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树森这么说,我一愣。心道:不会让我把新省的产业交出来吧!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就退出第九局。好在那些产业的的股份都在我这,石坤他们只享有分红权。到时只我一人退出第九局。想到这些我笑道 :“领导,具体是什么规矩,怎么备案?还请领导详细说说。”
张树森道:“你们也算是第九局的老人,前段时间局里出现变故。经过高层的商议对局里的人员做出调整。
张树森继续道,面色比刚才更严肃了几分:“高层认为,之前的架构存在隐患,不利于集中力量和保密。所以,现在规定,所有在局外拥有或参与经营较大规模产业的成员,必须将其产业的控制权,或者至少是详细的运营信息、资金来源及主要人员构成,向局里指定的部门进行报备。这不是要收缴你们的产业,”他特意看了我一眼,似乎看穿了我之前的想法。
“而是确保这些产业不会在无意中成为敌对势力的突破口,或者反过来,被局里的某些变故所牵连。这是为了全局的安全,也是为了你们自身和产业的长远安稳。备案的具体流程和所需材料,稍后会有文件下发,你们按要求准备齐全,按时提交即可。”
张树森的话音落下,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车流声隐隐传来。我面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核心意思却再明白不过:局里要掌握我们这些“老人”在外面产业的根底了。这“备案”二字听着温和,背后牵扯的深浅却难以预料。详细运营信息、资金来源、人员构成……这几乎是把家底都摊开在局里眼皮子底下。虽说他强调了不是收缴,但一旦报备上去,就等于给那些产业套上了一道无形的枷锁,日后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局里都能名正言顺地介入。这和我之前担心的交出控制权,本质上又有多少区别?无非是手段更“合规”些罢了。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借着氤氲的热气掩饰着眼神里的波动,语气尽量显得轻松自然:“领导考虑得周全,都是为了安全稳定,我们理解也支持。只是……这‘较大规模产业’的界定,局里有没有个具体的标准?像有些朋友挂名、或者只是小股东参与的项目,算不算在内?” 我特意点出“朋友挂名”和“小股东”,目光落在张树森脸上,想捕捉他细微的反应。毕竟,石坤他们的情况,以及新省那些盘根错节的产业里,类似的情形可不少。
张树森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来:“标准自然是有的,核心在于‘实际控制或重大影响’。朋友挂名、只吃分红不管事的,原则上不算。”他啜了口茶,放下杯子,目光终于迎上我的注视,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的锐利,“但小股东……如果持股比例虽小,却能通过协议、代持或者其他方式,实质性地参与关键决策,或者能接触到敏感信息、核心渠道的,那就在备案之列。”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那轻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老石,尤其是你手下那几个得力干将,比如石坤他们,在新省那些盘根错节的生意里,扮演的恐怕不只是吃分红的小角色吧?他们的名字,还有他们的‘朋友’,但凡能牵动产业走向的,都在这‘主要人员构成’的范畴里。备案,就是要厘清这些脉络,确保没有暗线绕过监管。局里的意思很明确,要么彻底放手做个清闲股东,要么……就把台面下的东西摆到台面上来,接受监督。这既是对组织负责,也是对他们自身的一种保护。”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那只敲击桌面的手指直接戳在了要害上。他果然知道,而且点得如此精准!石坤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分红股东,但在新省那些产业的实际运作中,尤其是打通关节、处理棘手事务时,怎么可能没有参与?有些项目,他们的名字甚至就是某种通行证。
张树森这番话,无异于摊牌——你们那些弯弯绕绕的把戏,局里门儿清,现在要收网了。他嘴上说着“保护”,可这“保护”的代价,就是把石坤他们也彻底暴露在第九局的档案库里,从此再无秘密可言。这和我预想的最坏情况,几乎只隔了一层窗户纸。茶杯的热气氤氲在我眼前,我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指节却在杯壁下悄然收紧。
我回道:”领导,我明白局里的意思了。这不是一件小事,我还要和公司的股东商量一下。后面再回复你可以吗?”他说道:“可以。”
然后他又说了关于局里对于行动人员的管理,局里是放宽了,不过待遇提高了不少。其实第九局乱只是高层争权夺利,下面各分局其实还只是站队问题。只要上面统一了,各分局的人也就安分了。
结束了谈话,我们被送回了在中州的别墅。地下停车场我们那几辆车,还在那。不过车辆被擦的铮亮。房间里也明显被人打扫过。易小星通过物业了解到,这些都是隔壁的业主打扫的。
听到这些,我笑了。这王维真是为人处世还真是周到。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说一声谢谢。拿出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接通:“多谢了。”他明显顿了一下说道:“师兄说的哪里话,些许小事,不足挂齿。”我道:“多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定会帮忙。”
王维欣喜若狂,只是做了些清扫的小事。就得了这么大的承诺,嘴都快咧到耳根了。挂了电话,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下午的时候接到了张树森的电话,说要请我吃饭,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便答应了,和易小星他们几个说了一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开着桑塔纳往目的地而去。
这是一家中式餐厅装修还算是考究。这里消费看着就贵,服务员把我带到包厢。张树森还没到。这么大包厢不会就我们两个人吧!服务员给我泡了杯龙井。
我坐在那闲的无聊,拿出手机,翻看着局里内网上的新闻。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我自认为不是一个细致的人,所以也不可能在这些新闻里找出线索。无聊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这时张树森进来了,我起身迎接。他看了一下手表说道:“我可没有迟到。”“没有没有,是我来早了。”我赶紧回道。
坐下后,我问道:“今天局我们两个吗?”他说道:“今天没有外人,就我们两个。”这是没把我当外人,也可能是故意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