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时宇公寓内,
门铃响起时,林汐妍正踮脚去够壁柜里的玻璃罐,毛绒披肩滑落肩头。肖时宇从书房快步走出,单手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稳稳取下罐子:“医嘱说不能剧烈运动。”
罐子里是晒干的蓝花楹瓣,混着几颗未拆封的柠檬糖——唐果上周直播时寄来的“康复特供”。
门外的笑闹声挤进来,温书瑶捧着一束沾露的蓝花楹,花枝间藏着幼儿园孩子折的纸火车;陆昭拎着保温桶,袖口沾着琴行的松香;潘叙白抱着纸箱,箱角露出唐果直播间标志性的粉色胶带;唐果自己则举着自拍杆,镜头扫过肖时宇未来得及换下的作战靴:“家人们!警报器cp今日居家皮肤限时放送——”
温书瑶将保温桶里的排骨汤倒进砂锅,陆昭默不作声地接过汤勺。他搅拌的节奏像调琴弦,每三圈半停顿一次——这是他在部队养成的习惯。
“孩子们听说你病了,非要把秋游采的桂花塞进来。”温书瑶晃了晃玻璃瓶,金桂浮在蜜里像碎星,“小宇说要在铁轨边种桂花,和蓝花楹做邻居。”
林汐妍噗嗤一笑:“那得先通过潘总监的‘植物防撞系统’检测。”
厨房外,唐果正偷拍潘叙白组装书架——他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小臂线条随着拧螺丝的动作起伏。书架第三层摆着摔坏的直播麦克风,被他改成声控夜灯,此刻正随客厅的笑声明明灭灭。
“你爸修东西的手艺是祖传的?”她戳了戳他后背。
“是逻辑。”他头也不回,“所有零件都有唯一解。”
林汐妍蜷在沙发角,看温书瑶教唐果折纸火车。阳光穿过蓝花楹瓶,在茶几上投出流动的光斑。
“陆昭修八音盒的样子特别像拆枪。”温书瑶将折好的火车塞进花瓶,“上次幼儿园钢琴卡键,他用了三种型号的螺丝刀。”
唐果把糖纸折成齿轮:“潘叙白更离谱!我上次说想吃城南的麻糍,他居然写了个最优路线算法,连红绿灯时长都算进去。”
林汐妍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肖时宇的战术手套,那是他晨跑回来后随手丢在沙发扶手上的。手套的表面有些磨损,但仍然能看出它的主人对它的爱惜。
她的目光落在手套的内衬上,那里用荧光笔写着极小的字,凑近一看,原来是【Lx的备用医疗包】。林汐妍的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她知道这是肖时宇为她准备的。
“其实我……”她忽然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担忧,“我怕他总是把事情都藏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承担。”
温书瑶看着林汐妍,微微一笑,将桂花蜜推到她的手边,说道:“就像铁路工人检修时,也会在生锈的铆钉旁画粉笔记号一样,肖时宇可能只是习惯了自己默默处理问题。”
窗外吹过一阵风,蓝花楹的花瓣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飘落,有些花瓣扑簌簌地粘在了玻璃上,仿佛是谁不小心撒了一把糖霜。这美丽的景象让林汐妍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肖时宇将文化馆平面图铺在桌面,陆昭用弹壳压住卷边:“东北角通风口有守卫犬,得用声波干扰。”
潘叙白敲击键盘,调出幼儿园防走失手环的声频库:“用这个,《茉莉花》的升F调版本。”
肖时宇皱眉:“会不会太明显?”
“明显才好。”陆昭的狙击镜反光扫过门缝,“温老师弹错和弦时,狗会先捂耳朵。”
笑声从客厅漫进来,潘叙白的镜片突然反光——监控分屏上,唐果正把他组书架的背影做成表情包。他迅速黑进她手机,将图片替换成蓝花楹壁纸。
“你心跳过速了。”肖时宇瞥向心率监测仪。
潘叙白推了推眼镜:“是系统bUG。”
林汐妍推开阳台门时,肖时宇正在晾晒她的星空毯。洗衣机轰隆响着,泡沫混着蓝花楹香漫过脚边。
“潘叙白书架的第三层……”她倚着门框,“为什么摆着我送你的破闹钟?”
他抖开毯子的手顿了顿——那是高二她送他的生日礼物,秒针永远卡在“17”的位置。
“修不好。”他将毯子裹住她,“但误差在允许范围内。”
楼下传来琴声,温书瑶在教唐果弹《小星星》。陆昭抱臂靠在钢琴边,用弹壳打节拍。潘叙白蹲在花坛旁调试声控灯,每次唐果弹错音,路灯就诡异地闪粉光。
“要喝桂花蜜吗?”林汐妍从兜里摸出颗柠檬糖,
他拆糖纸的手势像在拆弹,糖块落进杯底时溅起一圈涟漪。
午餐的蒸汽模糊了玻璃窗。温书瑶将孩子们折的纸火车排在窗台,陆昭用弹壳压住被风吹起的图纸;潘叙白“不小心”把唐果的直播支架改造成晾衣架;肖时宇的作战靴沾满面粉——他试图按军事手册精确称量,却被林汐妍抢走了量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