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医疗站的帐篷里挤满了人,血腥味混着灵植的清香,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星眠的袖子卷到肘部,手臂上沾着干涸的血渍和净化粉,手还在微微发抖——连续三个时辰的救治,她的灵力几乎耗尽,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却还是咬着牙,给一个腹部被煞气贯穿的将士清创。
“星眠医仙,你歇会儿吧!换我们来!”灵植弟子红着眼眶劝她,星眠却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颗灵力丹嚼碎,含糊不清地说:“没事……他的煞气快侵入心脉了,换人的功夫可能就……”
话没说完,那将士突然剧烈咳嗽,喷出一口黑血,眼睛开始涣散。白凛立刻扑过去,用头顶着将士的胸口,净化之力源源不断注入,喉咙里发出焦急的低吼。星眠趁机将特制的净化灵植膏塞进伤口,双手结印催动灵力:“守住心脉!别放弃!”
“娘的!这煞气也太顽固了!”阿苍拎着一桶灵植水跑进来,小煞灵跟在后面,用稚嫩的煞气帮着递纱布。他看到将士的样子,急得直跺脚,“星眠医仙,要不要试试我的烤串?不对,要不要用我的灵植炭热敷?之前我烫伤就是这么好的!”
“别添乱!”寒衿拎着一个玄铁打造的“聚灵炉”走进来,把炉子往地上一放,“这是我连夜铸的,能聚拢灵脉之力,帮你稳住他的生机!”她把星眠拉到一边,强行塞给她一瓶浓缩灵力液,“快喝!你要是倒了,这些重伤员怎么办?”
星眠仰头灌下灵力液,感觉枯竭的灵力稍微恢复了些,转头对寒衿笑了笑:“谢了。”她重新蹲回将士身边,聚灵炉的金光笼罩着伤口,煞气的蔓延速度明显变慢,“有这炉子,能多救几个。”
“星眠姐,这边!李大哥的腿快保不住了!”另一个灵植弟子大喊。星眠冲过去,只见一个将士的左腿被煞灵斧劈中,骨头都露了出来,煞气已经腐蚀了大半肌肉,再不处理只能截肢。
“李大哥,忍一忍!”星眠咬了咬牙,掏出灵植谷的秘传“生肌藤”,这藤条能快速生长,修复骨骼和肌肉,却是以消耗自身灵力为代价。她将生肌藤缠在将士腿上,双手按住藤条,灵力疯狂涌入:“生肌藤,借脉重生!”
生肌藤瞬间焕发生机,翠绿的藤条钻进伤口,将士疼得浑身抽搐,却死死咬着牙不吭声,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头发:“星眠医仙……没事……我还能打仗……”
“谁让你打仗了!”星眠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的腿比打仗重要!你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你要是少了条腿,她们怎么办?”
将士愣了愣,眼眶突然红了:“我……我不想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想让娃没爹……”
“那就撑住!”星眠加重了灵力输出,生肌藤开始快速修复骨骼,“你一定能活下来,回去抱娃、孝敬娘!”
白凛在一旁不停地用舌头舔舐将士的伤口,唾液里的净化力辅助生肌藤,将士的脸色渐渐缓和。小煞灵怯生生地递过来一块灵植蜜糕:“吃……吃这个,不疼……”
将士看着小煞灵纯真的眼神,虚弱地笑了笑,接过蜜糕咬了一小口:“谢谢你啊,小家伙。”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萧烈和晚衿走了进来,两人身上的血污还没清理,脸色凝重。萧烈看着满帐篷的重伤将士,喉咙发紧:“星眠,有多少能救回来?”
“目前还有十二个危重伤员,”星眠擦了擦额头的汗,“有聚灵炉和生肌藤,应该能保住性命,但能不能完全康复,还要看后续恢复。”
晚衿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里面装着数十颗魂晶碎片:“这是从煞灵界搜来的,能补充灵力,你先用着。”她走到那个腿伤将士身边,轻声说,“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给你记一等功,让你回家风光一回。”
将士眼里闪着光,用力点头:“谢谢晚衿将军!”
寒衿靠在帐篷门口,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突然开口:“我已经让工匠赶制玄铁假肢了,万一……万一有人保不住腿,也能让他们正常生活。”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不会让兄弟们流血又流泪。”
阿苍立刻接话:“对!我给假肢上镶灵植花纹,再给你们烤一辈子烤串,管够!”他拍着胸脯保证,逗得几个能说话的重伤将士笑出了声。
星眠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虽然很累,虽然每一次救治都像在刀尖上行走,但看着将士们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看着伙伴们默默的支持,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白凛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在给她打气。星眠摸了摸它的头,重新拿起纱布:“接着来!一个都不能少!”
聚灵炉的金光在帐篷里流转,生肌藤的翠绿、净化粉的莹白、魂晶的璀璨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希望的画面。重伤的将士们互相鼓励,灵植弟子们忙碌不停,白凛和小煞灵在帐篷里穿梭,阿苍偶尔插科打诨,驱散了压抑的气氛。
星眠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坚定的力量:“再坚持一下!光明就在前面!”
她知道,这些将士是四界的英雄,是和平的守护者。她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力量,让他们活下去,让他们看到自己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和平盛世。而她身边的这些伙伴,这些看似不靠谱却永远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人,正是支撑她走下去的最大动力。
帐篷外,夕阳的光芒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温暖而耀眼。希望,正在这片满是伤痛的土地上,慢慢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