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篝火噼啪作响,火光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将每个人的脸颊映得如同火烧云般通红。冷云溪讲述着冷风谷的趣事,她的同伴们不时插言,赵不凡与付亚丽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气氛倒也融洽。直到月上中天,众人才各自寻了角落,盘膝修炼。
赵不凡运转《纳元诀》,星辰之力与仙元雏形在体内缓缓流转,正渐入佳境,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嚎。那狼嚎不同于寻常妖兽的嘶吼,声音中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仿佛在召唤同伴。
“怎么回事?”冷云溪第一个睁开眼,眉头紧锁,“这个时辰,狼群不该如此躁动。”
话音未落,洞外的狼嚎声越来越密集,隐约还夹杂着树木断裂的声音,地面甚至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显然有大量狼群正在靠近!
赵不凡心中一沉:“不好!是刺眼妖狼!而且……像是被人驱赶过来的!”
他冲到洞口,借着月光向外望去,只见黑压压的狼群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数量竟有上百只!为首的是一头体型比普通妖狼大出一倍的巨狼,双眼赤红,正是刺眼妖狼的首领,气息已达仙师境初期!
“是李家人!”冷云溪也看到了狼群后方的人影,“他们不敢亲自出手,竟用这种阴毒手段,想借狼口杀了我们!”
“没时间废话了,准备战斗!”赵不凡低喝一声,铁剑瞬间出鞘,“冷道友,你带伤兵守住山洞深处,我与亚丽挡住正面!”
冷云溪点头,立刻组织同伴布防,冰系法术在洞口凝聚成一道薄冰墙,暂时阻挡狼群的攻势。付亚丽的天丝则如同银网般铺开,缠绕在洞口的岩石上,形成第二道防线。
“嗷——”
首领巨狼发出一声咆哮,率先扑了上来,赤红的双眼喷出两道刺目的红光,射向冰墙!冰墙瞬间布满裂纹,显然支撑不了多久。其他妖狼也纷纷跟上,用利爪和獠牙疯狂撞击冰墙,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亚丽,用天丝缠首领的眼睛!”赵不凡喊道,同时引动星辰之力,凝聚成数道星芒,射向扑在最前面的妖狼。星芒穿透妖狼的皮毛,带起一片片血花,暂时逼退了前排的狼群。
付亚丽依言操控天丝,银丝如箭般射向首领巨狼的眼睛。巨狼反应极快,头一偏,避开了天丝,却被趁机冲出的赵不凡一剑砍在肩头,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嗷!”巨狼吃痛,更加狂暴,转身扑向赵不凡,腥臭的狼吻近在咫尺。赵不凡侧身翻滚,躲开它的扑击,铁剑反手刺向它的腹部,却被坚韧的皮毛弹开,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就在这时,冰墙“咔嚓”一声碎裂,数十只妖狼蜂拥而入,瞬间与冷云溪的同伴缠斗在一起。山洞里顿时一片混乱,惨叫声、狼嚎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冷云溪的冰系法术虽能克制妖狼,却架不住数量太多,很快便左支右绌,手臂被一只妖狼的利爪划开,鲜血直流。她的同伴也纷纷受伤,防线渐渐崩溃。
付亚丽见状,不得不分神支援,天丝飞出,缠住几只扑向冷云溪的妖狼,将它们甩飞出去。可这样一来,正面的防御便出现了破绽,首领巨狼抓住机会,猛地撞向赵不凡,将他撞得连连后退,撞在岩壁上,喉头一阵腥甜。
“不凡!”付亚丽惊呼,急忙回身救援,却没注意到身后悄然扑来的一只妖狼。那妖狼眼中闪过凶光,利爪带着寒光,狠狠抓向她的后背!
“小心!”赵不凡目眦欲裂,想也没想便扑过去,用身体挡在了付亚丽身后。
“噗嗤”一声,利爪深深嵌入了赵不凡的后背,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却仿佛毫无所觉,反手一剑刺穿了那只妖狼的心脏,同时怒吼道:“亚丽,动手!”
付亚丽眼中含泪,强忍悲痛,将所有天丝凝聚成一道锋利的银丝,趁着首领巨狼扑来的瞬间,狠狠刺入了它的左眼!
“嗷——!”
巨狼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疯狂地甩动头部,撞得山洞摇摇欲坠。赵不凡抓住这个机会,忍着后背的剧痛,凝聚起最后的星辰之力,铁剑化作一道流光,从巨狼的右眼刺入,贯穿了它的脑部!
首领巨狼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其他妖狼见状,顿时陷入混乱,攻势也弱了下去。冷云溪趁机指挥同伴反击,冰系法术大范围爆发,冻住了不少妖狼,终于将剩余的狼群赶出了山洞。
战斗结束,山洞里一片狼藉,到处是妖狼的尸体和鲜血。冷云溪的同伴死了两人,剩下的也个个带伤;赵不凡后背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衣襟;而付亚丽……在刚才为了掩护赵不凡,被一只妖狼的利爪扫中了胸口,虽避开了要害,却伤及内腑,气息已变得极其微弱。
“亚丽!”赵不凡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冲到付亚丽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天丝也失去了光泽,软软地垂落着。
“别……别管我……”付亚丽虚弱地笑了笑,指尖想触碰他的脸颊,却没了力气,“你要……好好的……”
“不许说胡话!”赵不凡声音哽咽,用星辰之力小心翼翼地输入她体内,试图稳住她的伤势,“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冷云溪检查了付亚丽的伤势,脸色凝重:“她内腑破碎,仙元紊乱,普通伤药根本没用……除非……”
“除非什么?”赵不凡急忙问道。
“除非能请到药神仙宗的人出手。”冷云溪道,“药神仙宗是青云域第一炼丹宗门,他们的‘回春丹’能生死人肉白骨,只是……药神仙宗从不轻易出手,而且距离这里很远,在青云域的另一端。”
“再远也要去!”赵不凡斩钉截铁地说,小心翼翼地将付亚丽抱起,“冷道友,多谢你们相助,后会有期!”
“我们与李家也有仇,正好同路,一起走吧!”冷云溪当机立断,“多个人,也能有个照应。”
赵不凡没有拒绝,此刻他确实需要帮手。他撕下衣襟,草草包扎了后背的伤口,抱着付亚丽,在冷云溪等人的护送下,连夜离开了狼牙山,朝着药神仙宗的方向赶去。
付亚丽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赵不凡的心也越来越沉。他不断将星辰之力输入她体内,试图吊住她的性命,可她的内腑伤势太重,星辰之力也只能勉强维持。
“亚丽,撑住,我们马上就到了。”赵不凡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带着颤抖,“你不是想看看药神仙宗的药田吗?那里一定有很多你没见过的灵草……”
付亚丽紧闭着双眼,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一路晓行夜宿,赵不凡几乎不眠不休,累了就靠在树上打坐片刻,饿了就啃几口冷硬的灵饼,所有心思都放在付亚丽身上。冷云溪等人也尽力帮忙,轮流探路,处理遇到的妖兽,让他能专心照顾付亚丽。
七日后,他们终于远远看到了药神仙宗的山门。那是一座悬浮在云端的仙山,山上长满了五颜六色的灵药,药香弥漫在数十里之外,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山门前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刻着“药神仙宗”四个古朴的大字,散发着淡淡的丹气。
赵不凡抱着付亚丽,踉跄着冲向山门,声音嘶哑地喊道:“求药神仙宗的仙师出手!救人!求求你们了!”
山门处的弟子见状,连忙上前阻拦:“请止步!药神仙宗岂是随意喧哗之地?”
“她快不行了!”赵不凡掀开付亚丽的衣襟,露出她胸口狰狞的伤口,“求你们救救她!只要能救活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就在这时,山门内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随着声音,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老者缓缓走出,他鹤发童颜,手中拿着一个药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药香,气息深不可测。
“陈长老!”守门弟子连忙行礼。
陈长老目光落在付亚丽身上,眉头微蹙:“内腑破碎,仙元枯竭,确实凶险。不过……还有一线生机。”
赵不凡眼中瞬间燃起希望:“求长老出手!”
陈长老看着他,又看了看他后背渗出鲜血的伤口,淡淡道:“救她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药神仙宗正好缺一个打理‘九叶玄参’的杂役,你需留下,为我宗效力十年。”陈长老道,“十年期满,自会放你离开。”
十年!赵不凡心中一震,但看着怀中气息奄奄的付亚丽,他没有丝毫犹豫:“好!我答应你!只要能救活她,别说十年,二十年我也愿意!”
陈长老点了点头,接过付亚丽:“跟我来吧。”
赵不凡连忙跟上,冷云溪等人对视一眼,也跟着走进了山门。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或许会更加曲折,但至少,付亚丽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药神仙宗的药田一望无际,各种珍稀灵草在阳光下散发着勃勃生机。赵不凡望着老者抱着付亚丽走进一座炼丹房,心中默默祈祷。他不知道未来十年会怎样,但他知道,只要付亚丽能活着,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