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公审!”
王谦的声音,通过直播信号,在全世界每一个屏幕前炸响。
电视节目里,方鸿儒脸上的狂笑,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指着屏幕里的王谦,笑得几乎喘不过气。
“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以为他是谁?皇帝吗?法律吗?”
“公审?他有什么资格公审!这是对现代文明最无耻的践踏!”
他转向镜头,身旁是哈佛与牛津大学的代表,三人同仇敌忾。
“我代表燕京大学,代表华夏文坛!”
“哈佛大学的理查德教授,代表世界艺术评论界!”
“我们在此,向全世界发出最严正的声明!”
方鸿儒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
“我们绝不参与,也绝不承认这场无法无天的闹剧!”
“王谦,他就是一个企图用金钱绑架法律的暴君!”
“他必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海城科技大学,备战室内。
没有人理会方鸿儒的咆哮。
王谦的声音,平静地在室内响起。
“新闻中心。”
“在全球直播的屏幕上,打上三小时倒计时。”
“是,校长!”
下一秒。
全世界,所有正在转播这场赛事的屏幕,无论是时代广场的巨幕,还是方鸿儒身后那块巨大的背景板。
画面正上方,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冰冷的数字。
02:59:59。
时间,在全世界数十亿人的注视下,开始一秒一秒地跳动。
恐慌,开始蔓延。
王谦又拿起了那个保密电话。
“铁军。”
“校长,我在南半球的私人机场,刚刚拦下了一架准备起飞的湾流G650。”
电话里传来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和李铁军冷静的声音。
“目标人物,当年案件的原告方代理律师,王振海,正在机上。”
王谦没有废话。
“把你的执法记录仪信号,切一秒钟,接到全球直播里。”
“是!”
电视节目里,方鸿儒还在高谈阔论。
“我们必须扞卫程序的正义!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
他话音未落。
他身后的屏幕,画面猛地一闪。
一段剧烈晃动的视频,一闪而过。
画面里,是一架豪华的私人飞机内部,一个穿着高档西装的男人,正被两个黑衣壮汉从座位上“请”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画面只持续了一秒,就切回了倒计时。
但全世界都看清了。
直播间里,主持人一脸错愕。
“方教授,刚刚那好像是……”
方鸿儒的脸色,白了一分。
01:48:22。
倒计时还在继续。
方鸿儒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他看着来电,手有些发抖。
屏幕上,画面再次一闪。
这次是在一个风景如画的高尔夫球场。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准备挥杆,几辆黑色的越野车直接冲上了草坪,将他团团围住。
“李法官,三十年前的案子,我们校长想跟您聊聊。”
李铁军的声音,像催命的符咒。
那位被称为“李法官”的老者,球杆“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画面消失。
方鸿儒的脸,又白了一分。
他身边的哈佛代表,已经坐立不安。
“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谦他真的在抓人?”
“不可能!这绝对是特效!是演出来的!”
方鸿儒的声音,自己听着都觉得心虚。
00:23:07。
海城科技大学的上空,传来了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
一架。
两架。
三架……
紧接着,远处的天空,一架又一架的私人专机,开始依次进入降落航道。
校内的媒体记者全都疯了,扛着摄像机冲向停机坪。
第一架直升机降落。
舱门打开,李铁军跳了下来。
他身后,两个手下,架着一个腿脚发软的西装男人。
正是之前在飞机上被“请”下来的律师,王振海。
“放开我!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王振海还在徒劳地挣扎。
李铁军没有理他,只是对着耳麦说了一句。
“第一位,已到场。”
第二架直升机。
走下来的是那位在高尔夫球场被吓到的退休法官。
他脸色惨白,看到外面成群的记者,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第二位,已到场。”
第三架,第四架……
一个又一个在三十年前的报道中出现过的名字,和一张张惊恐、茫然、或是愤怒的脸,对应了起来。
当年报道此事的记者。
当年出庭作证的所谓“目击者”。
当年张伯年画廊的经理……
所有的人证,一个不落。
当最后一架医疗专机缓缓降落,舱门打开,一个被固定在轮椅上,插着呼吸器的枯瘦老者,被缓缓推了出来。
一个眼尖的老记者,发出了见鬼般的尖叫。
“张伯!年!”
“是丹青圣手张伯年!”
“天哪!他不是早就瘫痪,在国外疗养了吗!”
现场,彻底引爆!
所有镜头,都对准了那个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像一具活尸般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电视节目里。
方鸿儒死死地盯着屏幕,看着那一张张他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疯了……都疯了……”
00:00:01。
00:00:00。
倒计时,归零。
全球直播的画面,瞬间切换。
不再是备战室,也不是喧闹的停机坪。
而是一个被连夜改造的,庄严肃穆的大礼堂。
礼堂的正中央,是一个高台。
王谦,独自一人,坐在高台的正中,犹如审判长。
他的左手边,坐着面如死灰,浑身颤抖的楚狂人。
他的右手边,是那个坐在轮椅上,连呼吸都显得无比困难的张伯年。
下方,两排座位,坐满了刚刚被从世界各地“请”来的,三十年前冤案的所有相关者。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鸦雀无声。
王谦拿起了面前的话筒。
他的目光,没有看镜头,也没有看身边的楚狂人。
而是缓缓落下,直视着轮椅上那个枯瘦如柴的身影。
声音不大,却通过麦克风,化作雷霆,响彻在全球每一个人的耳边。
“张伯年。”
王谦开口了。
“三十年前,你说你的学生,楚狂人,抄袭了你。”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
“今天。”
“当着全世界几十亿人的面。”
“我给你个机会。”
“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