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尊影初现
京城攻防战陷入惨烈的僵持。叛军虽因玄甲受挫、萧煜未死而暂缓了全面总攻,但小规模的渗透、骚扰与远程打击从未停止,不断消耗着守军本就不多的精力与物资。城墙上下,血迹斑斑,来不及清理的残骸无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萧煜在苏叶和谢清韵的精心调理下,伤势暂时稳定,但内力恢复缓慢,那“混元归一气”的反噬与幽冥死气的侵蚀,远非寻常丹药可解。他坐镇中枢,依靠萧墨、萧云澜等人执行命令,眼神却愈发深邃,时刻关注着战场内外的任何一丝异动。
“父亲,叛军阵营后方,有异常的能量波动。”萧云澜凭借日益敏锐的灵觉,指向叛军主营方向,“很隐晦,但……令人不安。”
萧煜微微颔首,他亦有所感。那是一种冰冷、死寂,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气息,与之前刺客身上的死气同源,却庞大了何止百倍。它如同潜伏在深海下的巨兽,仅仅是无意识散发的威压,就已让感知敏锐者心生寒意。
“看来,那位‘尊上’……快按按捺不住了。”萧煜沉声道。
与此同时,在叛军核心营帐内。
气氛并非胜利在望的狂热,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虔诚与寂静。镇北王世子——此次叛军的明面指挥者,此刻正恭敬地跪伏在地,向着主位上一道笼罩在浓郁黑雾中的身影汇报。
“尊上,萧煜重伤未愈,但京城军民抵抗意志顽强,我军伤亡不小,是否……”
“废物。”
黑雾中传出一个淡漠到没有丝毫人类情感的声音,这声音不高,却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让世子浑身一颤,将头埋得更低。
“本尊要的,并非一座完整的城池,而是……足够的‘祭品’与那萧煜体内的‘混元本源’。”黑雾微微波动,隐约可见一双毫无生气的灰色眼眸开合,“你们的厮杀,你们的死亡,散逸的血气与魂灵,正是开启‘幽冥之门’的钥匙……继续进攻,将他们的意志,彻底碾碎。”
“是!谨遵尊上法旨!”世子不敢有丝毫异议。
薪火相传,民心化阵
京城内部,压力与日俱增。药材、箭矢、滚石都在快速消耗,尤其是干净的饮用水,虽经严加看管,但之前被污染的恐慌仍在蔓延,苏叶与谢清韵带领医者日夜不停地检测、净化。
然而,绝望并未压垮这座城市的脊梁。
在萧家众人身先士卒的感召下,一种奇妙的凝聚力正在形成。百姓们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接受保护,他们开始主动融入防御体系。
铁匠铺日夜不休,打造着简易却实用的守城器械;妇人孩童缝制沙袋,搬运物资;甚至一些读过书的老先生,自发组织起来,在安全的角落安抚民众,讲述着历史上忠勇报国的故事,凝聚人心。
萧云澜在巡视城防时,无意中发现,当众多军民同心协力,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力拼搏时,他们身上会散发出一股微弱却纯净的“念力”,这股力量虽然个体微不足道,但汇聚起来,竟隐隐与笼罩京城的悲壮之气相合,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屏障。
他将这个发现告知了父母。
苏叶若有所思:“古籍有载,‘众志成城’,并非虚言。万民一心,可撼动天地气场。这或许是一种……由信念构成的‘场’?”
谢清韵补充道:“我以灵觉感知,这股‘场’充满生机与守护之意,对那阴邪死气,似乎有天然的克制。”
萧煜眼中精光一闪:“尝试引导它!云澜,你灵觉最强,墨儿,你负责协调军民,雨儿(已可轻微活动),你与清韵研究,看能否将医道生机融入其中!我们或许无法在力量上硬撼那‘尊上’,但我们可以为京城,筑起一道‘心’之壁垒!”
死气狂潮,心壁垒城
叛军的新一轮猛攻在深夜发动。这一次,攻势中夹杂了大量被幽冥死气侵蚀的“尸傀”!这些尸傀不畏疼痛,不惧死亡,力大无穷,浑身散发着腐臭与死气,疯狂地冲击着城墙,用身体搭建人梯!
守军的普通刀剑砍在它们身上,效果甚微,反而容易被死气沾染,手臂发麻。一时间,防线岌岌可危。
“用火!快用火油!”将领们嘶吼着。
火焰确实能克制尸傀,但叛军混杂在尸傀中进攻,让守军投鼠忌器。
就在防线即将被突破的危急关头——
“就是现在!”城楼中央,萧煜强提真气,声震全城:“诸位!请将你们守护家园的信念,借我一用!”
萧云澜闭目凝神,将自身灵觉放大到极致,努力感应、引导那弥漫全城的无形信念之力。萧墨则大声疾呼,激励着每一段城墙的守军与百姓。
奇迹发生了!
无数微弱的、代表着“守护”、“希望”、“不屈”的意念,如同受到召唤的萤火虫,从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升起,向着城楼方向汇聚!这些意念流过疲惫士兵的身体,让他们精神一振;流过受伤百姓的心田,减轻了他们的痛苦。
苏叶与谢清韵、萧雨三人,将精纯的医道生机之力作为引子,融入这股磅礴的信念洪流之中。
最终,在萧云澜的引导下,在萧煜的混元真气(虽微弱,却具包容特性)为框架下,一道肉眼不可见,却真实存在,散发着温暖、坚韧、充满生机的淡金色光罩,以城楼为中心,迅速扩张,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将整个京城笼罩在内!
当那些散发着死气的尸傀撞上这淡金光罩时,如同冰雪遇烈阳,身体冒出嗤嗤黑烟,动作瞬间变得迟缓、僵硬,身上的死气被迅速净化!守军的刀剑再次砍在它们身上,变得轻松了许多!
“有效果!这光罩能克制死气!”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士气如虹!
暗尊出手,壁垒危殆
叛军后方,笼罩在黑雾中的“尊上”第一次发出了带着情绪波动的声音,那是……一丝惊讶与贪婪?
“竟是……众生愿力?还融入了生命本源与混元根基……有趣,实在有趣!这萧煜,果然身负大气运,是本尊恢复巅峰最好的资粮!”
他缓缓抬起一只被黑雾包裹的手,对着京城方向,轻轻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但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光束,如同死神的指尖,悄无声息地跨越空间,点向了那淡金色的“心之壁垒”!
啵——!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传来。
那凝聚了全城军民信念的淡金光罩,剧烈地颤抖起来,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噗!
作为引导核心的萧云澜率先受到反噬,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
萧煜也是身躯一震,刚刚压下的伤势再次翻涌。
所有参与维持光罩的军民,都感到心头一闷,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漆黑光束虽也被消磨大半,却并未完全散去,残余的力量依旧如同毒蛇,向着城楼噬来!
“不好!”萧墨、岳铮等人同时出手,剑气、掌风轰向那残余死光。
轰!
能量碰撞,城楼上一片混乱。
黑雾中的尊上收回手,淡漠低语:“蝼蚁的挣扎……看你们能撑到几时。待壁垒破碎之时,便是尔等魂飞魄散之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