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市体育中心，一万两千人的场馆，安静得能听见汗水滴落的声音。
所有的灯光，所有的镜头，都聚焦在场地中央。
那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华夏未来第一控卫”秦逸，双膝跪地，双手撑着冰冷的地板。
他的肩膀在剧烈地抖动，屈辱的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
这一幕，通过直播信号，传遍了华夏，传遍了世界。
海科大的替补席上，林风站着，平静地看着他。
王谦的声音，通过现场广播，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秦队长。”
“你说过，能跪得起来吗？”
秦逸的身体猛地一颤，头埋得更低了。
清华大学的替补席，死一般的沉寂。
他们的主教练，瘫在椅子上，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VIp包厢里，清华体育学院院长李卫国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那是死灰色。
他的手机，被他自己捏出了蛛网般的裂纹。
屏幕上，是教育部体育司刚刚发来的红头文件。
【关于清华大学体育学院在全国大学生篮球联赛中，严重违背体育道德精神的处理决定……】
【一、责令清华大学就其体育学院院长李卫国、球员秦逸的不当言论，向海城科技大学及全体师生，进行公开书面道歉，并置顶于官网首页不少于七十二小时。】
【二、经体育总局与教育部联合研究决定，即刻免去李卫国清华大学体育学院院长、教授等一切职务，终身不得录用于全国体育教育系统。】
终身不得录用！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李卫国看着那行字，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响。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在了昂贵的包厢地毯上。
他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
清华大学的官方微博、官方网站，在无数网友的催促和围观下，灰溜溜地挂出了一封道歉信。
【致歉信】
【我校体育学院，在本次全国大学生篮球联赛期间，因个别管理人员及球员的狂妄自大、言语不当，对海城科技大学的声誉造成了严重伤害……我们在此，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这封信一出，全网炸裂！
“跪了！清华真的跪了！”
“哈哈哈哈，史上最快打脸！前脚还在叫嚣，后脚就发道歉信！”
“李卫国被免职了！大快人心！这种人也配当院长？”
“海科大牛逼！王校长牛逼！”
燕京。
一间安保森严的会议室里。
巨大的屏幕上，正定格在秦逸下跪的那一幕。
屏幕前，坐着两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左边的，是北大体育学院的院长，赵正言。
右边的，是燕京体育学院的院长，孙立群。
他们，正是之前与清华组成“学府梦之队”的另外两个巨头。
“老李……就这么完了？”孙立群的声音干涩。
赵正言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屏幕里，那个站在场边，神色平静的年轻人。
王谦。
“他不是在打我们的脸。”赵正言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是在掘我们的根！”
“一个靠收垃圾起家的技校，赢了清华，还赢得这么彻底！”
“如果我们再不做点什么，明年，我们学校的体育特招生，恐怕都要跑到他那里去了！”
孙立群猛地一拍桌子。
“不能让他再这么嚣张下去！”
“我们必须联手！动用一切力量，把他和他的垃圾球队，钉在耻辱柱上！”
赵正言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实力上，我们可能暂时占不到便宜。”
“但篮球，不只是场上的事。”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
“喂，我是赵正言。马上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
“主题：质疑海科大球队兴奋剂问题及球员资格审查！”
第二天上午。
北大、燕体联合新闻发布会，全球直播。
赵正言率先走上发言台，一脸痛心疾首。
“各位媒体朋友，昨天，我们目睹了一场令人震惊的比赛。”
“但震惊之余，我们更多的是困惑和担忧。”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
“一个膝盖粉碎性骨折的球员，林风，如何在短短数月内，恢复到比巅峰时期更恐怖的运动能力？”
“一支由‘病人’和‘弃将’组成的队伍，如何能拥有碾压国家级运动员的体能？”
“这符合科学吗？这符合运动规律吗？”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所有镜头。
“我不是医生，我不敢下定论。”
“但我以一个从业三十年的体育教育工作者的名誉，强烈怀疑，海科大球队，可能使用了某些我们还不知道的、能逃过常规检测的新型违禁药物！”
“我在此，公开呼吁国家体育总局，立刻对海科大篮球队全体成员，进行最严格的飞行药检！还大学体育一片净土！”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记者们的闪光灯，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赵正言走下台，燕体院长孙立群立刻跟上。
他的表情，比赵正言更加轻蔑。
“兴奋剂问题，只是其一。”
“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这支球队的成分！”
他抬手，身后的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海科大球员的资料。
张狂的照片被放大。
“张狂，前cbA球员，因在赛场上恶意殴打对手，被联盟终身禁赛！”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当年模糊的比赛录像，画面里张狂正将一个对手按在地上猛捶。
“据我们调查，此人在进入cbA前，就是有名的街头混混，斗殴是家常便饭！”
照片切换到巨人石磊。
“石磊，高中辍学，曾因聚众斗殴被处以治安拘留！”
“还有其他人，大部分都是从各种不入流的技校、职高里招来的‘人才’！”
孙立群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如同炸雷。
“请问！”
“这样一群流氓、混混、社会渣滓组成的队伍，他们配称为‘大学生’吗？”
“他们有资格，站在全国大学生联赛的赛场上吗？”
“让这样一支‘流氓军团’拿到冠军，这是对我们华夏所有高等学府的侮辱！是对体育精神最无耻的践踏！”
这番话，如同两颗重磅炸弹，彻底引爆了舆论。
网络上，风向瞬间逆转。
“卧槽！原来是群打手啊？”
“怪不得清华输那么惨，这哪是打球，这是打架啊！”
“林风的膝盖肯定也是用了什么激素，太假了！”
“抵制海科大！流氓滚出大学联赛！”
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质疑，如潮水般涌向海城科技大学。
校长办公室。
钟振国看着平板上的新闻，气得手都在发抖。
“校长！他们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是人身攻击！”
“太脏了！这帮为人师表的东西，手段太脏了！”
王谦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看完了发布会的回放。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拿起手机，拨通了新闻中心的电话。
“准备新闻发布会，十分钟后，全球直播。”
钟振国一愣。
“校长，我们怎么回应？这些黑料……”
王谦站起身，走到窗边。
“脏吗？”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那我就用更脏的方式，把他们的脸，彻底踩进泥里。”
十分钟后。
海科大新闻发布厅。
王谦独自一人，走上发言台。
他面对着全世界的镜头，面对着无数质疑和谩骂。
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大脑一片空白。
“关于兴奋剂的指控，我接受。”
现场的记者都懵了。
王谦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开口。
“我不仅接受国内的检查。”
“我在此，以海城科技大学的名义，正式邀请世界反兴奋剂组织wAdA，立刻派驻一支永久性的观察小组到我校。”
“对我的篮球队，进行24小时、全年无休、最高规格的、无预告的药检。”
他顿了顿，目光穿透镜头，仿佛在直视着远在燕京的赵正言和孙立群。
“另外，我私人，将成立一个百亿现金的‘打假基金’。”
“从今天起，任何人，任何机构，只要能拿出确凿证据，证明我海科大任何一名运动员使用了违禁药物，这笔钱，当场归他。”
“但是！”
王谦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
“如果，在本届联赛结束时，我的所有队员，药检清白。”
“那么，我要求，北大体育学院、燕京体育学院，必须公开承认其‘污蔑’行为，并永久解散他们的篮球队！”
“赵正言、孙立群，你们，敢赌吗？！”
整个发布会现场，鸦雀无声。
用百亿现金，赌一场药检！
这是何等的疯狂！何等的自信！
不等记者们从震惊中回过神。
王谦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谈到了球员的“黑料”。
“至于孙立群，说我的学生是流氓，是混混，是社会渣滓。”
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情绪，那是一种冰冷的嘲弄。
“你说对了。”
“他们曾经，的确被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精英’，当成垃圾一样抛弃。”
“有人打架，是因为不还手就会被人打死。”
“有人辍学，是因为家里穷得交不起学费。”
“他们被世界踩在脚下，在泥潭里挣扎，除了用拳头，他们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王谦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你们看到的是他们的过去。”
“而我，给了他们一个未来。”
“当他们穿上这身印着‘海城科技大学’的队服时，他们就是我的学生！”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
“我不管他们曾经是谁！”
“我只知道，从现在起，他们只有一个身份——冠军！”
“你们说他们是流氓军团，是华夏体育的耻辱？”
王谦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很好。”
“那这支‘流氓军团’，将会碾碎你们引以为傲的每一个‘天之骄子’。”
“下一个，就是你们。”
“北大，燕体。”
“洗干净脖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