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的风波暂歇,夜空中的星光似乎都柔和了几分。云澈跟着战天老祖走下玉阶,方才强撑的气息一泄,后背已沁出一层薄汗。
“小子,不错。”战天老祖拍了拍他的后背,伪荒帝初期的气息带着一股温润之力涌入,驱散了他体内的滞涩,“面对刑天那几个老家伙,能有这份气度,没给我们鸿蒙王朝丢人。”
云澈笑了笑,正想说话,前方殿门处已传来几道熟悉的声音。
“云澈!”
循声望去,只见殿外廊下站着数道身影,为首的正是战狂,他依旧是那副铁塔般的模样,肩上扛着一柄巨斧,看到云澈便大步迎了上来,身后跟着紫电、银澈和苏沐。
“可算出来了,我们都在这儿等半天了。”紫电身形挺拔,一身电光隐隐流转,他上下打量了云澈一番,啧啧道,“行啊你,进了趟悟道渊,气息都扎实了这么多,这是……天道境后期了?”
云澈点头:“侥幸有所精进。”
他能感觉到,战狂、紫电、银澈和苏沐四人身上的气息都已达到界主初中期,虽不及他如今的境界,却比当初在星盟时凝练了数倍。显然,加入鸿蒙王朝后,他们也得到了不少机缘。
“什么侥幸,你小子的好运从来都是自己拼出来的。”苏沐拢了拢衣袖,语气温和却带着肯定,“当初星盟被永恒国度那伙人毁了,我们走投无路,若不是鸿蒙王朝收留,恐怕早就……”
说到星盟,几人的语气都沉了几分。这时,两道身影从廊下阴影处走出,正是凌无极和凌瑶。
凌无极依旧是一身白衣,气质沉稳,他如今已是混沌天神圆满,气息深不可测,看向云澈的目光带着欣慰:“回来就好。”
凌瑶站在他身侧,曾经的星盟盟主,此刻眉宇间少了几分往昔的锐利,多了些许柔和。她也是天道境修为,望着云澈轻声道:“刚才观星台那边动静那么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们看到好几道恐怖的气息冲天而起。”
战狂大大咧咧地插嘴:“还用问?肯定是有人觊觎云澈身上的宝贝呗!我就说那些从时间长河里爬出来的老古董没安好心,等老子哪天突破到混沌天神,非得跟他们比划比划!”
“别冲动。”凌无极皱眉斥了一句,随即看向云澈,“是那些‘老东西’?”
云澈点头,简略说了下刚才观星台发生的事,隐去了轩辕剑印和轩辕令的细节,只说自己因在悟道渊有所领悟,引来了几位前辈的关注。
“刑天……”凌无极听到这个名字,眼神微凝,“那是与战天老祖同辈的人物,早已达到伪荒帝境,当年在洪荒时代便是以战力着称,性格最是霸道。”
凌瑶也蹙起眉头:“这些老古董苏醒后,行事越发肆无忌惮了。他们觉得我们这些后辈年轻,就什么都不懂,却忘了这万域早就不是他们当年的样子了。”
银澈一直没说话,此刻突然开口,声音清冷:“他们是不是盯上了你在混沌秘境得到的东西?”
云澈心中一动,银澈心思向来敏锐。他没有直接承认,只是道:“或许吧。不过陛下已经出面调解,暂时没什么事了。”
“暂时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紫电哼了一声,“那些老家伙,眼里只有实力和宝物,你现在是天道境后期,看着离混沌天神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可不是那么好跨的。”
这话倒是说到了云澈的心坎里。他如今虽是天道境后期,灵力、剑意都已打磨得极为精纯,可无论怎么尝试,都摸不到混沌天神的门槛,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天堑。
“这一步,难如登天。”凌无极叹了口气,他身为混沌天神圆满,对此最是清楚,“天道境到混沌天神,看似只是一个大境界的跨越,实则是对‘域’的领悟从‘借用’到‘执掌’的质变。多少天才卡在这一步,终其一生都无法突破。”
“那怎么办?”战狂急道,“三个月后还要跟着陛下去第二宇宙加固界门,到时候面对的可是界门外的那些怪物,修为上不去怎么行?”
众人都沉默了。三个月,要从天道境后期摸到混沌天神的门槛,甚至突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云澈却握紧了拳头,左臂的剑印隐隐发烫,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我会想办法的。皇都资源雄厚,还有三个月时间,总能找到突破的契机。”
他看向众人,眼中带着暖意:“倒是你们,这段时间在鸿蒙王朝还好吗?”
“好得很!”战狂立刻道,“这里比星盟自在多了,而且修炼资源管够,就是……”他挠了挠头,“有时候还是会想起星盟的那些弟兄。”
紫电拍了拍他的肩膀,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既然你出来了,今晚我们几个做东,找个地方好好聚聚,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
“对,我知道皇都有家醉仙楼,据说他们的灵酿是用千年雪莲泡的,味道绝了!”苏沐也笑着附和。
凌瑶点头:“去吧,放松一下也好。这些天你们一直在修炼,也该歇歇了。”她看向云澈,“我们就不去了,无极还有些事要处理。”
凌无极对云澈点了点头:“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皇都不比外面,有很多规矩要注意。”
“好。”云澈应道。
看着凌无极和凌瑶离去的背影,战狂撇了撇嘴:“凌盟主现在越来越像个大家闺秀了,想当初她在星盟训人的时候,那叫一个……”
“少胡说。”紫电瞪了他一眼,然后对云澈道,“走,喝酒去!”
一行五人说说笑笑,朝着皇都深处走去。夜风吹起他们的衣袂,也吹散了些许凝重。
云澈走在中间,听着战狂他们吹嘘这段时间的经历,心中的压抑消散了不少。但他知道,这份轻松只是暂时的。左臂的剑印仍在微微发烫,那是轩辕遗泽的力量在涌动,而混沌天神的门槛如同一座大山,横亘在他面前。
三个月后的第二宇宙之行,那些苏醒的老古董,界门外的禁忌存在……
云澈仰头饮下一口战狂递来的灵酿,酒液辛辣,却让他的眼神更加清明。
不管前路有多难,这一步,他必须跨过去。
皇都的夜,依旧繁华,只是在这片繁华之下,更多的暗流正在悄然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