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滩的战船坞最近多了群特殊的访客。
他们穿着流线型的蓝色战甲,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哪怕站在陆地上,周身也萦绕着淡淡的水汽。为首的是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战甲胸口嵌着一枚发光的蓝色晶石,眼神锐利如鹰,正是亚特兰蒂斯派来的强者——澜汐族长的弟弟,沧澜。
“云澈大人。”沧澜对着云澈微微颔首,声音带着水流般的清澈,“族长收到你的传讯,知道碎星滩需要帮手。亚特兰蒂斯虽然擅长水战,但淬炼体魄、运转玄力的法子,或许能帮上忙。”
他身后跟着十个亚特兰蒂斯修士,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金属箱子,打开后,里面是泛着蓝光的液体和一些奇特的器械。
“这是‘深海灵液’,泡在里面修炼,能强行撑开经脉,就是疼了点。”沧澜指着其中一个箱子,“还有这些‘水压舱’,能模拟深海的压力,用来锻炼肉身强度最合适不过。”
战狂凑过去闻了闻灵液,皱眉道:“这玩意儿闻着跟海水似的,真有那么神?”
沧澜没生气,只是笑了笑:“战狂大人可以试试。我们亚特兰蒂斯的战士,七岁就开始泡这个,能在深海里徒手撕鲨鱼,靠的就是它。”
“哦?”战狂眼睛一亮,“那可得好好学学。”
云澈看着那些箱子,心里清楚亚特兰蒂斯的好意。自从上次联盟据点危机后,澜汐族长就一直想找机会报答,这次听说碎星滩可能面临大战,直接派了族里最擅长炼体的沧澜过来。
“多谢沧澜兄。”云澈道,“碎星滩的修士大多根基薄弱,尤其是那些孩子,正需要系统的锻炼方法。”
“分内之事。”沧澜摆摆手,目光扫过正在练剑的孩子们,“我看过星陨谷大战的记录,你们的魂火很特别,若是能结合我们的炼体术,未必不能克制魔气。”
接下来的几天,碎星滩多了道新风景。
战船坞旁边被圈出一片空地,沧澜带着亚特兰蒂斯修士搭起了十几个水池,里面灌满了深海灵液。修士们轮流泡在里面,惨叫声此起彼伏——灵液淬炼经脉的疼,比被魔气侵蚀还难受。
玄风第一个跳进去,刚泡了半盏茶,脸就疼得惨白,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出来。沧澜在旁边看着,点头道:“尊界修士的底子不错,就是太娇气。再坚持一刻钟,经脉能拓宽三成。”
战狂也凑热闹,他刚突破,正需要稳固境界。泡在灵液里时,他没喊疼,只是闷哼着运转玄力,身上的肌肉鼓胀起来,竟把灵液都震得泛起涟漪。沧澜看得眼睛直发亮:“这肉身强度,比我们族里的巨鲸战士还厉害!”
孩子们也没闲着,沧澜特意给他们准备了稀释过的灵液,还教了套简单的水下吐纳法。胖小子泡在浅池里,一边龇牙咧嘴地喊疼,一边偷偷用玄力模仿战狂的动作,逗得旁边的亚特兰蒂斯修士直笑。
云澈则跟着沧澜学习“水元术”。这门功法能操控周围的水汽,看似柔和,却能在瞬间凝聚成冰刃或水矛,攻防一体。
“魔气怕生命本源,更怕纯净的水元之力。”沧澜一边演示一边讲解,指尖凝聚的水球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针射向远处的靶子,每根针都精准地扎在靶心,“你试试用魂火裹着水元,威力能翻倍。”
云澈依言尝试,魂火包裹着水元射出,细针刚接触到靶子,就燃起金色的火焰,瞬间在木靶上烧出个窟窿。
“成了!”云澈眼睛一亮。
沧澜点头:“你的悟性比我想的还高。这招叫‘焚海针’,当年我们族长靠它在深海杀过不少魔化海兽。”
两人正练着,阿禾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一片晶莹的鳞片:“沧澜大人,这是你们族里的吧?我在灵田边捡到的,上面好像有字。”
沧澜接过鳞片,脸色骤变。鳞片上刻着的不是亚特兰蒂斯文字,而是一种古老的符文,他只在族里的禁地见过。
“这是……求救符!”沧澜的声音有些发颤,“是看守‘深海祭坛’的族人发的!祭坛里藏着我们的镇族之宝‘定海神珠’,难道出事了?”
云澈心中一沉:“深海祭坛在哪?”
“在遗忘星海边缘的深海沟里。”沧澜急道,“离迷雾星海不远!定海神珠能稳定空间,要是被魔气污染,整个星海的洋流都会乱套,碎星滩的防御阵也会受影响!”
迷雾星海、深海祭坛、定海神珠……这些地名和宝物突然联系到一起,让云澈隐隐觉得不对劲。
“你们的人会不会是被灰色区域的魔气所伤?”
“不可能。”沧澜摇头,“祭坛有先祖设下的结界,魔气进不去。除非……是内部出了问题。”
他看向云澈,眼神凝重:“云澈大人,我必须回去看看。炼体的法子我已经教给战狂和几个族人,他们能继续指导大家。”
“我跟你去。”云澈当机立断,“正好顺路去迷雾星海,说不定能帮上忙。”
龙帝也道:“多个人多个照应,一起去。”
沧澜感激地点头:“多谢!定海神珠要是能保住,说不定能帮你们加固镇族大阵!”
当天下午,云澈、龙帝、玄风和沧澜就登上了亚特兰蒂斯的战船。这船比碎星滩的战船快了一倍,船身覆盖着蓝色晶石,能在水下和星空自由穿梭。
站在船舷边,玄风看着越来越远的碎星滩,忍不住道:“这才安稳了几天,又要出事了。”
“安稳从来不是等来的。”云澈望着前方的星空,“是抢来的,是守来的。”
沧澜正在调试战船的导航,闻言接道:“我们族长常说,大海不会永远平静,但会游泳的人,总能活下去。”
战船加速驶离,留下碎星滩在阳光下安静伫立。战狂站在水池边,看着泡在灵液里龇牙咧嘴的修士们,又望了望战船消失的方向,突然喊道:“都给我使劲练!等云澈他们回来,咱们得让他们看看,碎星滩的人不是只会躲在后面!”
“嗬哈!”回应他的,是比之前更响亮的喊声。
深海沟越来越近,战船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只有亚特兰蒂斯战甲的蓝光在闪烁。沧澜握着那片求救符,指尖微微发抖——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祭坛里的事,可能比想象中更糟。
而云澈则握紧了开天斧,他能感觉到,前方不仅有定海神珠的气息,还有一股熟悉的、属于灰色区域的阴冷。
看来这场顺路的救援,不会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