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魂泉的金色涟漪渐渐平息,林风坐在泉边的青石上,指尖摩挲着掌心的龙形印记。顾长风的魂骨已彻底与他融合,那些涌入意识的记忆碎片如同散落的拼图,虽不完整,却藏着足以颠覆认知的线索——尤其是那句被震荡打断的话:“噬界之影的本体不在虚无之境,而在……”
“而在何处?”林风喃喃自语,眉头紧锁。黑袍人在最后时刻的嘶吼也印证了这一点,他说“噬界之影的本体不在虚无之境”,这与龙神之前的判断截然相反。若本体不在虚无之境,那三百年前顾长风与沈毅拼死封印的,又是什么?
疤痕首领凑过来,用鼻尖轻轻蹭他的额头,龙象真身觉醒后,它的智慧似乎也提升了不少,契约中传来清晰的意念:“去找‘龙眠石窟’的壁画。”
林风眼睛一亮。龙眠石窟的承影台是顾长风最后的据点,那里的壁画记录着三百年前的战斗,或许藏着被忽略的细节。他立刻起身,招呼玉小刚留守龙魂泉,自己则带着疤痕首领直奔象冢深处。
龙眠石窟的入口依旧被水幕遮挡,但此刻的水幕已不再冰冷,而是泛着温暖的金光。林风将掌心的龙形印记按在水幕上,光纹瞬间扩散,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石壁上的浮雕比之前更加清晰,不仅有紫电龙骑的战斗场景,还多了许多从未见过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星图,又像是描述空间结构的咒文。
“看这里。”疤痕首领用象牙指向通道尽头的壁画。那是一幅巨大的彩绘,描绘着顾长风与黑袍人决战的场景:天空中裂开三道缝隙,中间的缝隙最宽,涌出无数虚无生物;左侧的缝隙较小,隐约能看到噬界之影的轮廓;而右侧的缝隙最细,里面只有一片混沌的灰光,顾长风的剑尖正指向那里,剑尖上的金光比其他两处明亮数倍。
“三个裂隙?”林风凑近壁画,指尖拂过右侧的灰光缝隙,“龙神说过,虚无之境与斗罗大陆之间只有一道主裂隙,这右侧的缝隙……难道是另一个空间?”
他突然想起陈长老笔记里的插图——一张手绘的双界星图,在虚无之境的标注旁,用朱砂画了个极小的漩涡符号,旁边写着“影核”二字。当时只当是笔误,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噬界之影本体的藏身地。
“影核……”林风沉吟片刻,将壁画上的星图符号与记忆中的双界星图重叠,“如果主裂隙是噬界之影的‘触手’,那影核就是它的‘心脏’,藏在虚无之境与神界之间的夹缝空间里。”
疤痕首领的鼻息变得急促,它用象牙在地面划出一道弧线,将三个裂隙连在一起,形成一个三角形——三角形的中心,正好对应着斗罗大陆的黑风秘境。
“你的意思是……影核的位置,与黑风秘境的地脉相连?”林风心头剧震。若真是这样,三百年前顾长风封印主裂隙时,影核就可能通过地脉,将一部分力量渗透到了黑风秘境深处,这也能解释为何黑袍人能在龙魂泉底蛰伏这么久。
他立刻让疤痕首领释放龙象真身的气息,试图唤醒石窟中沉睡的龙魂。承影台周围的盘龙柱果然发出嗡鸣,柱身上的龙纹亮起,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顾长风跪在承影台前,将一枚暗金色的晶石埋入石座,晶石表面刻着与壁画相同的漩涡符号。“若影核突破封印,就用这枚‘镇魂晶’引爆地脉,玉石俱焚也不能让它染指斗罗。”他的声音带着决绝,“沈毅,记住,影核的弱点是……”
影像再次中断,被一阵剧烈的爆炸吞噬。
“镇魂晶……”林风冲到承影台,指尖拂过石座的缝隙,果然摸到一块冰凉的物体。他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是一枚鸽子蛋大小的晶石,表面的漩涡符号与壁画如出一辙,里面流动着与顾长风魂骨同源的龙息。
疤痕首领突然用鼻子指向晶石,契约中传来警示:“里面有虚无之气。”
林风将魂力注入晶石,果然感觉到一股微弱却熟悉的寒意——与黑袍人身上的虚无之气同源,但更加精纯,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的意志。“这不是镇魂晶,是影核渗透到地脉的‘种子’。”他瞬间明白,顾长风当年埋下的镇魂晶,恐怕早已被影核污染,变成了它的“前哨站”。
就在这时,晶石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黑光,投射出黑袍人的虚影。虚影比之前更加凝实,脸上的魂骨纹路扭曲着,发出刺耳的笑声:“总算被你找到了……顾长风的小聪明,三百年后还是被我识破了。”
“影核到底在哪?”林风握紧承影刃,龙魂火在刃身燃烧,“别以为装神弄鬼就能吓住我。”
“就在你脚下。”黑袍人的虚影指向承影台的石座,“黑风秘境的地脉根系,早已与影核相连。你们启动封界阵时,影核已经通过地脉,将力量注入了斗罗大陆的每一处魂兽森林。再过一日,不需要我动手,那些被污染的魂兽就会撕碎你们的防线。”
虚影的话像一把冰锥刺入林风的心脏。他想起之前清理影阁据点时,那些被虚无之气污染的魂兽确实变得异常狂暴,当时只当是个案,现在看来,竟是影核的阴谋。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林风冷笑一声,将镇魂晶举到空中,“这枚种子,我现在就毁了它。”
“你敢!”黑袍人的虚影剧烈晃动,“镇魂晶与地脉相连,毁掉它,黑风秘境的地脉会瞬间崩塌,封界阵也会跟着失效!”
林风的动作顿住了。他确实不敢赌,封界阵是目前阻挡主裂隙的唯一屏障,一旦失效,后果不堪设想。
“我给你一个选择。”黑袍人的虚影恢复平静,“带着镇魂晶来虚无之境的主裂隙,用它交换影核的位置。你若不来,明日午时,魂兽狂潮就会淹没天斗城。”
虚影散去,镇魂晶的黑光也随之黯淡,重新变回暗金色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林风握着镇魂晶,指尖冰凉。他知道这是黑袍人的陷阱,却不得不跳——天斗城有数十万平民,还有玉小刚和那些信任他的魂师,他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冒险。
“我们去。”疤痕首领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背,契约中传来不容置疑的坚定,“龙象真身能撕裂空间,就算有陷阱,我们也能冲出来。”
林风抬头望向石窟顶端的透光处,那里能看到神界的方向。他深吸一口气,将镇魂晶收入魂导器:“通知玉小刚,让核心组提前集合,明日清晨,我们准时进入虚无之境。”
离开龙眠石窟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金光洒在象冢的白骨上,竟泛起一种悲壮的暖色。林风回头望了一眼盘龙柱投射的残影,仿佛看到了三百年前顾长风决绝的背影。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陷阱,也不知道影核的弱点究竟是什么。但他知道,无论前路有多凶险,他都必须走下去。
因为这是守护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