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市体育中心。
一万两千个座位座无虚席。
现场LEd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赛前的采访画面。
“秦逸，听说你赛前说过，林风能拿5分你就退役？”
镜头里，秦逸叼着口香糖，眼神里全是不屑。
“我说的是让他5分，不是让他拿5分。”
“你们搞清楚，他连站都站不稳，还想得分？”
观众席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
海科大替补席。
林风坐在轮椅上，膝盖缠着厚重的护具。
雷霆蹲在他面前，声音低沉。
“你确定要上？”
林风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可怕。
“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年。”
他的手，死死攥着轮椅扶手。
指节泛白。
清华替补席那边，秦逸正和队友勾肩搭背。
“哥几个，待会儿别太快，先让他们拿5分，免得人家说我们欺负残疾人。”
“队长英明！”
“这波热度蹭得漂亮！”
裁判哨响。
双方球员入场。
清华五人组昂首阔步走向中场。
海科大这边，雷霆推着林风的轮椅，缓缓前进。
观众席的嘲笑声更大了。
“还真让轮椅上场了？”
“这是打球还是打慈善赛？”
秦逸走到林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兄弟，待会儿我让你三个球，你自己量力而行啊。”
林风没说话。
他突然伸手，开始拆膝盖上的护具。
一层。
两层。
三层。
厚重的医用护具，被他一条条扔在地上。
观众席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
最后一条护具落地。
林风双手撑着轮椅扶手。
站了起来。
全场死寂。
他活动了一下膝盖，发出“咔咔”的脆响。
然后抬起头，盯着秦逸的眼睛。
“让我？”
林风的声音不大，却让秦逸莫名心慌。
“我今天就站在这里，你来防我。”
裁判哨响。
比赛开始。
跳球。
石磊站在中圈，对面是清华的首发中锋，身高2米18。
中锋仰头看着这个传说中“心脏有问题”的巨人。
“哥们，你行不行啊，别跳着跳着猝死了。”
石磊没说话。
裁判把球抛向空中。
石磊的起跳高度，让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手掌，比对方高出整整半米。
球被狠狠拍向海科大后场。
林风接球。
秦逸迎了上来，摆出防守姿态。
“来吧废……”
他话还没说完。
林风启动了。
那个速度，让秦逸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这他妈是膝盖粉碎性骨折的人能有的爆发力？
林风一个变向，直接从秦逸右侧切入。
秦逸拼命回追，却发现自己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到。
林风冲到篮下。
起跳。
暴扣。
“咣当！”
整个篮架都在颤抖。
现场解说的声音都变了调。
“这……这是林风？！”
观众席鸦雀无声。
秦逸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像见了鬼。
比分，2：0。
清华进攻。
秦逸运球过半场，脸色阴沉。
“失误而已，看我怎么教你做人。”
他做了个战术手势。
清华队员全部拉开。
秦逸要单打林风。
他连续做了三个体前变向，速度极快。
观众席响起掌声。
“队长稳！”
“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控卫！”
林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秦逸突然一个胯下运球，想从左侧突破。
林风的手，像鬼魅般探了出去。
“啪！”
球被断了。
秦逸还没反应过来。
林风已经带球冲向前场。
清华队员拼命回防。
林风在三分线外突然急停。
拔起就投。
篮球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唰！”
空心入网。
5：0。
现场的掌声，开始变味了。
清华主教练站了起来，脸色难看。
“这不是膝盖废了吗？这是废了？！”
接下来的五分钟。
成了秦逸的噩梦。
林风像是开了挂一样。
三分、突破、空切、反击。
每一次出手，都是得分。
第一节还剩三分钟。
比分变成了28：5。
秦逸站在场上，汗如雨下。
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观众席的清华球迷，集体失声。
李卫国坐在VIp包厢里，死死盯着场上。
他身边的助理教练，声音发颤。
“院长，这……这不科学啊！”
“林风的膝盖明明……”
李卫国打断了他。
“闭嘴！”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清华主教练的电话。
“换人！把秦逸换下来！”
“再这么打下去，我们脸都没了！”
场上。
裁判哨响。
清华请求暂停。
秦逸被换下场。
他坐在板凳上，双手抱头。
队友没人敢跟他说话。
清华主教练在战术板上疯狂画着什么。
“听着！从现在开始，放弃单打！”
“联防！全场联防！”
“就算输，也不能输得这么难看！”
暂停结束。
清华派上了全主力阵容。
海科大这边。
雷霆对着林风比了个手势。
林风点头。
比赛继续。
清华采用2-3联防，五个人死死盯着林风。
海科大进攻。
林风持球在外线。
面对三人包夹，他突然把球高高抛起。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失误。
下一秒。
石磊从篮下起跳。
他的手，在空中接住了那个“失误”。
空接暴扣！
“咣当！”
清华的中锋被石磊直接撞翻在地。
裁判哨响。
打手犯规。
石磊站在罚球线上。
全场屏住呼吸。
罚球稳稳命中。
30：5。
观众席的清华球迷，开始往外走。
第一节比赛结束。
比分定格在38：8。
海科大领先30分。
中场休息。
清华更衣室。
主教练站在战术板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所有球员低着头。
秦逸坐在角落，双手还在发抖。
李卫国推门进来。
“输成这样，你们还有脸坐着？”
“下半场给我拼！”
“哪怕犯规，也要让他们知道，清华不是好欺负的！”
海科大更衣室。
气氛轻松。
林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张狂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林，下半场该我们表演了。”
林风睁开眼。
“别伤人。”
张狂咧嘴一笑。
“放心，我有分寸。”
下半场开始。
清华球员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第一个回合。
清华前锋在争抢篮板时，一肘砸在了石磊的肋下。
裁判哨响。
犯规。
石磊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下一个回合。
海科大进攻。
张狂持球突破。
清华后卫直接伸腿，想绊倒他。
张狂的身体在空中转体。
躲开了那条腿。
落地，起跳，上篮。
球进。
他落地后，盯着那个后卫。
“你们教练教的？”
后卫咬牙切齿。
“废物也配教我做事？”
张狂笑了。
“那好。”
“下一个球，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废物。”
清华进攻。
那个后卫持球突破。
张狂贴身防守。
后卫强行起跳。
张狂起跳更高。
“啪！”
一记盖帽，把球狠狠按在了篮板上。
巨大的声响，让全场炸裂。
后卫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观众席的欢呼声，第一次压过了嘘声。
比赛进入垃圾时间。
第四节还剩五分钟。
比分已经变成了95：43。
清华主教练把所有主力都换了下来。
他放弃了。
李卫国坐在包厢里，脸色像死灰。
他的手机响了。
是教育部体育司的电话。
“李院长，我看了比赛直播。”
“清华队的表现，让人失望。”
“赛前的赌约，你们必须履行。”
李卫国的手机，从手中滑落。
终场哨响。
108：56。
海科大净胜52分。
现场大屏幕上，打出了最终比分。
秦逸坐在板凳席上。
他的眼睛空洞地盯着记分牌。
林风全场砍下35分。
他的承诺，变成了笑话。
场地中央。
裁判示意双方球员握手。
海科大队员排成一排。
清华队员走过来，一个个低着头。
秦逸走到林风面前。
林风伸出手。
秦逸看着那只手，浑身开始剧烈颤抖。
他的膝盖一软。
“噗通”一声。
跪了下去。
全场死寂。
现场的摄像机，把这一幕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秦逸跪在地上，双手撑地。
他的眼泪，滴在了地板上。
王谦的声音，通过现场广播响起。
“秦队长。”
“你说过，能跪得起来吗？”
观众席鸦雀无声。
清华替补席上，所有球员都低着头。
没人敢动。
李卫国坐在包厢里。
他的手机又响了。
屏幕上，是教育部的正式通知。
【清华大学体育学院，必须在三日内，向海城科技大学及全体学生，公开书面道歉。】
李卫国盯着那行字。
手机屏幕，被他捏出了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