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策的离开,最高兴的莫过于林惊鸿。
要说这事,她觉得憋屈,是的憋屈,还委屈。想她上山前也是世家贵族的小姐,虽然家族落寞了,可她存了不少钱财,养尊处优的生活绝对没问题。
可自打兰策来了,憋屈又委屈,兰策那小崽子,小绿茶,逮到机会就装哭让大师兄训斥她,就这日子,她整整过了三年,三年啊,终于苦尽甘来,结束了。这一刻,她甚至有想哭的冲动,呜~
这三年来,尤其是看到顾清风抱着兰策在后山进进出出,兰策还一脸得意的炫耀,她就怄的慌,生气,气死了。自己一片衣角都没碰到,结果抱着他,可恶!
那天被打伤回去后,为了报仇,她想了个好主意,既然兰策中毒总是昏迷,那就好办了,药刚拿出来还没下,就被大师兄发现了,又被一掌打飞,吐出一口血。
后来兰策能自己走了,小孩子心性想往外走,她本想利用这点给兰策点苦头吃,结果不是兰策装摔倒装哭,就是又被大师兄发现,再次被打飞,吐血。
这吐着吐着,她都快吐贫血了。
后面她终于学聪明不明着来了,可暗地里她也没讨到便宜。
她发现了,只要她动心思,或是暗中做点什么小手脚,小动作,都会被大师兄发现,并化解。大师兄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眼底满是警告,后面下手也更重了。
所以这三年,她基本都是在警告和惩戒中度过的。唯一的好处大概是自己抗击打能力变强了,躲避能力也强了。
当然,这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明面上只要看到林惊鸿兰策就立刻坐地上仰着脖子开始号,那些暗箭,有多少,兰策就不知情了,而顾清风的性格,自然不会主动提起。
回想着这三年的辛酸,林惊鸿擦了擦眼角,自己真不容易啊。如今,碍眼的小崽子总算走了,林惊鸿觉得自己又行了。像是压在胸口三年的石台被搬开,呼吸都顺畅了。现在,她的机会来了。
偏头看了眼外面,天还早,“月奴,快,我要沐浴更衣,用最新买的那个角豆,再多撒点花瓣。”
小姐高兴,月奴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点头,“哎,我现在就准备。”
“对了,再把我前几天刚买的纱衫找出来。”
“是,小姐。”月奴再次点头去衣柜里翻找,纱衫轻薄透气穿在里面很凉快,外面罩上一件缠枝莲纹花样的小衣不至于太暴露,搭上绯红色的罗裙,行动间流光溢彩,更衬身材。
坐在浴桶里好好的清洗一番,隔的远远的就能闻到香气扑鼻,十分香甜。脸上敷上细腻的香粉,唇上点上鲜艳的口脂,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再涂上腮红。最后的重头戏是那套价值不菲的红宝石头面,她只戴过一次,这次是第二次。
宝石熠熠生辉,每颗都十分漂亮,衬得她整个人珠光宝气,耀眼夺目。
“小姐您真漂亮,红色真衬您。”月奴站在一边给她梳妆,确保每一个头发丝都是精致了。
“哪种颜色不称我,”
“衣服是点缀,小姐花容月貌,才把衣服穿的这么漂亮。”
“行了,油嘴滑舌。”林惊鸿面上一喜,满意的看着镜中漂亮贵气的自己,眼睛一转,颊边绯红,看了眼月奴,“把那个拿给我。”
月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到角落架子最上面的木箱里拿出一个更小更精致的盒子,帕子仔细擦过之后才递过来,“小姐。”
“嗯。”林惊鸿打开盒子,一股异香袭来,带着勾人的媚,她伸出修长的手,手指微勾,指甲轻刮,一小坨香膏藏于甲下,她眼底带着势在必得,“走吧。”
一路上她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次,怎么让大师兄开门,如何展露自己的美貌,只要自己进去,再把香膏叫大师兄闻上一闻。
她相信,现在已经没有那恼人的小兔崽子,一定能一举拿下大师兄。
走到竹心苑外,她理了理鬓角的发,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叩响门扉,声音轻柔娇软,“大师兄~”
顾清风正在院中看书,还是原来的位置,拿着书册,轻抿一口茶,他偏头看向门口,听出来了,林惊鸿,他并不想搭理。
“叩叩叩,”
“大师兄,是我,我是小师妹啊,我给你带了新做的点心,大师兄。”
“大师兄,开开门啊~”
“呵~”顾清风微扬起头,看着渐暗的天空,从肺腑中发出一声叹息,是从前从未表现出来的烦躁,嫌恶,还有不耐。
闭上眼睛轻叹一声,放下书本,站起身,一步一步,步伐明显沉重的向门口走去,开门前掩去烦躁,表情已恢复冷漠淡然。看清门外的两人,下意识扫了一眼,浓烈扑鼻的香味激的他皱起眉退后一步。
。。。“大师兄?怎么了?”林惊鸿见他没有惊艳,还退了一步,抬起右手想搭上他的手臂,又被他眼神制止。接过月奴手里的食盒,“大师兄,师侄走了,还有我呀,看我给你做的点心。”
顾清风偏过头去并不正面看她,那衣服太不合适出来了,突地抬手掩住口鼻,不对劲,香粉掩盖下,分明有一抹极淡的情香。他猛地回头,盯着她的脸,眼神冷了几分,“林惊鸿,你用的什么香?”
林惊鸿准备好的词还没说完,突地被问,有些心虚的缩起右手手指,“没,没什么,就山下胭脂铺子买的。”
“屡教不改!”顾清风神情陡然凌厉,扫到旁边的柳条,折断两根当绳子使用,裹住林惊鸿,拎着对方施展轻功往后山飞去,速度快的惊人。林惊鸿想反抗,可她武功再练也没顾清风高,何况她并不勤勉,她打死不认,“大师兄我做错什么了?我,我,”
月奴一惊,双手猛拍大腿,撒腿就追,哪追的上,落后一大截,“哎呀,小姐,大公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小姐,”
“噗通~”她被丢进另一处角落的寒潭,不管她如何扑腾,顾清风并未搭理,“林惊鸿,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若有下次,我定不轻饶你。”
语毕他转身就走,根本不听她废话求饶,更不带一丝停留。
扑腾间柳条松开,林惊鸿拖着水湿后厚重的衣服往岸边爬,心里嘀咕,大师兄怎么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