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欣慰。
这二人,一个沉稳精明能忍,一个悍勇忠诚耿直,都是可造之材。
他昨天特意将二人召来。
“大人!”两人躬身行礼,身上还带着未散的汗气和战意。
陈一天目光扫过二人,沉声道:“你二人勤勉,本将军看在眼里。冲击圆满,乃武道一大关隘。”
他手掌一翻,掌心出现四个小巧的玉瓶,瓶内各盛着一滴琥珀色、散发着奇异馨香的粘稠液体。
“玉露银浆!”
徐大之和王大力瞳孔猛地收缩,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这可是能极大提升破境几率的宝贝!
“每人两滴,助尔等破境!”陈一天将玉瓶分别抛给二人。
“谢大人厚赐!”
两人激动地单膝跪地,声音洪亮,眼中充满了振奋和感激!
大人没有忘记他们!
这份赏赐,比什么都珍贵!
“去吧,莫要辜负本将军期望。”陈一天挥挥手。
两人珍而重之地将玉瓶贴身藏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更炽烈的火焰和决心,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王黑熊,正好这两天休息一下准备破境。你也知道,咱已有十天几乎彻夜未眠,这样下去精神着不住。”
“言之有理。是该休息。”
王大力憨憨地摸了摸头,两人分道后,王大力悄咪咪往演武场走去。
徐大之则走向了李百户营房。
……
另一边,张五带着他那七名心腹手下,刚刚完成了一次例行的巡山任务归来。
七人身上都带着凛冽的风雪气息,但精神头十足,眼神锐利,腰杆挺得笔直。
他们鞍旁挂着几只野兔和山鸡,甚至有两头野猪,算是例行公事的“收获”。
陈一天站在营房门口,目光落在张五腰间那柄通体漆黑、寒气内敛的长直刀——墨牙上。
这把精器,是他信任的象征。
“大人!”
张五带着七人齐刷刷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一股铁血军旅特有的肃杀。
陈一天点点头,脸上露出赞许之色:“辛苦了。”
他招招手,亲兵端上一个木盘,盘上放着一颗拳头大小、依旧散发着微弱热力、隐隐有明光流转的暗红色心脏,以及一个密封的陶罐。
“这是前日山上猎得那头一阶异兽独角牛的牛心和兽血。牛心归你,兽血分予弟兄们。”
独角牛!
一阶异兽!
其牛心和兽血蕴含的精华和能量,对武者而言是大补之物!
对普通人亦有强身健体之效,长期食用甚至能让普通士卒体质得到显着改善!
“谢大人厚赏!”
张五双手接过木盘,声音沉稳。
他身后的七名士卒更是激动得脸色通红,齐声高呼:“为大人效死!”
声音在风雪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有陈一天毫不吝啬的资源倾斜——异兽肉、精血、汤药,加上张五自身沉默坚韧的性子,他的武道进展极快。
张五如今已是练骨境大成,眼看就要超过同期的成益。
这让刚刚踏入练骨境大成后期不久的成益倍感压力,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也发了狠地开始操练自己和手下。
……
傍晚时分,周山带着那八名押送士卒,抬着常群等四具早已冻僵、死状凄惨的尸体,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卫所。
陈一天在值房亲自召见了他们。
周山硬着头皮,将“匪贼突袭”、“士卒奋力保护犯人”、“匪贼听闻黑石关卫所名号惊退”、“犯人惨遭杀害”的过程,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语气沉痛,充满了自责。
陈一天面色“阴沉”,听完后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好胆的匪贼!竟敢劫杀我卫所押送的犯人!简直无法无天!视我朝廷法度如无物!”
他霍然起身,杀气腾腾:“开春!待开春雪化,本将军必亲率大军,剿灭这伙无法无天的山匪!为死去的同袍和犯人讨还公道!”
周山:大人,其实…同袍没死来着……
我们是不是该死一两个……
他有些忐忑。
骂完匪贼,陈一天话锋一转,看向周山等人,语气严厉:
“然!尔等护卫不力,致使犯人悉数被杀,亦是失职!按律当罚!”
“大人…”周山等人心中一紧。
“念在尔等拼死抵抗,亦有伤亡,本将军从轻发落!”
陈一天沉声道,“每人领十军棍!罚去医营做杂役十日!以儆效尤!”
“谢大人开恩!”周山等人如蒙大赦,连忙叩首谢恩。
那十军棍,由贾沃隆安排的心腹执刑,棍棍炸响,声势骇人,落在屁股上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只伤皮肉不伤筋骨。
几人苦着脸,实则内心乐开了花,龇牙咧嘴(高高兴兴)地领了板子,一瘸一拐地往医营去了。
谁不知道在医营做杂役是美差?
那些熬药剩下的药渣、品相不佳的药材边角料,对他们这些普通士卒来说,也是难得的滋补之物!
事后,贾沃隆私下找到周山,塞给他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周兄弟,辛苦了,这是大人赏的五十两,给弟兄们分分。”
周山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贾先生,这…这太多了!小人不敢居功!能保住性命已是大人开恩!”
他死活只肯拿了十两银子,分给了手下几个兄弟。
他心里门儿清,这种脏活,没被灭口已经是大人慈悲了,哪里还敢要什么大功劳的赏赐?
能得这十两银子,已是意外之喜。
……
夜色渐深,细雪无声飘落。
陈一天从灯火通明的千户营房走出,寒风卷着雪沫扑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却也让他因两女修行和属下进步而激荡的心绪稍稍平复。
他裹紧了身上的熊皮大氅,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朝自己的百户值房走去。
营区主干道的积雪已被清扫过,露出湿冷的石板。
两侧营房透出昏黄的灯光,隐约传来士卒的鼾声。
刚走出不远,前方昏暗的雪道上,一道纤细的人影静静地伫立在风雪中。
那人影穿着一身宽松的素白棉袄,身形在厚重的衣物下依旧难掩其惊人的起伏曲线。
尤其是胸前,那饱满的弧度在昏暗光线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轮廓。
寒风卷起她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露出一张冻得有些发白、却难掩清丽的脸庞。
她低着头,双手局促地绞着衣角,显得柔弱而无助。
看到陈一天走近,她像是受惊的小鹿般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怯生生地抬起头。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雪夜中显得格外明亮,带着一丝惶恐和期盼。
她微微屈膝,对着陈一天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福礼,声音带着点冻僵的颤抖,却又脆生生的,如同玉珠落盘:
“大…大人,小女子…小女子无家可归,在这雪地里冻得厉害…可否…可否赏顿热乎的吃食?”
陈一天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对方那被粗布棉袄也束缚不住的、堪称“野性生长”的波涛汹涌之上,心头猛地一跳。
这深更半夜,军营重地,突然冒出来一个身姿如此“凶悍”的陌生女子讨饭吃?
他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空寂的雪道上只有风声。
“野生的波涛女子?”
一个极其荒谬又带着点警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这…捡回去…会不会被依依和清霞混合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