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栀心脏骤停，想也没想就拽着顾黛璇往露台的方向跑。
脖颈上的星星吊坠剧烈晃动着，映衬着紧张的氛围。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过餐桌，桌布被带得飘起来，上面的高脚杯“哗啦”一声摔在地上，碎玻璃溅得到处都是。
杨晚栀的高跟鞋踩在玻璃上，“咔嚓”一声断了鞋跟，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顾黛璇却反手拽住了她，用尽力气把她往前面推：“姐！快跑！别管我！”
“闭嘴！要走一起走！”杨晚栀咬着牙把断了的高跟鞋踢掉，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玻璃碴子扎进脚心，疼得她倒抽冷气，可她死死攥着顾黛璇的手，半点不敢松。她知道这时候不能分开，一旦分开，那个疯子指不定会对顾黛璇做什么。
露台的侧门是磨砂玻璃的，平时用一把小铜锁锁着。
杨晚栀冲到门前，伸手去摸锁，却发现锁是坏的——早上经理还跟她道歉，说锁芯卡住了没来得及修，没想到这会儿倒成了救命的稻草。
她用力一拽，门“吱呀”一声开了，外面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两人头发乱飞。
“快进去！”杨晚栀把顾黛璇往门里推，自己却转过身，死死盯着追过来的男人。
她知道露台下面是二楼的雨棚，跳下去未必安全，可至少能拖延点时间，等警察来。
“姐！你干什么！”顾黛璇急得去拉她，却被杨晚栀甩开了手。
“别管我！”杨晚栀吼道，眼睛死死瞪着男人，“你先躲起来！等警察来了再说！”
男人已经追了上来，看见杨晚栀挡在门口，狞笑一声：“还想护着别人？我看你今天怎么护！”他举着刀就朝杨晚栀的胸口刺过来，动作又快又狠，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杨晚栀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刀擦着她的肋骨划过去，划破了羊绒衫，留下一道火辣辣的伤口。
她疼得闷哼一声，反手抓起旁边露台上的藤椅，朝着男人砸了过去。
藤椅“哐当”一声砸在男人身上，虽然没造成什么重伤，却把他砸得踉跄了一下，暂时停住了脚步。
“姐！你流血了！”顾黛璇尖叫着扑过来，想用自己的连衣裙袖子给她捂伤口，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我们一起走！我不躲！”
“傻不傻！”杨晚栀又气又急，想推开她，可顾黛璇死死抱着她的腰，像只认死理的小兽，“要走一起走！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
两人正拉扯着，男人已经缓过劲来，红着眼再次冲了上来。
这次他的目标不再是杨晚栀，而是抱着她的顾黛璇——或许是觉得顾黛璇看起来更好下手，或许是纯粹被激怒了，想拉个垫背的。
“小心！”杨晚栀眼疾手快地把顾黛璇往身后一拽，自己却往前迎了一步。男人的刀刺偏了，扎进了她的胳膊，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袖口。
她疼得眼前发黑，却咬着牙没松手，反而伸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她小时候学过几年柔道，虽然好久没练了，可情急之下爆发的力气，居然真的把男人的手腕攥住了。
“你放开我！”男人嘶吼着，拼命想挣脱，刀在杨晚栀的胳膊上又划了一道更深的口子。
“黛璇！快跑！”杨晚栀用尽全身力气吼道，胳膊上的血顺着指尖往下滴，滴在地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
顾黛璇看着她胳膊上的伤口，又看着男人狰狞的脸，眼泪掉得更凶了，可她没跑。
她猛地抓起露台上的一个装饰性的铸铁花盆，朝着男人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哐”的一声巨响，花盆砸在男人头上，碎成了两半，泥土撒了一地。男人闷哼一声，动作明显慢了下来，眼神也有些涣散。
杨晚栀趁机用力一拧他的手腕，男人“啊”地叫了一声，手里的刀“当啷”掉在了地上。她正想把刀踢开，男人却像是疯了一样，猛地用头撞向她的胸口。杨晚栀没防备，被撞得后退了好几步，后背重重撞在露台的栏杆上，疼得她差点喘不过气。
男人趁机捡起刀，再次扑了上来。这次他的眼神里已经没了理智，只剩下疯狂的杀意。
“姐！”顾黛璇尖叫着，想也没想就冲了过来，张开胳膊挡在杨晚栀面前。她的个子比杨晚栀矮小，站在那里像株柔弱的小草，却硬是把杨晚栀护得严严实实。
杨晚栀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疼得她几乎窒息。她想把顾黛璇拉开，可已经来不及了——男人的刀已经刺了过来，距离顾黛璇的胸口只有几寸远。
千钧一发之际，杨晚栀猛地拽了顾黛璇一把，同时自己往旁边一滚。
刀擦着顾黛璇的后背划过去，划破了连衣裙，留下一道血痕。
两人都摔在地上，杨晚栀的胳膊和肋骨火辣辣地疼，可她顾不上这些，爬起来就想去捡地上的刀。
男人却比她更快，再次举起刀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原来刚才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二楼的客人，有人扒着楼梯扶手往上看，还有人好奇地跑上了楼梯，想看看三楼到底发生了什么。
“楼上怎么了？”“好像在打架？”“是不是有人闹事啊？”议论声越来越大，很快就有几个人冲到了三楼的门口，当他们看见露台上的场景时，都吓得倒吸一口冷气——男人举着刀，杨晚栀和顾黛璇倒在地上，地上全是血。
“快！快报警！”有人喊道。
“拍下来！留证据！”另一个人说着，已经举起了手机，镜头对准了露台。很快，越来越多的人举起了手机，闪光灯“咔嚓咔嚓”地响，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没有人敢真的上去帮助两个姑娘，因为都怕事情牵连到自己。
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举着刀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他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上来，看着那些手机镜头，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他只是想找杨家报仇，没想过被这么多人看见，更没想过被拍下来。
可这惊恐只持续了一瞬间，很快就被更深的愤怒取代了。
他或许觉得自己已经没了退路，或许是被闪光灯刺激得彻底失去了理智，猛地转过头，看向离他最近的顾黛璇，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