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出去后,整个京都阴阳师界都炸了。
滕田家的新家主要跟武兵库比试,这可是大新闻。
要知道,自从滕田信彦和滕田正树失踪后,这个家族就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上。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新家主,谁都想看看他到底有几分本事。
武兵库更是到处放话。
“我要让所有人看看,滕田家不过如此。”
他在料亭里喝着酒,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等我拿到了勾玉,武兵家就能参加祈年祭,到时候……”
他没说完,但在座的人都懂。
祈年祭是伊势神宫最重要的仪式之一,只有被认可的大阴阳师家族才有资格参加。
武兵家一直想挤进这个圈子,但苦于没有足够的声望和圣物。
如果能得到滕田家的勾玉,那就不一样了。
比试的日子定在三天后。
地点选在伊势神宫的花园,这是武兵库特意安排的。
他遍请京都有名的人家,就是想看王江失败。
这天一早,花园里就聚满了人。
阴阳师们穿着各色和服,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还有一些贵族和商人,他们虽然不懂阴阳术,但也想来凑个热闹。
这也算是战后京都阴阳界的一场盛事。
武兵库早早就到了。
他换了一身白色狩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一根桃木杖。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高人的样子。
“武兵桑今天精神不错啊。”有人上前打招呼。
“托福托福。”武兵库笑得合不拢嘴,“今天之后,京都阴阳师界的格局就要变了。”
“武兵桑有把握?”
“十拿九稳。”武兵库压低声音,“我昨晚通宵准备,连家传的式神都请出来了。
那个滕田,不过是个冒牌货,哪里是我的对手。”
“就算不是冒牌的，也是远支，哪里有什么能耐？”
众人纷纷点头。
就在这时,花园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王江来了。
他还是那身灰色和服,连头发都没怎么打理,手里拎着个布包,看起来像是要去菜市场买菜。
福伯跟在他身后,脸上写满了担心。
“阿江，你真的有把握吗?”
“放心。”王江说得轻松,“区区小道,不值一提。”
两人走进花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王江扫了一圈,看到武兵库站在中央,旁边还有几个穿着神官服的人,应该是伊势神宫的神官。
王江先与那几人点头。又与世家们点头。
那些人纷纷还礼。
“滕田桑,您来了。”武兵库走上前,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我还以为您会临阵脱逃呢。”
“说好的比试,我怎么会跑。”王江把布包递给福伯,“开始吧,我赶时间。”
武兵库的笑容僵了僵。
“好,既然滕田桑这么急,那我们就不浪费时间了。”他转向众人
“今天这场比试,请在座各位做个见证。规则很简单,我们各自施展阴阳术,谁输了,就按之前说好的办。”
“可以。”王江点头。
武兵库退后几步,站定后,开始念咒。
王江打断他：“你输掉后要付的彩头，有说与众人听吗？武兵桑？”
武兵库脸都气得充血。只得再说了一遍他与滕田家比斗的彩头与规则。
王江这才点点头。
然后，武兵库又开始念咒。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手里的桃木杖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
随着咒语的进行,花园里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
有人打了个寒颤。
“好强的阴气。”
“不愧是武兵家的家主。”
武兵库念完咒,猛地一跺脚。
地面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黑色的烟雾从里面涌出来。烟雾越来越浓,最后凝聚成一个人形。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白色死装,脸色惨白,眼睛里没有瞳孔。她张开嘴,发出刺耳的尖叫。
“是怨灵!”
“武兵桑居然能控制怨灵!”
围观的人群里传来惊呼。
武兵库得意地笑了。
“滕田桑,这是我武兵家的式神,名叫雪女。”他指着那个女人,“她生前是被负心汉抛弃的女子,死后怨气不散,被我收服。现在,让您见识一下她的厉害!”
话音刚落,雪女突然向王江扑过来。
她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瞬间就到了王江面前。那双惨白的手伸向王江的脖子,指甲又长又尖,闪着黑光。
围观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在雪女的手快要碰到王江的时候,王江动了。
他伸出右手,轻轻一挥。
一道金光从他袖子里飞出来,快得让人看不清。那道金光绕着雪女转了一圈,雪女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她整个人僵在半空中,然后开始崩解。
先是手指,然后是手臂,接着是身体。黑色的烟雾四散开来,最后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全场鸦雀无声。
武兵库的脸色刷地白了。
“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我的式神……”
“太弱了。”王江收回手,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一道菜,“连小黑的一口都不够。”
“小黑?”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王江的肩膀上突然冒出一个小脑袋。
那是一条黑金色的蛇,只有筷子粗细,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小蛇吐了吐信子,似乎在回味刚才的味道。
“这是……”
“神兽!”
人群里有见识的人认出来了。
“那是神龙的幼体!”
“怎么可能,神龙早就绝迹了!”
小黑听到有人认出自己,抬起头,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然后它看向武兵库,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屑。
武兵库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他咬了咬牙,又开始念咒。这次他念得更快,声音也更急促。
“出来吧,我的守护神!”
一团红色的火焰从他脚下升起,火焰中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一个全身披甲的武士,手里拿着一把太刀,浑身散发着凶煞之气。
“这是武兵家的镇族式神,赤鬼武士!”武兵库大喊,“滕田,这次你……”
话还没说完,小黑打了个哈欠。
它张开嘴,轻轻吸了一口气。
那个赤鬼武士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吸进了小黑嘴里。连同那团红色火焰,一起消失得干干净净。
小黑咂吧咂吧嘴,似乎在品尝味道。
然后它摇了摇头,显然不太满意。
武兵库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那可是他们家族传承了五代的式神,就这么没了?
“还比吗?”王江问。
武兵库张了张嘴,最后摇头。
“我……我输了。”
全场爆发出一阵哗然。
有人兴奋,有人震惊,还有人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年轻的滕田家主。
王江转身要走,突然有人站了出来。
“慢着。”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深蓝色狩衣,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他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漆盒,慢慢走到王江面前。
“在下藤原秀纲,有个问题想请教滕田桑。”
王江停下脚步,看着他。
“什么问题?”
藤原秀纲举起那个漆盒。
“这个盒子里装着什么,请滕田桑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