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执事大殿内,此刻竟是人头攒动,与任务大殿时的冷清反应截然不同。玄七和孙屠赶到时,只见百名各峰筑基弟子已然聚齐,个个眼神热切,哪还有半分“看不上”的样子。
“我靠!这帮孙子!刚才在任务大殿还嚷嚷着麻烦,这会儿跑得比谁都快!”孙屠忍不住骂了一句,暗自庆幸玄七果断,自己也被说服,不然这“稳赚不赔”的买卖还真轮不上了。看来大家都不是傻子,都想来赌一把那微乎其微的“极品灵根”运气。
李长风长老立于殿上,目光扫过下方济济一堂的弟子,面无表情,显然对此情景早已司空见惯。他不再多言,袖袍一挥!
霎时间,百份卷好的皮质地图和三百块散发着柔和微光的乳白色石头(灵根石)精准地飞向每一位弟子面前,无人落空。
“地图上红圈所标,即为尔等需前往之凡人城池。”李长风的声音平稳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路途远近不一,但一月之期,足以往返。所招弟子,年岁需在十二至十六之间。”
他指了指那三块石头:“此乃‘灵根石’,每人三块。使用方法简单,令受测者双手紧握即可。石亮,即有灵根,合格。若石裂……”李长老顿了顿,“则表明受测者已自行踏入练气期,只要年未过十八,同样合格,需一并带回。”
“先完成者,可至山门外‘天初城’等候。一月后今日,无论收获几何,需带所有新弟子于此广场集合。现在,所有人去后山灵兽苑,领取此行代步飞行灵兽。”
言简意赅,交代完毕。李长风不再多看众人一眼,转身去后山。
众弟子收起地图和灵根石,顿时化作一道道流光,迫不及待地涌向后山方向,生怕去晚了好的飞行坐骑被人挑走。
孙屠紧紧攥着三块灵根石,像是握着什么宝贝,对玄七咧嘴笑道:“嘿嘿,说不定老子这次就能捞条大鱼!走吧,独眼龙,快去抢头飞得快的鸟儿!”
——
后山灵兽苑内,各种飞行灵兽的嘶鸣声此起彼伏,羽翼扑腾带起阵阵气流。弟子们纷纷挑选着自己中意的坐骑。
孙屠凑过来,好奇地问:“独眼龙,你分到哪个城了?远不远?”
玄七展开皮质地图,指向一个被红圈标注的地点:“清水市,在宗门以南。不算太远,亦不算近。”
孙屠伸头一看,再对比一下自己地图上那个远在北方、名字都带着寒气的“雪山村”大部落,顿时脸垮了下来,抱怨道:“靠!凭什么老子分到这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这也太远了吧!”
玄七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灵兽苑。苑内虽无高阶灵兽,但一阶飞行灵兽数量众多,云雀灵巧,狮鹫威猛,各具特色。李长风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安抚着有些躁动的弟子:
“此间灵兽,虽品阶不高,却皆善长途跋涉,日行万里不在话下。即便去往最远的城池,十日之内必能抵达。距离近者,甚至不消一日便可回转。”
听到这话,孙屠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日行万里,那去雪山村也就七八天的路程,时间绰绰有余。
很快,弟子们都领取到了自己的飞行灵兽。玄七领到的是一头神骏的黑鹰,目光锐利,羽毛乌黑发亮。孙屠则分到了一头体型格外雄壮、似乎更耐寒的灰褐色狮鹫,这让他心理平衡了不少。
众人纷纷跃上兽背,准备出发。一时间,灵兽苑内灵光闪耀,各种飞行灵兽展开双翼,蓄势待发。
就在此时,李长风长老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无比,如同寒冰般砸入每个弟子的识海:
“最后告诫尔等:尔等此行,只为接引弟子,寻觅仙缘!”
“切记!不可妄自插手人间事务,干涉王朝更替、众生恩怨!”
“此乃铁律,若有违逆,必遭天谴,宗门亦绝不轻饶!”
这警告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让所有弟子心头都是一凛,原本有些兴奋躁动的心情也冷却了下来。他们明白,这绝非戏言,仙凡有别,擅自干预凡人命数,必有大因果缠身。
“走吧。”玄七轻喝一声,身下黑鹰发出一声清唳,率先振翅而起,化作一道黑线向南方的天际掠去。
“雪山村,老子来了!”孙屠也一拍狮鹫,巨大的猛禽发出一声低吼,驮着他冲天而起,裹挟着一股寒风,向北而去。
近百道流光自天初宗后山散向四面八方。
——
黑鹰速度极快,驮着玄七飞行不到三日,下方便出现了一座傍水而建的繁华城池——清水市。
巨大的黑影掠过城池上空,顿时引起了不小的恐慌。市井百姓纷纷抬头,面露惧色,孩童惊哭,以为是什么巨型妖兽来袭。毕竟,灵兽袭击边缘城镇的传闻,在民间从未断绝。
玄七见状,从鹰背上一跃而下,身形轻灵地落在城中心一处空旷之地。那黑鹰则通灵地一声长鸣,盘旋一圈后,自行飞往城外山林等候。
百姓们见巨鹰飞走,而从天而降的是一位身着天初宗内门弟子服饰、气质超凡的独臂青年,脸上的恐惧瞬间被敬畏和狂热取代。
“是仙人!天初宗的仙人又来了!” “仙使大人!看看我家孩子吧!” “仙长!仙长!”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纷纷围拢上来,七嘴八舌,眼中充满了渴望。虽然每四年都有仙使前来,但仙缘难得,谁不希望幸运降临到自己家?
玄七正被围得有些不知所措时,一队盔甲鲜明的卫兵快步跑来,驱散人群,开辟出一条通道。一位身着锦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在护卫下快步走来,远远便拱手行礼,声音洪亮:
“清水城主葛亮,恭迎天初宗仙使!仙使远道而来,辛苦了!”
玄七还礼,神色平静:“城主有礼。在下天初宗内门弟子玄七,奉宗门之命,特来清水城接引有灵根者回宗修炼。”
葛亮脸上笑容更盛:“果然是上宗仙使!算算时间,也正好是四年之期了。不知仙使此次有何安排?鄙人定当全力配合。”
玄七道:“有劳城主。烦请通知城内及周边村镇,家有十二至十六岁少男少女者,愿意的;三日后清晨,皆可来城中心广场,我将在此为他们测试灵根。”
“仙使放心,此乃清水城大事,葛某立刻派人快马加鞭,通知各处!”葛亮满口答应,随即热情地发出邀请,“仙使一路劳顿,若不嫌弃,请务必在寒舍稍作休息,一切事宜,葛某自会安排妥当,三日后必让所有适龄孩童齐聚广场。”
玄七略一思索,确实需要个落脚处,也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便点头应允:“如此,便叨扰城主了。”
“仙使哪里话!您能下榻,是鄙府天大的荣幸!请!”葛亮侧身引路,态度恭敬无比。
在清水城百姓们羡慕的目光中,玄七随着葛亮向城主府走去。接下来三天,这座城池乃至周边地区,所有话题都将围绕着“仙缘”二字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