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团？”高兴之余，郑二宝挠了挠头，“这番号怎么听着这么熟？”
这时，身后一名骑兵凑上前轻声提醒：“连长，当初太原会战时，正面硬冲出去，接连击溃曰军第九和第三旅团的那个部队，就是独立团。”
郑二宝倒吸一口冷气，脱口而出：“就是咱们现在要加入的这个团？”
“没错，正是这个团！”王彦含笑点头，“从今往后，你们也是独立团的一员了！”
“太好了！”郑二宝猛地攥紧拳头，身后五十多个老兵也都精神一振，脸上满是激动——能加入这样一支打过硬仗的英雄队伍，谁不觉得扬眉吐气？
王彦接着问：“郑连长，你们这次来，是乔晟派来抓我们的吧？”
“确实如此。”郑二宝坦然承认，“那家伙还威胁我，说要是抓不到你们，或者故意放走，就要我的命！”
“我还稀罕待在雁北挺进军？呸！早就不想干了！”
“我们这一路过来，其实就是借机脱离那个窝囊地方。”
王彦点点头：“郑连长，不过你们暂时还不能公开脱离雁北挺进军。”
“啥？”郑二宝一愣，身后众人也面面相觑，不明白什么意思。
王彦解释道：“乔晟这人横行霸道惯了，当地百姓都怕他。
我们独立团转战到这里后，一直得不到群众支持。”
“所以团里决定，除掉乔晟，立威安民。”
“也算是替雁北的老百姓铲除一个祸害。”
说完，王彦静静看着郑二宝，等他反应。
郑二宝皱起眉头，语气有些犹豫：“王参谋，按理说这事我不该推脱。
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是独立团的人了，团里下的命令，自然得服从。”
“杀乔晟，看起来难，其实也不难。
只要我一个人，一发子弹，就能结果他。”
“可问题是……这几年乔晟对咱们弟兄还算讲义气，真让我动手，我心里过不去这道坎。”
王彦听了反而松了口气。
刚才他还担心，万一郑二宝主动请缨，反倒显得别有用心。
如今他说出这番话，至少说明是个念旧情、有良心的人。
他摆摆手说：“没关系，这事不用你们亲自出手。”
郑二宝忽然又道：“王参谋，要除乔晟，其实还有条路——可以借岳正的手。”
“岳正？”王彦眼神一亮，“雁北挺进军的副司令，乔晟最信任的心腹？”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郑二宝冷笑一声，“自从乔晟跟他老婆勾搭上了，岳正早就对他寒了心。”
“只是碍于乔晟权势太大，不敢轻举妄动。”
“可要是有咱们独立团撑腰，岳正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王彦皱眉：“乔晟真有这么蠢？连自己心腹的老婆都敢动？”
“他就是个色鬼！”郑二宝啐了一口，“跟章淑贞搅在一起都快半年了，在山上几乎人尽皆知。”
“背地里都有人笑话岳正，说他是靠老婆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
西凤酒一杯接一杯灌进肚里，岳正却只觉得心头火烧，半点醉意也无。
“娘的，这什么玩意儿酒？”岳正猛一咂嘴，觉得西凤酒淡得跟水似的，立马扭头朝门外吼，“去！给老子弄瓶衡水老白干来！”
门帘一掀，进来个人影。
岳正回头一看，竟是郑二宝。
“二宝？”岳正眉头一拧，“司令不是派你去追那帮捌陆吗？怎么，人没抓着？”
“人已经逮回来了。”郑二宝笑呵呵地说，“特地带过来，交给副司令您发落。”
“少拿这话堵我。”岳正冷着脸，“我能发落个啥？我有这个权吗？赶紧把人送到司令那儿去，听他处置。”
郑二宝嘿嘿一笑：“这会儿司令正忙着呢，哪顾得上这事。”
岳正猛地把酒杯往桌上一磕，脸色瞬间阴了下来——是啊，乔晟现在正忙着给他媳妇那块地松土下种呢。
“二宝，你是成心看我出丑是不是？”
岳正瞪着他，眼里冒火。
“副司令，这话可真冤枉我了。”郑二宝摊手，“我哪敢呐。”
“那就给我滚蛋！”岳正怒吼，“老子一眼都不想多瞧你。”
“可有些事，闭眼就真能躲过去？捂住耳朵，别人就不知道你偷铃铛了？”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谁？”岳正声音一沉。
“我。”王彦大步迈进屋来。
郑二宝抬手一引：“副司令，这位是捌陆军386旅独立团的王参谋。”
“捌陆军？”岳正心头一震，“你们……”
“二宝，你他妈已经投了捌陆？”
“胆子不小啊，投了那边，还敢回来？”
“回来有什么不敢。”郑二宝冷笑，“敢来，就走得掉。
凭你手里这几条枪，留不住我们。”
岳正咬牙：“山上堡可还驻着一个大队！”
“那是乔晟的人马。”郑二宝道，“他们听你的？做梦。”
岳正冷哼：“平日他们当然不听我的，可眼下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郑二宝摇头，“就算你当众说我和捌陆勾结，他们会信你，还是信我？你说说看？”
岳正顿时语塞。
郑二宝可是乔晟的心腹，骑兵连的头头，山上堡那一整队人，哪个不对他另眼相看？
王彦这时开口：“岳司令，其实咱们不必刀兵相见，完全可以联手。”
“联手？”岳正心里一动，嘴上却硬，“别扯了，咱们雁北挺进军和捌陆军没这交情。”
“岳司令，话别说死。”王彦语气平稳，“咱们之间，未必没有合作的可能。”
“为什么？因为我们盯的是同一个人。”
“乔晟，那个畜生，必须死。”
“捌陆要杀他立威，你岳司令也恨不得他死，为夫人受辱报仇，这不是各取所需？”
“报仇？”岳正嗤笑，“你们当我为了个女人，就能跟乔晟翻脸？”
“一个女人，或许不值当。”王彦缓缓道，“可要是再加上雁北挺进军司令的位置呢？乔晟一死，这位置就是你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岳正眯起眼，“就凭你们几十号人，能动得了乔晟？”
“只要计划周全，没有办不到的事。”王彦道，“山上堡第一大队是他的嫡系，确实不听你调遣。
可我倒想问一句——若乔晟死了，这些人还会为他卖命吗？”
“这……”岳正心头猛地一跳。
答案其实明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