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道圣殿的殿门在云澈与圣主踏入时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云海与天光。殿内唯有中央那尊界道碑散发着幽微的光,碑上七十二道界域光晕此刻正剧烈闪烁,其中三十余道已蒙上黑雾,隐隐传来虫卵蠕动的闷响。
“诸位,都感受到了吧。”
主位上的界道之主开口,声音不高,却如惊雷般在殿内回荡。他周身笼罩着淡淡的本源之气,看不清面容,唯有双目开合间,能窥见无数界域生灭的幻象。
碑前四道身影同时转身——
身着湛蓝长袍的蓝色镇守者眉头紧锁,手中水纹杖顶端的蓝宝石不断滴落水珠,在地面凝成微型水镜,镜中正是水域深处一枚被海藻包裹的黑色虫卵,正随着潮汐节奏搏动。
“水域已有七处本源泉眼被虫卵寄生,深海巨族试图清理,反被虫卵释放的邪力侵蚀,化作了行尸走肉。”蓝色镇守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水镜中的虫卵突然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闪烁的猩红瞳孔。
身披紫金战甲的金色镇守者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她周身的金色火焰骤然腾起,映得殿顶符文烨烨发光:“火域地心深处,那枚最大的虫卵已开始啃噬地核,再拖下去,整个火域都会变成岩浆炼狱。”她手中长枪轻颤,枪尖凝聚的星火竟带着一丝焦灼。
银甲加身的银色镇守者抬手一挥,殿内凭空浮现出星图投影,数十个黯淡的星辰旁标注着黑色三角符号。“星域的暗物质带中,虫卵正以星尘为食,那些被邪力污染的星辰,已经开始向邻近星系蔓延。”他指向星图边缘一处漩涡,“这里的虫卵最是诡异,能吞噬光线,连星舰的探测仪都无法锁定。”
彩色镇守者始终笼罩在流动的彩光中,此刻却微微前倾身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混沌边缘的‘虚无之缝’,发现了母巢的气息。那些虫卵不是自然孵化,是被母巢远程操控着加速成长——混沌之母与邪族母皇,恐怕已经苏醒。”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众人心头。若只是虫卵,尚有办法压制;可若是那两位曾搅动三界风云的存在苏醒,后果不堪设想。
云澈握紧了袖中的七彩羽叶,突然开口:“沼泽中那枚虫卵孵化时,曾显露与墨渊相似的面容,还能引动蚀心咒。或许……这些虫卵都与三界生灵有着某种联系?”
蓝色镇守者眼中闪过精光:“你说得对!水域被侵蚀的巨族,血脉中都残留着上古邪族的印记!”
“火域的地核守卫,当年曾与邪族交战,体内留有邪力余烬!”金色镇守者立刻附和。
界道之主缓缓点头:“混沌之母最擅寄生,邪族母皇能操控血脉。她们是在利用三界生灵的血脉与本源,为虫卵铺路。”他指向界道碑上最黯淡的一道光晕,“这里是星陨谷对应的界域节点,也是虫卵能量最紊乱的地方——血月之夜,第一波破壳很可能从这里开始。”
圣主上前一步:“星陨谷的裂隙虽已封印,但邪族布下的能量阵尚未完全清除。若能在血月前摧毁阵眼,或许能延缓虫卵破壳。”
“不够。”彩色镇守者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七十二枚虫卵早已连成能量网,摧毁一处,只会让其他虫卵加速吞噬本源。唯一的办法,是找到界源火种,净化整个能量网。”
“界源火种藏于界道核心,那里被九绝界禁封锁,禁力与七十二界域本源相连。”银色镇守者看向云澈,“你的金紫帝力能兼容三界本源,是唯一能安全通过禁阵的人。”
云澈心中一凛:“晚辈修为尚浅,恐难担此任。”
“你体内的帝力,本就源自界道本源的馈赠。”界道之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当年你在水域秘境引动的水之大道,在星域边缘感悟的星辰之力,在圣山修炼的金紫帝典,都是为今日准备。”
金色镇守者抛来一枚火纹令牌:“持此令,火域的熔岩巨兽会为你引路。”
蓝色镇守者递过水纹玉佩:“玉佩能帮你在禁阵中辨别本源流向,避开能量反噬。”
银色镇守者将星图拓印在玉简上:“这是星域捷径,能节省一半路程。”
彩色镇守者最后说道:“若在核心遇到混沌之母的意识,燃尽七彩羽叶,可唤来混沌本源压制她。”
云澈接过信物,指尖传来四股不同的本源之力,竟与体内的金紫帝力隐隐共鸣。他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晚辈云澈,愿往界道核心,取界源火种!”
界道之主微微颔首:“圣主,你率圣山主力守住星陨谷,牵制第一波破壳的虫卵;四位镇守者各回界域,稳固本源,为云澈争取时间。”
“谨遵号令!”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在殿内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力量,竟让界道碑上的黑雾微微退散了些许。
离开圣殿时,血月已爬上天际,将云海染成一片诡异的猩红。云澈望着星陨谷的方向,那里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仿佛有巨兽正在地底苏醒。
他握紧手中的信物,金紫帝力在体内流转,与火、水、星、混沌四股力量交织成网。
界道核心,九绝界禁,界源火种……
纵然前路遍布荆棘,他也必须踏过去。因为他知道,自己身后,是无数生灵的期盼,是整个三界的存续。
血月渐圆,风暴将至。云澈的身影化作一道金紫流光,朝着界道核心疾驰而去,身后,狂战、银澈与阿禾的身影紧紧跟随,四道光芒在猩红天幕下,如四颗不灭的星辰,刺破了沉沉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