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从南这才如梦初醒,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跑!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反攻计划,也顾不上麾下数万将士的死活,一把抓起桌上的作战地图和重要文件,胡乱塞进怀里,对着身边的警卫大喊:
“快!备车!立即撤退,回西安!快!”
一行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指挥部,门外的景象惨不忍睹:几名士兵倒在血泊中,远处的阵地仍在燃烧,炮弹不时落在附近,掀起阵阵烟尘。
早已准备好的吉普车就停在指挥部外,司机见胡从南等人冲出来,立刻发动汽车。
胡从南和几名亲信连滚带爬地跳上车,司机猛踩油门,吉普车发出刺耳的轰鸣声,在布满弹坑的山路上疯狂逃窜。
一路上,到处都是溃败的中央军士兵,他们如同丧家之犬般四处奔逃。
有人试图拦住吉普车想要搭车,却被警卫粗暴地推开,惨叫声、哀求声与远处的爆炸声、枪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兵败如山倒的凄惨画面。
胡从南紧闭双眼,不敢再看这惨烈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吉普车艰难地行驶到一处狭窄的山谷,这里是返回西安的必经之路。
胡从南无意间回头望去,眼前的一幕让他永生难忘,如同烙印般刻在了脑海深处。
山谷的尽头,一支连绵不绝的装甲集群正滚滚而来,如同奔腾的钢铁洪流,势不可挡。
99b 主战坦克在前开路,庞大的车身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炮塔上的 125 毫米滑膛炮清晰可见;
紧随其后的是 100 式坦克和 100 式支援战车,它们与 99b 主战坦克相互配合,形成了严密的进攻队形;
04A 步兵战车和山猫突击车紧随其后,一眼望不到头,履带碾过地面的声音如同闷雷,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几辆中央军的美制谢尔曼坦克从路边的隐蔽处冲了出来,试图阻击这支装甲集群。
它们迅速调整炮口,对着冲在最前面的 99b 主战坦克开火,炮弹呼啸着命中目标,发出 “铛” 的一声巨响。
然而,炮弹仅仅在 99b 主战坦克的装甲上留下了几个浅浅的弹坑,根本无法击穿这坚不可摧的防御。
胡从南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知道,谢尔曼坦克是中央军最先进的装备,可在独立纵队的坦克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紧接着,独立纵队的 99b 主战坦克在行进间稳定开火,125 毫米滑膛炮发出沉闷的怒吼,每一发炮弹都精准命中目标。
被击中的谢尔曼坦克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炮塔被掀飞,弹药殉爆的声音震耳欲聋,车体如同扭曲的废铁般瘫倒在路边。
短短几分钟,几辆谢尔曼坦克便被全部摧毁,没有留下任何还手之力。
看到这一幕,胡从南彻底绝望了。
他瘫坐在吉普车的后座上,浑身无力,眼神空洞。
他引以为傲的装甲部队,在独立纵队面前如同蝼蚁;他精心策划的闪击计划,已经彻底崩溃;他曾经的雄心壮志,此刻都化为泡影。
他知道,自己败了,败得一败涂地,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快!再快点!” 胡从南颤抖着催促司机。
司机不敢怠慢,猛踩油门,吉普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疯狂疾驰,朝着西安的方向仓皇逃窜,仿佛身后有索命的厉鬼。
与此同时,劳山空域之上,从太原机场起飞的无人机编队和前线的陆航编队已经锁定了胡从南的逃跑车队。
实时画面上,吉普车清晰可见,正沿着山谷一路向西逃窜。
“司令员,发现胡从南的逃跑车队,请求授权实施打击,将其歼灭!” 无人机旅旅长高天岳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司令员,机不可失!我们的武直编队已经做好攻击准备,保证一发导弹就能将其摧毁!” 陆航旅旅长左同军急切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司令员,我的空中突击旅可以立即实施机降拦截,绝对不让胡从南跑掉!” 陆航空中突击旅旅长姜海也加入了请示的行列。
指挥车内,曾夏勇坐在电子地图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屏幕上,代表胡从南车队的绿色光点越来越远,而代表独立纵队的红色光点已经全面覆盖了劳山阵地,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显然在进行着艰难的战略考量。
“不行,放他们走。” 曾夏勇缓缓开口,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司令员!” 左同军急得提高了声音:
“胡从南是中央军的前线总指挥,活捉或击毙他,对反顽势力将是沉重的打击,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曾夏勇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窗外正在清扫战场的士兵,缓缓说道:
“我们的目标是保卫延安,彻底粉碎中央军的进攻计划。现在,胡从南的主力已经被我们歼灭,保卫延安的胜利已成定局。当前抗战大局为重,全歼胡从南所部固然痛快,但也会让中央军在西安方向加强戒备,调集更多兵力布防,不利于我们后续向东北、华中地区发展,也会影响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稳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放胡从南回去,让他把我们的实力带给将盖石,既能震慑顽固派,让他们不敢轻易再犯延安,也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扩充实力,积蓄力量,为后续的抗战打下基础。有时候,放虎归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三位旅长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也明白曾夏勇的战略考量深远,绝非一时意气用事。
他们齐声答道:“明白!服从命令!”
无人机编队缓缓拉升高度,放弃了锁定;
武直编队调转航向,返回前线阵地;
空中突击旅的直升机也取消了机降计划,眼睁睁看着胡从南的吉普车消失在远方的山峦之中。
而此时的劳山阵地,战斗已经彻底接近尾声。独立纵队的战士们正在有条不紊地肃清残敌,搜索着每一个隐蔽的角落。
那些负隅顽抗的中央军士兵,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要么被击毙,要么放下武器投降。
鲜艳的红旗插上了劳山的主峰,在微风中猎猎作响,显得格外耀眼。
战士们聚集在主峰之上,欢呼雀跃,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