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刚散，院子还弥漫着饭菜味，院门“砰”地被人推开。
李明佳扯着嗓子嚷嚷：“沈若棠，你个毒妇！我闺女清清白白跟了你家大儿子，你要是不给彩礼，就休想撵走我！”
这声音尖利得像杀猪，全院子的人都听见了，纷纷探头看热闹。
贺秀妍红着眼跟在后头，手绢拧得死紧，柔柔弱弱地开口：“婶子，我不怕吃苦，可我不能让人笑话我妈没面子……”
一句话，把锅扣到沈若棠头上，好像不给彩礼，就是她害人丢脸。
宋之叙听到动静，急忙从屋里冲出来，见状脸一沉：“妈，你别闹了，快点给秀妍一个交代！”
“交代？”沈若棠把碗往桌上一拍，冷冷一笑，“好啊，那今天我就给你们个交代。”
李明佳立马喜滋滋：“听见没，沈老太婆终于服软了。”
“啪！”
沈若棠抬手就是一巴掌，把桌上的抹布狠狠甩在李明佳脸上。
“你闺女清清白白？笑话！没过门就钻我儿子被窝，脸皮比这抹布还脏！”
院子里顿时爆出哄笑声。
“就是啊，还好意思要彩礼？”
“这种上赶着的，还敢提钱，真不要脸。”
李明佳脸涨得通红，张牙舞爪要上前：“沈若棠，你骂谁呢！”
沈若棠一把攥住她手腕，冷声喝道：“骂你！你要是真觉得丢脸，就滚回家去守清白，别在我院子里撒泼！你们母女要嫁？那就自己掏钱，老娘一分钱不出！”
贺秀妍眼眶泛泪，哽咽道：“婶子，我是真心喜欢之叙的，您怎么能这样说我……”
“喜欢？”沈若棠冷冷盯着她，“喜欢就该自己去打工挣彩礼，而不是赖在我头上！你敢说你们贺家图的不是钱，是人？要的真是人，那彩礼、金戒指、房子，全都不要！”
这一句话，把贺秀妍憋得脸红脖子粗，却一个字都不敢回。
围观的街坊轰然大笑。
“说得对！要是真心相爱，还用得着谈钱？”
“这种嘴上说不要，心里比谁都精的，我见多了！”
李明佳见气氛不对，索性一屁股坐地上，哭天喊地：“老天爷啊，这死老太婆要逼死我闺女啊！”
沈若棠“哐”地踢倒门口一只破凳子，冷声一喝：“少在我家装死！再敢撒泼，信不信我拿水一桶浇出去！你闺女要是有脸嫁，就让她嫁；要是没脸，就滚！——老娘的钱，一分不给！”
李明佳吓得缩了缩脖子，被街坊指指点点，拉着贺秀妍灰溜溜跑了。
院子里瞬间响起一片叫好声：“沈嫂子，干得漂亮！”
李明佳被骂得脸涨成猪肝色，还想坐地上继续撒泼，贺秀妍却忽然抓住她胳膊，声音颤抖开口：“妈，别说了……”
她转身看向沈若棠，眼里盈满泪水，声音轻得像蚊子：“婶子，我……我怀孕了。”
院子顿时炸锅。
“啥？怀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宋之叙瞬间眼睛发亮，一把护住她，激动道：“妈，你听见了吧！秀妍有我的孩子！这可是宋家的骨血！”
沈若棠眼神一冷，眯着眼打量两人：“你说怀就怀？医院的证明呢？”
贺秀妍脸一白，支支吾吾：“我……我还没去查，但我真有了，大姨妈都一个多月没来了……”
李明佳立刻接话，嗓门高过天：“就是！我闺女肚子里怀的是你宋家的孙子！要是你今天不松口，等传出去，你们宋家丢得起那人吗？”
宋之叙急得拍桌子：“妈！这回你不能再拖了！人都怀上了，婚事必须定下来！”
沈若棠“噗”的一声笑了，眼神锋利：“怀孕？呵呵，上赶着倒贴的女人，我见得多了。秀妍啊，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拿着孩子的命，去逼你妈给你凑彩礼，我一分都不出！”
贺秀妍脸色惨白，哽咽着：“婶子，我是真心喜欢之叙的……”
“少跟我说真心！”沈若棠冷笑，声音一字一句：“没进门就怀孕？你叫真心？你叫不要脸！”
全院子轰然大笑。
“这话对！真心？骗鬼呢吧！”
“孩子都有了还蹦跶要钱，丢死人！”
宋之叙急得涨红脖子，吼道：“妈！你别逼得太狠！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跟秀妍结婚！”
沈若棠冷眼瞥他：“行啊，你敢娶，我就敢当场断绝母子关系！你要的是媳妇，不是妈，那以后少来我门口要钱！”
院子一片哗然。
李明佳气得直拍大腿：“你个毒妇！我闺女都怀上了，你还不认！”
沈若棠双手一背，冷冷开口：“老娘只认彩礼，怀孕？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要是非要赖上我，那就滚去派出所，把事情说清楚，看人家是骂你们不要脸，还是骂我不讲理。”
夜风灌进院子，院里人还没散尽，宋之叙忽然“咣”地一声把筷子摔在桌上。
“妈，你要是死活不认秀妍，那就算了！”
他咬牙切齿，眼里满是倔强，“我搬出去！以后我跟秀妍自己过，不用你管！”
话一出，全院子哗然。
“哎呀，这话可重了。”
“儿子为了个女人跟妈翻脸？稀罕啊！”
李明佳立刻添油加醋：“对！我女儿有我疼，有你们阿叙疼，不稀罕你这毒妇！”
宋之叙一把握住贺秀妍的手，语气坚定：“秀妍，你别怕，我养你，有我就够了！”
贺秀妍眼角带泪，低头抽噎，一副柔弱又依赖的模样，正合宋之叙的心。
院里人窃窃私语，沈若棠却连眉毛都没动，淡淡“呵”了一声。
“好啊，搬出去正好。”
她抬起眼，语气冷得像刀子，“从今天起，吃的喝的穿的，跟我一分钱没关系。以后别说生活费，就连生病买药，也别回家伸手。记住，你要的是媳妇，不是妈。”
宋之叙心头猛地一紧，脸涨得通红，却硬撑着：“行！我不要你管！”
沈若棠眼神轻飘飘落在贺秀妍身上，冷笑：“你们贺家不是嫌彩礼少吗？正好，彩礼、戒指、房子，通通让宋之叙自己挣！谁高兴跟你们过日子，谁去当冤大头！”
这句话像钉子一样，钉进宋之叙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