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空间内,一片难得的宁静。
水门注意到,趴在巨大水面上的九尾。
那几条庞大的尾巴,正无意识地、有些烦躁地轻轻甩动着,拍打着水面,激起圈圈涟漪。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九喇嘛,是有什么心事吗?”
水门温和地开口询问:“看你最近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九尾掀开一只眼皮,猩红的兽瞳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困惑和不确定。
它哼唧了一声,瓮声瓮气地回答:“唔……大概是老夫的错觉。”
“每次一靠近那个叫向日葵的小丫头,本大爷总感觉……感觉‘我’就在附近。”
“你?”玖辛奈疑惑地歪头,“可是这个世界的你不是已经……”
斑也难得地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他双手抱胸,淡淡地问道:“说起来,你这个家伙,知道这个世界的你是怎么‘死’的吗?”
九尾甩了甩脑袋,似乎想驱散那种奇怪的感觉,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
但也带着一丝谈及自身本质的傲然:“说实在的,我们尾兽根本就没有你们人类那种狭隘的‘死亡’概念!”
“这个世界的我之所以会消失,原因只有一个——他动用了‘重粒子模式’。”
“重粒子模式?”水门、玖辛奈和斑同时投来询问的目光。
“哼,就跟你们人类那个拼命的‘八门遁甲’差不多。”
九尾解释道,语气带着一种谈及禁忌的凝重:“是通过消耗我们尾兽原有的查克拉融合产生新的查克拉,通过这些全新的查克拉来过的更强的战斗能力。”
“但是,用完的结果就是——我们原本的查克拉耗尽,我们尾兽的‘存在’会暂时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所以,这算是你们尾兽最终的、同归于尽的底牌?”
“可以这么说。”
九尾瓮声承认:“但这是一次性的,不可逆转的赌博。”
“除非到了真正拼命、没有任何退路的时候,否则我们绝不会动用。”
水门抓住了关键点,眉头微蹙:“可是,九喇嘛,你刚才说尾兽不存在死亡概念。”
“那这个世界的你,动用‘重粒子模式’消失后,还会回来吗?”
“当然会!”
九尾的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我们尾兽本质是查克拉的聚合体,并非血肉之躯。”
“消耗过度虽然会导致‘存在’暂时消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散布在自然能量和世界各处的、属于我们的查克拉碎片会重新聚集,最终我们会再次苏醒、复活。”
“不过……”
它估算了一下:“按照老夫自己的推算,估计至少需要好几年,我才会从忍界的某个犄角旮旯里重新凝聚出来。”
水门沉思片刻,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已经,或者即将,重新复活在向日葵的身体里?”
“不可能!”
九尾立刻否定,声音提高了几分:“虽然老夫还没‘死’过,没经验!”
“但无论如何,复活也只会出现在自然能量浓郁的野外,或者查克拉异常点!”
“怎么可能直接复活在一个人类小女孩的身体里?这不符合我们的存在法则!”
斑却冷冷地插话,逻辑清晰:“那你如何解释,你每次靠近向日葵,都能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气息?”
“而且,别忘了十罗那家伙也明确提到过,他在向日葵身上,感觉到了与鸣人‘一模一样’的气息。”
“他们俩能拥有几乎一样的气息,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唯一解释。”
“就是你,杂毛狐狸,或者说你的一部分,就在向日葵体内。”
九尾:“……”
它沉默了,巨大的兽瞳中光芒闪烁,显然斑的话击中了它一直不愿深想的那个可能性。
它无法解释那种若隐若现的熟悉感,也无法反驳十罗那基于强大感知力得出的结论。
过了好一会儿,它才有些烦躁地甩了甩尾巴,把脑袋埋进前爪里。
闷声闷气地嘟囔:“……随便吧!爱咋咋地!本大爷懒得想了!”
外界,木叶村。
由于光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认识的人寥寥无几,除了青年鸣人就只有博人。
而此刻,博人正与果心居士在外商议对付神树人的具体策略,不在村内。
因此,光只能默默地跟在青年鸣人身后,像一条安静的小尾巴。
对她而言,在这个充满未知和潜在敌意的世界里,除了博人。
就只有这个与博人血脉相连、同样拥有着温暖金发和清澈蓝眼的青年鸣人,能让她感受到一丝久违的安心和平静。
两人并肩走在重建后焕然一新的木叶街道上。
熙攘的人流和充满活力的景象与光记忆中战火纷飞的战国时代形成了鲜明对比。
青年鸣人双手枕在脑后,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偏过头,看向身旁沉默的少女,主动打破了沉默:
“光,再过一段时间,等黎那家伙恢复能量,我就要返回我原本的时代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你呢?你想继续留在这个时代,还是……跟我一起回去?”
光闻言,脚步微微一顿,低着头,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内心陷入了巨大的纠结。
她很想留在博人身边。
那个将她从黑暗牢笼中拯救出来的少年,是她生命中第一道,也是最温暖的一道光芒。
这个时代虽然有危险,但有博人在。
可是……另一种莫名的感觉也在心底盘旋。
她总觉得自己与这个时代,与周围的一切,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隔阂感,仿佛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就像一件被错放了时代的古董,虽然被珍视,却始终无法真正融入。
青年鸣人看着她纠结的模样,没有催促,反而露出了一个理解的笑容。
他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光,语气轻松而充满鼓励:
“不知道的话,不用急着做决定!可以慢慢想!”
“答案总有一天,会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你心里的!遵循你内心最真实的感觉就好!”
他的笑容仿佛有着感染人心的魔力,让光心中的焦虑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抬起头,看着青年鸣人那双毫无阴霾的蓝色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
“臭小子!别光顾着在外面泡妞了!赶紧给本大爷回去看我孙女!”
九尾那粗犷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吼声,毫无预兆地在青年鸣人的内心深处炸响,震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啊???”
青年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心灵传音”搞得一愣:“泡、泡妞?谁泡妞了?!还有,看你孙女是什么鬼?!”
他这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和脱口而出的话,把旁边的光也吓了一跳,疑惑地看着他。
青年鸣人揉了揉耳朵,一脸莫名其妙,但九尾那焦急的情绪不似作伪。
他只好对光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那个……光,不好意思,我们可能得先回医院一趟了。好像……有点急事?”
虽然不明所以,但光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两人改变了方向,朝着木叶医院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