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全场为之一静！
李世民顿时精神大振，身体微微前倾，连声道：
“好！朕一直惦记此事！恪儿，速速说来！朕与诸卿，都等着听呢！”
满殿文武，更是竖起了耳朵，屏息凝神。
透明琉璃赚钱，这在大唐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谁不知那晶莹剔透，宛若水晶一般的琉璃器皿，如今是何等紧俏？
短短一年时间，“大唐琉璃”的招牌，早已响彻宇内，风靡八方。
官营商铺遍布全国十道三百州，销售网络更是延伸至草原各部、西域诸国。
权贵豪富以此为荣。
番邦商贾为之疯狂。
然而，这琉璃生意究竟赚了多少钱，除了东宫核心几人，外人无从得知。
此刻。
太子殿下竟要在这庄严的朝会之上，公开禀报，这如何不让人引颈以待？
无数道目光灼灼盯着李恪，整个太极殿，陷入了一种寂静之中。
李恪微微拱手，对着御座上的李世民禀报道：
“自去岁腊月至今，琉璃官营整一载。”
“各道州县设官铺二十七处，西域商路设转运仓三座。”
“共计烧制琉璃器皿三千六百九十七万三千六百件！”
“全年琉璃总营收为……一千二百万贯！”
“什么？”
“一千二百万贯？”
“这怎么可能？”
殿内先是一静，随即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许多大臣手里的笏板，“啪嗒”掉落在地。
李恪继续汇报：“除去料钱、工费等各项开支，净利一千一百二十万贯。”
“多……多少？”
程咬金猛地从武官队列里蹿出来：“一千一百二十万贯？俺老程没听错吧？这够养二十万大军三年啊！”
房玄龄手中的玉笏微微发抖，这位素来沉稳的宰相，此刻也失了从容：
“殿下……这数目……这数目……可是大唐全年税赋的六成有余啊！”
戴胄跪倒在地：“陛下！臣执掌户部十余年，从未见过如此巨利！”
“去岁全国盐税不过三百万贯，这琉璃……这琉璃……其利何巨啊！”
群臣彻底凌乱了。
太赚钱了！
透明琉璃太赚钱了！
很多人眼睛发红，恨不得也参与进这门生意，狠狠赚上一笔，分一杯羹！
李世民缓缓从龙椅上站起，十二旒玉串剧烈晃动，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恪儿……你方才说，这是一年的利润？”
“正是！”
李恪道。
“好！好！好！”
李世民连说三个好字，突然仰天大笑：
“天佑大唐！有此巨利，修桥铺路、兴办学堂、强军固防，何愁不成？”
李世民大步走下御阶，亲手扶起李恪：
“传朕旨意！”
“今夜设宴庆功，所有五品以上官员皆要赴宴！朕要与众爱卿，共饮三杯！”
朔日大朝会在“一千一百二十万贯”带来的巨大震撼与喧嚣中，落下帷幕。
满殿文武大臣，在心思各异中相继离去。
李恪唤住了正欲随着人流退去的程咬金与尉迟恭二人，递过一个眼神。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收敛神色，默默跟上。
三人跟随李世民，而是径直来到甘露殿。
殿内火炉烧得正旺，驱散了腊月的寒意。
摒退了左右侍从，殿内只剩下李世民、李恪、程咬金、尉迟恭四人。
李恪并未拐弯抹角，对着李世民拱手道：
“父皇，方才在两仪殿，儿臣禀报的是关乎国计的琉璃官营收益。”
“此刻在此，儿臣再向父皇，岳父大人、尉迟叔叔，说说肥皂的进项。”
此言一出，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原本略显松弛的身姿立刻挺直。
程咬金和尉迟恭，瞬间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透明琉璃收益再惊人，一千多万贯听着再吓人，可那是朝廷的，是国库的。
他们一毛钱也落不着，最多跟着高兴高兴。
但肥皂不同！
这可是当初太子殿下带着他们俩，真金白银投了钱的“私房买卖”。
回想当初，陛下拿出三千贯，占了三成干股。
程咬金和尉迟恭，各自咬着牙，各投了三千贯，各自占了一成干股。
程咬金搓着手：“殿下，您快说说，咱们那肥皂……嘿嘿，卖的如何？”
尉迟恭虽未开口，眼中同样带着期待。
李恪微微一笑：“肥皂问世更早，铺开更广！”
“如今已行销我大唐十道，乃至草原部落、南洋番邦，皆有商队贩运。”
“因其价廉物美，几乎是家家必备之物。”
“近一年来，总销售收入，计三百八十万贯。”
“扣除所有原料、人工、运输、铺面等成本，净利为三百四十万贯。”
“三百四十万贯？”
程咬金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一成干股……那就是……三十四万贯？”
“俺老程投了三千贯，一年……一年就回来了上百倍？俺滴个老天爷！”
尉迟恭也是浑身一震，张了张嘴，似乎想确认，却又怕自己听错了。
李世民更是抚掌大笑：“好！好一个肥皂！”
“朕投了三千贯，如今竟能分得一百零二万贯？”
“哈哈哈！恪儿，你真是朕的财神爷啊！”
这收益总额虽然远不及琉璃，但回报率惊人！
而且肥皂的收益，是实实在在落入内帑的，和国库收益不能混为一谈。
国库税收，是国家的。
内帑收入，是自己的。
两者可不一样！
所以肥皂带来的喜悦，某种程度上，比琉璃官营收益更让李世民开怀。
“正是！”
李恪含笑点头：“依照当初约定，父皇占三成，可得一百零二万贯！”
“岳父大人、尉迟叔叔各占一成，各得三十四万贯。”
“款项儿臣已命人清点妥当，不日便可送来。”
“三十四万贯！哈哈哈！”
程咬金再也抑制不住，咧开大嘴狂笑起来：
“俺老程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殿下，您可真是……咱们的活财神啊！”
“以后您指哪儿，俺老程打哪儿，绝无二话！”
尉迟恭也是激动得重重抱拳，声音洪亮：“谢殿下！俺……也一样！”
甘露殿内，顿时充满了快活欢乐的空气。
李恪却是微笑道：“父皇，岳父大人，尉迟叔叔，方才所言的收益，不过是个起步，还算不得什么。”
“等彻底打通丝绸之路，促进我大唐与西域诸国，那才真正赚钱。”
“啥？这还算起步？”
程咬金正沉浸在三十四万贯巨款的狂喜中。
闻言差点跳起来，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殿下，您可别吓唬老程！这三百多万贯还叫少？俺听着都心肝儿颤！”
尉迟恭也是浓眉紧锁，粗声道：“殿下，西域那些地方，俺老尉迟当年跟着陛下打仗时也见识过！”
“多是黄沙漫漫，小国寡民，城池还不如咱关中一个县大。地广人稀，能卖出多少货去？”
“赚点零头罢了，岂能与我大唐本土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