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诚,你知道哪里有杏子吗?”陈卷卷问。
“知道啊。”肖诚说:“不过杏子不太好吃。”肖诚摇了摇头。
“这样,你跟你娘去帮姐姐摘杏子,十斤两文钱。”
肖诚还是和刘富贵一样的不可置信。
杏子什么时候都值钱了?
掉在地上都没人要的。
“你不听姐姐话了?”见肖诚惊讶的不开口,陈卷卷轻轻地点了点他。
“听,只是......”肖诚维护陈卷卷,说:“我害怕亏了姐姐。”
真是个好孩子,陈卷卷双手扶着肖诚的两肩,瘦瘦的肩膀,却能感受到坚毅。
“放心吧,你难道连姐姐都不信了?”陈卷卷反问道。
“不,我相信姐姐。”肖诚郑重地说。
他怎能不信卷姐姐呢?
卷姐姐可是给了他生命的人。
“那去吧。”
肖诚拿着包子撒腿跑回去了,他捧着肉包子,珍惜的,呵护的。
他要拿回家去跟他娘一起吃!
肖诚走后,朱珠顿了顿步子,犹豫了好一会儿。
还是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卷妹子。”
“嗯?”陈卷卷看着朱珠:“姐姐,有话可以直说。”
朱珠掐了掐手,鼓起勇气说:“妹妹,我能带着小诗去摘来卖吗?”
陈卷卷诧异的看着朱珠,带着一丝丝疑问道:“朱姐姐,你是手艺人,你的手可是值钱的哦。”
朱珠被她没由来的一问,逗的噗嗤一笑,说话都不紧张了,还带了点轻快的语气:“什么都手艺不手艺的,在家什么活重做什么......”
方才说话还略显明快的朱珠,一说道这里便微微的垂下了眼脸,在家什么活重做什么......
对啊,在这个 家里,谁会在意她是个手艺人呢?她的手是值钱的呢?
她只要稍停一刻,他们对她便是非骂即骂。
只要她不找点事儿做,那遭殃的就是施诗......
她是一个母亲,是小诗的母亲,她怎么可能看着小诗被他们虐待。
她只能忍气吞声,只能委曲求全。
她能怎么办?这是唯一的办法......
“姐姐,你的手就是值钱的,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的。”陈卷卷不容置疑的说。
陈卷卷本就佩服手艺人,特别是朱珠这样谦虚又诚实的手艺人。
她想要好好的保护她的手。
但是在这个时代,好像真的没有赋予手艺人一丁点的特殊待遇。
陈卷卷有些沮丧......
她不可能一直不停地做衣服。
只要不做衣服,她就没有收入来源,她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所以......
活着比生活更重要。
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去好好生活。
“姐姐,要不......”陈卷卷思忖片刻说:“要不就让你家人去摘吧......”
陈卷卷想着,反正都多肖诚母子去摘了,再多两个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朱姐姐说不,稍加回味还能觉出味儿来。
沈阳序说不?
那就有点意思了......
陈卷卷疑惑的望着突然冒出来的沈阳序,单刀直入的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沈阳序心虚道。
旋即留下了一道背影。
奇奇怪怪。
装神弄鬼。
他似乎对朱姐姐家的事格外的上心。
“朱姐姐?”陈卷卷别过脸来问朱珠,想从朱珠的眼睛里找到些蛛丝马迹。
但朱珠比她还震惊!
“卷妹妹,”朱珠摇了摇头,猜测道:“难道他们有过节?”
朱珠迷茫的看着陈卷卷。
陈卷卷着扯开话题道:“你带上小诗不方便。”
陈卷卷想的是朱姐姐带着小诗上山本就不方便,小诗太小了,反正她在她家也会帮忙洗杏子,多的她不会去做,因为涉及到秘方,所以她很知趣。
她只做她能看得到的,别的她也不打听。
放在家里也可以,朱姐姐为人和善,肯吃苦耐劳,若是以后有需要用人的地方,那她就是现成的。
何乐而不为......
陈卷卷立马向朱珠发出邀约,她郑重其事的对朱珠说:“姐姐,你留在家里,平日里就跟着我奶我娘她们打杂,十文钱一天。每个月有两日的休息时间。”
朱珠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姐姐可是嫌弃家里的活太杂?”陈卷卷知道朱姐姐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她要用这个话将她拉回来。
“不......”朱珠双手急摆道:“我已经在挣你们做衣服的钱了,帮你们做点事也是应该的,也就是洗洗杏子而已,不能给钱。”
“你付出了相应的劳动,就应该得到相应的报酬。”陈卷卷握紧她的双手说:“姐姐到时候可别嫌太累了哦。”
朱珠愣着。
陈卷卷不由分说的就拉着朱珠满院子转:“这个,这个,那个,那儿......”
一面说一面指:“都是每天要做的,我奶和我娘她们如果忙,没来得及做的话,你姐姐就都要当后补人员,要及时的去做。”
陈卷卷还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计划:“哪儿,可能还要修个棚子,还要多喂点家禽,奶奶年纪大了,以后有的姐姐忙的。”
朱珠被她拉着满院子转,人也慢慢的融入到了其中,沈家她来过的次数不少了,她是个特别有分寸的人,做针线,就在自己的一隅安静的做,绝不踏入自己不该去的地方。
今天被卷妹妹带着,里里外外,院前院后看了个遍。
她知道,卷妹妹拿她当自己人了。
她怎么会辜负?
“放心,我一定会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