晰。根据传承指引,第六枚密钥就在这片古战场的最核心区域。但那里弥漫的剑气已然实质化,形成无数道撕裂虚空的剑罡风暴。
正当他凝神推演前行路线时,怀中那枚得自石蛋的土黄陶片突然发烫。陶片表面浮现出细密的山川纹路,与剑渊地脉产生奇异共鸣。前方肆虐的剑罡风暴竟悄然分开一条通道,露出被掩埋在万千断剑下的古老祭坛。
“这陶片竟能操控剑渊禁制?”林昊心头震动,隐约觉得石蛋的来历恐怕比想象中更不简单。
他谨慎地踏上祭坛,发现坛中央刻着与陶片纹路同源的阵图。当陶片嵌入阵眼刹那,整座葬剑渊突然寂静。所有断剑齐鸣,磅礴剑意如百川归海般汇入祭坛,在虚空凝聚成一柄横贯天地的巨剑虚影。
“葬天剑意……”苍老叹息自剑影中传来,“不想万载后,还能见到山岳道印的传人。”
剑影中走出一道半透明的老者虚影,他身着古朴剑袍,双目中仿佛蕴含着星辰崩灭的景象。仅是目光扫过,林昊就感到混沌剑域自主激发,六道神兵虚影在身后剧烈震颤。
“晚辈林昊,见过前辈。”林昊执礼甚恭。这老者虽只是一缕残魂,但散发的剑意却远超元婴境界。
“老夫守渊人,奉归墟之主遗命,在此等候有缘。”老者目光落在陶片上,“既然山岳道印认你为主,便接下这道考验吧。”
他并指如剑点出,看似缓慢却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林昊瞳孔骤缩,这一指竟蕴含着葬送大千的寂灭真意。混沌五行剑域全力运转,六道神兵虚影融合成混沌巨斧迎上。
指剑与巨斧碰撞的刹那,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道韵的无声交锋。林昊仿佛看见天地初开到归墟寂灭的整个过程,无数法则生灭的景象冲击着识海。混沌元丹上的归墟神纹疯狂闪烁,竟在吞噬这些道韵感悟。
待得异象消散,守渊人满意点头:“能承受三成葬天剑意,确有资格继承第六钥。”他袖中飞出一枚青铜钥匙,与林昊眉心的光印融合,“记住,寂灭魔棺的封印最多再维持三年。若不能在期限内集齐九钥重掌道宫,玄穹界必遭大劫。”
话音未落,整座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剑渊上空的黑云凝聚成巨大鬼脸,幽冥宗主阴冷的声音响彻四方:“守渊人,你果然还留着一缕残魂。”
无数幽冥鬼卒如潮水般从地底涌出,当先的九具金甲尸傀散发着结丹巅峰气息。守渊人虚影淡去前急声道:“快从剑渊密道离开,幽冥宗动用了唤魔大阵。”
林昊捏碎苏清月所赠冰晶,太阴月华在身前化作传送光门。就在他踏入光门的瞬间,看见守渊人残魂化作惊天剑虹,与天穹鬼脸轰然相撞。
四海商会密室内,钱不多看着水镜中剑渊崩毁的景象面色凝重。他转身对刚刚传送回来的林昊急声道:“幽冥宗不惜代价强攻葬剑渊,说明他们已经等不及了。我们必须抢先找到第七钥。”
他展开一卷古老海图,指向某片被标记为无尽海眼的区域:“根据商会典籍记载,第七钥当年被归墟之主封存在海眼深处的幻波城。但那里是鲛人皇族领地,外人擅入必遭围攻。”
“鲛人皇族?”林昊想起在宗门典籍中看过相关记载。这一族天生精通幻术与水系神通,成年鲛人至少拥有结丹期实力,更传说有元婴期的长老坐镇。
钱不多取出一枚散发着海潮气息的贝壳:“此乃幻波信物,或许能保你平安进入皇城。但要想取得密钥,还需通过鲛人族的三重幻境试炼。”
正当林昊要接过信物时,密室墙壁上突然泛起波纹。沐芝秋与苏清月携着寒气现身,后者月白道袍上还沾染着点点血迹。
“幽冥宗暂时退去了,但幽泉老鬼用九幽蚀魂咒污损了清月的道基。”沐芝秋面覆寒霜,“必须取得鲛人族的净魂珠才能化解。”
苏清月脸色苍白却目光坚定:“我与你们同去。净魂珠唯有通过幻境试炼者方能获得。”
三人通过商会传送阵抵达无尽海边缘时,正值月圆之夜。银色月光洒在漆黑海面上,远处传来缥缈的鲛人歌声。林昊按照钱不多所授方法,将灵力注入幻波贝壳。
海面升起巨大漩涡,两队骑着海兽的鲛人士兵破浪而出。为首的女将领额生玉鳞,手持三叉戟冷喝:“人族修士,为何擅闯皇城禁域?”
林昊举起散发蓝光的贝壳:“我等为幻境试炼而来,求见鲛皇陛下。”
女将领查验过信物,神色稍霁:“既是试炼者,随我来罢。但提醒诸位,幻境试炼九死一生,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穿越层层水幕结界后,雄伟的幻波城出现在眼前。整座城池由珊瑚与水晶构筑,无数夜明珠将海底照得亮如白昼。鲛人皇端坐在碧玉王座上,目光如电扫过三人。
“千年了,终于又有人族前来挑战三重幻境。”鲛皇声音带着奇异韵律,“但你们可知失败者的下场?”
林昊上前一步:“但求一试。”
第一重往生幻境开启时,林昊仿佛重历林家村惨案。但修炼混沌道心的他早已看破虚妄,归墟道韵流转间便勘破幻象。苏清月凭借太阴月华守住灵台清明,沐芝秋更是以元婴境界直接撕裂幻境。
第二重心魔幻境却让三人陷入苦战。林昊面对的是失控的混沌源炁反噬,苏清月见到道基尽毁的绝望未来,沐芝秋则遭遇心爱之人背叛的幻象。最终林昊以归墟密钥稳定道心,助二女脱离幻境。
当第三重归墟幻境降临时,整个海底城池都在震颤。众人仿佛置身万载前道宫崩毁的现场,亲眼见证仙尊陨落的恐怖场景。漫天星辰坠落,大陆板块崩塌,唯有归墟道宫在混沌中沉浮。
“这就是归墟真正的力量?”沐芝秋震撼地望着吞噬天地的寂灭景象。
幻境消散时,鲛皇亲自将第七枚密钥与净魂珠赐下:“能通过三重幻境者,当为归墟传人。但切记,最后两枚密钥的守护者,远比幻境凶险万倍。”
就在密钥融合的刹那,林昊突然闷哼一声。他感知到另外三枚密钥正以惊人速度逼近无尽海。幽冥宗主竟亲自追来了。
鲛皇面色骤变:“不好。他们强行唤醒了大洋深处的太古凶物。”整座幻波城开始剧烈摇晃,远处传来令人心悸的嘶吼。
林昊握紧第七钥,感受到其中澎湃的归墟之力。看来与幽冥宗的最终对决,要比预期来得更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