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星海深处的玉殿,比往日多了一份肃穆。
法祖端坐于主位,朴素的道袍在七彩霞光中流淌着淡淡的光晕,看似平凡的身影,却散发着让龙帝都心生敬畏的气息。云澈立于殿下,心中仍对刚才法祖轻退蚀骨的场景震撼不已——那是一种返璞归真的伟力,仿佛天地法则都在随他心意而动。
“前辈,您刚才说……祖庭还有更大的杀招?”龙帝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凝重。能让法祖称之为“浩劫”,绝非寻常阵势。
法祖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如星海:“祖庭蛰伏亿万年,十二祖巫只是明面上的战力。在他们背后,还有更恐怖的存在在沉睡。如今云澈的崛起,以及噬魂战舰的重创,恐怕已经惊动了那些老怪物。”
云澈心中一凛:“比蚀骨更强的存在?”
“强得多。”法祖轻叹一声,“当年那场席卷宇宙的大战,祖庭便是靠着那位存在的力量,才逼得我们退守本源星海。如今他若苏醒,后果不堪设想。”
殿内陷入沉默,连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起来。法祖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众人心中,压得人喘不过气。
良久,云澈抬起头,目光坚定:“无论对手是谁,我们都不会退缩。”
法祖看向他,眼中露出一丝欣慰:“好一个不退缩。你身上的守护意志,与当年的狂战很像。”
提到狂战,云澈的心猛地一抽,眼中闪过浓浓的失落:“可惜……狂战大哥已经……”
他的话未说完,却见法祖缓缓抬手,掌心浮现出一缕微弱的金色光粒。光粒之中,似乎包裹着一丝极其稀薄的残魂,正是狂战自爆时,被本源光球无意识牵引回的那一缕生机碎片。
“这是……狂战大哥的残魂?”云澈失声惊呼,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不错。”法祖凝视着掌心的光粒,“狂战自爆时,以最后的意志护住了这一缕本源残魂,又恰好被你的本源光球牵引,才得以留存。这已是奇迹。”
龙帝也激动起来:“前辈,难道……”
法祖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有机会,但只是机会。”
他指尖轻弹,金色光粒悬浮到云澈面前:“这缕残魂太过微弱,连完整的意识都无法凝聚。想要复活他,需要三样东西。”
“前辈请说!无论是什么,我都一定会找到!”云澈急忙道,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第一,万法之域的核心本源。”法祖道,“那里的法则之力最为纯粹,能滋养残魂,让其重新凝聚意识。”
云澈心中一动,万法之域他刚去过,虽不知核心本源在哪,但总有办法找到。
“第二,混沌生魂花。”法祖继续道,“此花生于宇宙混沌边缘,能生死人肉白骨,更能为残魂重塑肉身根基。只是混沌边缘凶险万分,早已绝迹多年。”
“第三,也是最难的一点。”法祖的目光变得凝重,“即便前两样都集齐,复活的狂战,也只能从凡人开始。他所有的修为、记忆,都会随着残魂重塑而暂时消散,需要重新修炼,重新经历人生。能否恢复过往的记忆与力量,全看他自身的造化,以及……与你的羁绊。”
云澈愣住了。
从凡人开始?失去所有记忆?
这意味着,就算成功复活,他面对的,也可能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狂战”。那个为他挡下致命一击、在自爆前露出欣慰笑容的大哥,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巨大的失落涌上心头,但随即,他又用力握紧了拳头。
至少……他还活着。
哪怕从凡人开始,哪怕记忆全无,只要他还能再次呼吸,再次睁开眼睛,就有希望。他们可以重新认识,可以重新成为兄弟,这就够了!
“我愿意!”云澈斩钉截铁地说道,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就算从凡人开始,就算他忘了一切,我也要试一试!只要能让狂战大哥活过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看到他眼中的坚定,法祖欣慰地笑了:“好。这缕残魂,你先以本源光球温养,莫要让它彻底消散。万法之域的核心本源,你可再入其中寻觅,以你与万法之域的联系,或许有缘得见。至于混沌生魂花……”
法祖沉吟片刻,取出一枚古朴的玉简:“这是一张残缺的星图,指向宇宙混沌边缘的一处秘境,或许有混沌生魂花的踪迹。但切记,秘境之中,不仅有机缘,更有连我都不敢轻易触碰的混沌风暴。”
云澈双手接过玉简,紧紧握在手中,如同握住了千斤重的希望:“晚辈明白!多谢前辈!”
“去吧。”法祖挥了挥手,“祖庭的威胁迫在眉睫,你既已踏入玄帝境,也该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复活狂战之事,可徐徐图之,但本源星海的防线,不能有失。”
“晚辈明白!”
云澈小心翼翼地将狂战的残魂收入本源光球旁温养,对着法祖与龙帝深深一拜,转身大步走出玉殿。
殿外的法则云海依旧翻涌,云澈却觉得心中豁然开朗。
前路依旧凶险,祖庭的浩劫、复活狂战的艰难,如同两座大山压在肩头。但他不再迷茫,不再恐惧。
他抬头望向万法之域的方向,又看了看混沌边缘的星图玉简,最后,目光落在了本源星海的防线处。
“狂战大哥,等我。”
“祖庭的杂碎,也请等着。”
云澈深吸一口气,玄帝力在体内轰然爆发,金紫光芒撕裂云海。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本源星海的防线疾驰而去。
那里,还有无数人在等着他守护。
而在他的丹田深处,本源光球旁,那缕微弱的金色光粒,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意志,轻轻颤动了一下,散发出比之前更加明亮的微光。
仿佛在回应,仿佛在等待。
一场新的征程,已然开启。无论是守护星海,还是复活兄弟,云澈都将一往无前,以玄帝之躯,劈开所有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