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炎继续拜访诸子百家。
法家圣殿。
殿宇肃穆,法理森严。以王安石为首的法家众圣早已感知,齐聚殿门相迎。
他们个个气息刚正,眼神锐利如律令条文。
“圣主莅临,法家蓬荜生辉。”王安石拱手,语气不卑不亢,带着法家特有的严谨。
“王半圣不必多礼。”方炎还礼,步入殿中,目光扫过墙壁上镌刻的古老法条,“今日前来,是想与诸位探讨,法家‘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之精义,如何与我‘大同秩序’相融,化为万族共遵之基石。”
王安石眼中精光一闪:“圣主之意是?”
“法为秩序之骨架,无法则大同空谈。”方炎沉声道,“然,法非僵死之条文,需因时、因地、因势而变。我欲立‘两界大同法典’,需法家贡献智慧,制定能调和万族习性、保障众生基本权利、又能维护两界整体利益与安全的根本大法。此法定立,需刚柔并济,既有雷霆手段,亦需仁政底色。”
他言语间,自身对秩序、对守护的理解,与法家精髓相互印证,隐隐引动了圣道共鸣。殿内法家众圣只觉自身对“法”的理解似乎被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看到了法与仁、法与变、法与共生的更高层次结合。
“圣主高见!”王安石肃然,“法家愿倾尽全力,助圣主编纂《两界大同法典》!”
离开法家,方炎又依次造访了农家、道家、阴阳家。
在农家,他与诸位农家圣者探讨“仓廪实而知礼节”,将农家精于稼穑、培育灵植之术,与大同界扩张后的土地规划、基础民生保障紧密结合,确保界内无饥馑之忧。
在道家,他见到了已晋升半圣的公孙胜。两人坐而论道,探讨“无为而治”与“大同秩序”的平衡点。方炎指出,大同并非事事干预,而是在确立基本秩序与保障后,尊重万物自然生长之道,引导而非强制,这与道家上善若水、道法自然的精髓暗合。
公孙胜抚掌赞叹,深感方炎之道包罗万象,深不可测。
在阴阳家,他观摩星象运转,五行生克,将其辩证思维与易道推演相互印证,汲取其中对天地规律认知的精华,丰富自身大同圣道对世界运行底层逻辑的理解。
此番走访诸子百家,并非简单巡视,而是方炎以自身大同圣道为核心,主动汲取各家养分,进行一次深层次的圣道梳理与整合。
当他最后立于稷下学宫之巅,俯瞰百家灯火时,心中对于“秩序”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天穹之上,在一道道“百家圣道长河”旁,一道全新的、更加凝练辉煌的圣道长河正在缓缓凝聚、成型!它融合了法家的秩序框架、儒家的仁政理想、墨家的平等兼爱、农家的民生根本、道家的自然平衡、阴阳家的辩证思维……以及兵家的执行与守护之力!
政道长河!
“政者,正也。统和百家,梳理阴阳,定分止争,泽被苍生!此乃统御万方、安定乾坤之道!”方炎心念一定,政道圣道长河彻底凝聚,光芒大放!
连带着略显狭隘的杂家圣道、君王圣道长河,也被这更加宏大、正统的“政道长河”直接吞并,化为了自身成长的资粮。
政道一成,方炎对整个大同界乃至天玄大陆的规则感应、气运流转、人事安排,都有了前所未有的清晰把握和调控能力。这便是统御之道的雏形!
紧接着,方炎开始着手升级力量。
他首先取出神器山河鉴。此宝伴随他崛起于微末,沟通天地,可映照山河。方炎心念一动,沟通两界法则,刹那间,储存于兵道空间内的百万斤天玄幻影玄铁,化作无数道流光,被方炎以无上伟力,精准地“插入”了两界(大同界与天玄大陆)的重要地脉节点、空间薄弱处以及边境要害!
这些玄铁并非实体驻扎,而是与两界山河地脉融为一体,成为界域防御大阵的隐形骨架。使得山河鉴对两界的监控、防御乃至调动天地之力对敌的能力,提升了何止十倍!一念之间,两界山河皆可为盾,可为牢笼!
最后,方炎开始铸造他构想已久的大同界战印!
他引动易道长河,无数卦象符文如星沙流淌;同时勾连兵道长河,铁血煞气与金戈之声响彻虚空。两条代表着他核心力量的圣道长河,在政道圣痕的调和下,于他身前轰然交汇!
“融!”
方炎低喝,将自身对守护、对秩序、对大同的信念,以及刚刚成型的政道之力,尽数灌注其中。
同时,他祭出虎符与人皇旗!
“昔日战友,英魂不灭!今日以大同之名,赐尔等新生,卫我疆土,护我苍生!归来!”
虎符幽光大盛,人皇旗猎猎招展!刹那间,以半圣文印“苍炎山河印”为雏形,来自两界战场、被方炎收集并净化过的百万战魂,如同受到感召的洪流,嘶吼着、却带着坚定无比的守护意志,冲入那两条长河交汇的核心!
这些战魂,在融入的瞬间,便受到易道推演之力优化结构,受到兵家煞气重新凝练魂体,更受到大同圣光与政道秩序的加持!他们的实力被强行提升,最低也达到了炼魂境!其中更不乏许多在历次大战中牺牲的、资质卓越的将领英魂,借此机缘,直接突破了半圣门槛!而统领这百万炼魂战魂大军的,正是那道最为凝实、带着欣慰与决然笑容的伟岸军魂——他的恩师,宗泽!
“炎儿……好!好!为师愿为你,为这大同,再战一世!”宗泽军魂手持虚幻的长枪,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充满了欣慰与斗志。
百万战魂齐声怒吼,声震寰宇:“愿随圣主!卫我大同!”
……无尽的魂力、易道符文、兵家煞气、政道秩序在方炎的操控下,最终凝聚成一方法印的形态。印玺古朴威严,上方雕刻着江山社稷与万族共舞的图案,下方则是由大同古文镌刻的“大同战印”四字。
当最后一道光芒融入,战印即将彻底成型之际,异变突生!
一直悬浮在一旁,刚刚融合了百万玄铁、气机与两界紧密相连的山河鉴,忽然剧烈震颤起来!一道远比李煜器灵更加古老、更加威严、带着一丝铁血与悲怆的魂影,自鉴身深处缓缓浮现。
这魂影身着龙袍虚影,面容依稀可见英武之气,魂体气息是大圣层级。
方炎目光一凝,他从这魂影身上,感受到了与脚下这片天玄大陆本源紧密相连的气息,那是……开国太祖的气息!
“赵匡胤?”方炎沉声开口,带着一丝确认。
魂影缓缓点头,虚弱的眼神中带着复杂至极的情绪,有审视,有欣慰,也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惊悸。
“不错,正是赵某人。”他的声音带着魂体特有的空灵与沙哑,“没想到,最终唤醒我这缕残魂,并让我看到天玄……不,是两界能有今日气象的,会是你,方炎。”
他目光扫过那即将成型、蕴含着磅礴守护之力与崭新秩序的大同战印,又看向方炎:“这方印,很好。比朕当年的构想,更好。它承载的,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而是真正的……众生之道。”
“你的残魂,一直寄居于山河鉴内?”方炎问道,他早已炼化山河鉴,竟未曾察觉此等隐秘,可见赵匡胤这缕残魂隐藏之深。
赵匡胤的魂影露出追忆与痛苦之色:“当年,我卸下帝位,追寻更高圣道,最终踏入归墟深处,欲寻突破之机。
历经艰险,我穿过归墟,抵达了另一片更为浩瀚古老之地——祸海圣域。”
提到“祸海圣域”,他魂体上的裂痕似乎都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恐惧:“那是一片万族林立,妖族称尊,弱肉强食到了极致的世界。我在其中挣扎、探索,本以为凭借大圣修为,总能争得一席之地。直到……我误入了一片被称之为‘幽冥’的绝地。”
他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极其可怕的经历:“在那里,我遭遇了一股……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力量。它并非纯粹的妖力,也非已知的任何一种圣道法则。那是极致的阴寒、死寂,能侵蚀生机,腐化圣魂,仿佛代表着宇宙终末的‘归无’。我的肉身在那力量下瞬间崩灭,圣魂亦遭受重创,几乎彻底湮灭。这缕残魂,是依靠山河鉴与我血脉最后一丝联系,以及我燃烧本命圣道才侥幸逃脱,遁回鉴内陷入永恒沉眠,直至今日被你铸印的宏大动静与两界升华的气运……以及这百万守护战魂的意志所唤醒。”
他看着方炎,眼神凝重无比:“方炎,我不知那力量具体为何,但它源自祸海圣域深处,带着最纯粹的死亡与终结之意,我怀疑……与古老传说中的 ‘冥界’ 有关!那是一个比妖界、比祸海圣域本身,可能更加危险和诡异的存在!”
冥界!方炎心中一震。这是他首次明确听到关于这个潜在威胁的信息,来自一位曾经的大圣的亲身体验。
赵匡胤的残魂变得更加虚幻,他看向那即将成型的大同战印,又看向方炎,眼中最后闪过一丝释然与决断:“我这缕残魂,早已油尽灯枯,能见到人族有你这样的后来者,能见到这般前所未有的‘大同’盛世,已无遗憾。我这最后的痕迹,与其彻底消散,不如融入此印,以我赵匡胤之名,以我守护故土之念,为你,为这大同界,尽最后一份力!”
话音落下,不等方炎回应,赵匡胤的残魂便化作一道蕴含着开国龙气与不屈战意的璀璨流光,毅然决然地投入了那即将彻底凝固的大同战印之中!
“嗡——!”
战印发出一声震彻灵魂的龙吟!光芒万丈,印身之上,除了江山社稷与万族图案,更隐隐多了一道盘绕的龙形暗纹,威严、厚重,带着一股历经沧桑、守护社稷的坚定意志!
印灵,赵匡胤!以自身最后的存在,与这方守护之印彻底融合!
方炎手握这方沉甸甸、仿佛承载了更多历史与责任的大同战印,感受着其中百万炼魂战魂的磅礴力量,以及赵匡胤残魂融入后带来的那份属于开国太祖的统御龙气与警示,心中波澜起伏。
祸海圣域,冥界……未来的道路,似乎更加迷雾重重。
方炎手握这方沉甸甸的大同战印,感受着其中百万炼魂战魂的磅礴力量,以及与两界山河紧密相连的掌控感,心中豪情顿生。
政道立,战印成!至此,大同界才算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坚不可摧的制度根基与军事保障。无论是内部治理还是外部威胁,他都有了更足的底气去面对。
他将战印轻轻一抛,其化作一道流光,悬浮于兵道空间内,与山河鉴、虎符、人皇旗等至宝遥相呼应,共同镇守着这方初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