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的直播间在线人数一直往下跌，从刚才的三万，跌到了八千。
弹幕里早已不是“磊式霸总”吹捧，满屏都是对他的质疑，还有对苏婉婉的夸：
- “刚去严湖酒店官微看了，苏总今天带员工去敬老院做公益了，这才是真高管吧？”
- “楼上+1！我朋友在严湖酒店上班，说苏总平时对员工特别好，哪像剧里演的那样？”
- “所以张磊你说的‘原型’到底是啥？你编的噱头，还是泼的脏水？”
张磊镜头下的腿在抖，他强撑着，对着镜头扯出一个笑：“你们不懂！别被表面骗了，人家洗白呢也信，参加公益拍拍照，装装样子很难吗？”
话音刚落，一条带着“黄V”的评论出现：“@张磊，我司苏总监自任职以来，连续三年带领团队获得‘市级优质服务奖’，公益活动更是坚持了五年。若你继续发布不实言论，我司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紧跟着，又一条评论，头像是个穿工装的男人，昵称“老李装修队”：“张磊，你还活着啊？赚到钱了吧？欠我的钱啥时候结？”
“老李装修队”刚说完，
直播间彻底炸锅了。
- “我的天！这反转也太快了吧？霸总是假的！落魄是真的！”
- “刚还觉得他演霸总带感，现在拉黑了！拉黑了！避雷避雷！”
- “避雷+1！我是单纯的喜欢她前妻！”
张磊急了，对着镜头吼：“在我评论区胡说的，我都不客气拉黑，再想追我的剧都没门！”
评论区全是嘲讽，张磊想关直播，却发现屏幕上弹出“平台检测到您的直播间存在引发不良争议，已强制断播”的提示。
他刷新了一下自己的短视频账号，之前五百万播放的“怒摔咖啡杯”视频，现在只剩下几千播放，评论区全被“还钱！”“渣男！”的留言刷屏，甚至有人@了平台官网查他。
张磊一把撕下精心布置的直播幕布背景，瘫坐在出租屋的破沙发上。
手机响了一声，是短剧导演发来的消息：“张磊，负面新闻太大，剧组换演员了，这几天的劳务费转你，你别再来组了。”
他手指发抖按着语音输入键，好言好语的解释，求看在演技的份上再给个机会。
发出去半天没收到回复的动静，他又发了含妈量极高的语音想骂过去，一个小红点提示，对方已经把他拉黑了。
“磊磊，咋了？咋还骂上了？”刘桂兰端着一碗汤泡饭过来。是不是你直播赚大钱了？有人眼气？”
张磊猛地把手机摔在沙发上，吼道：“赚个屁钱！全完了！他们都说我是老赖，导演把我换了，账号也被封了！”
刘桂兰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那可咋办啊？咱们还欠着那么多钱，你爸那边的亲戚不可能再帮我们了……”
张磊打断她，“都是你！一开始就是你把事情搞砸的！”
刘桂兰也在气头上：“是！是怪我！我当初不生你就啥事儿没有！”
张磊从小妈宝男，还没习惯怼刘桂兰，见她妈这么生气，态度软了些：“妈，咱落魄成这样了，你就去找我老舅、我老姨他们，把借出去的钱要回来点儿，他们不能不给！”
刘桂兰摇头：“别去！你老舅他们现在过得好，咱别去给他丢人！”
“丢人？他们欠钱不还，怎么是我们丢人？”张磊甩开她的手，抓起外套就往外走，“今天我必须把钱要回来！他们不给我就住他们家不走了，让他们过来感受一下这破屋子下水道反味的恶心！”
刘桂兰拦不住。张磊找到老舅家的小区，她急得一路跟着。
这是个中档小区，绿化、健身设施都不错，不像他住的老城区，满街都是电动车和垃圾桶。
张磊站在楼下，理了理衣领。他刚琢磨咋按单元对讲，就撞见老舅家表弟刘明带着媳妇回来，手里拎着大袋小袋的水果和海鲜。
“诶，这不是我哥吗？”张明笑着打招呼。
张磊直接说：“我是来要钱的！我妈以前借你们家的钱，该还了！”
刘明笑了：“啥钱？我爸没说过欠你家钱啊！”
张磊上去摔了他们的水果和海鲜，再推刘明个踉跄。
刘明媳妇先跑上楼躲了，留她老公对付张磊。她心里打算去搬救兵，实在不行就报警。
在单元门口，刘明就是态度好，他转向刘桂兰：“三姑，你们来我家吃饭，我们都欢迎，但说是来讨债就有些离谱了。”
张磊咬牙切齿：“你们欠钱不还还有理了？能不能要点脸？”
“我家可没借过钱！都是我三姑自愿给的。我家也没缺过钱啊，管你们借钱干嘛！你们要是有借条也行！”
张磊急了，伸手又去推张强：“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借钱不还还死不承认！睁眼说瞎话是吧！”
刘明被推一下也抡起胳膊还手。
刘桂兰端着俩胳膊不知道怎么拉架，刘明这孩子咋说都是她老刘家的人，她从来就是打心眼里喜欢。
以前家家都困难，咸鸭蛋是宝贝，她在家淹了一坛子咸鸭蛋，张磊盼着吃，没吃着几个，都让她三天两头捣腾去给刘明吃了。
现在张磊和刘明真动起手，她真不知道该帮谁。
不像小时候他们打架，她总提议，各打各人家的孩子，挨她打的永远是张磊。她得保证刘明不受屈。现在张磊真急眼了，她怕会真伤着刘明。
张磊一电炮，刘明淌了鼻血。
“干什么呢！住手！”老舅和舅妈从单元楼里出来，赶紧过来拉架。
老舅埋怨：“三姐，你看着你儿子这么打刘明，都不管？！”
张磊眉头皱得紧紧的：“老舅，我妈以前借给你们家的钱，今天必须还！想赖账不好使！”
老舅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张磊，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妈给我们钱，是她自己愿意的，我们根本没想要！”
“不想要咋还要了？现在不想要也不晚，吐出来给我们啊！”
张磊他老舅妈说：“我家有车有房，都有稳定工作，占你家钱干嘛？！”
张磊还是那句：“那就还钱！”
张磊她老舅妈说；“没必要占，就是没借过，还什么钱？你妈当年上赶着给我们钱，想让我们高看她一眼，她那时候扬叭得，天天回娘家瞎掺合事！白扬叭了？现在来要钱是啥意思？拉出来的，还想坐回去？！”
张磊刚要发作，就他老舅说：“张磊啊，你来我家胡搅蛮缠，不如去找你亲爹，他手指缝漏的，就够你花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