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霄酒的醇香,如同一股无形的浪潮,不仅席卷了京城的酒肆坊市,更让镇国公张枫在沉寂已久的勋贵圈中,重新站稳了脚跟。那些曾因他家道中落而疏远的权贵,如今纷纷主动递上名帖,只求能求得一壶焚霄酒,或是与他攀谈几句。为了巩固这来之不易的人脉,张枫特意选在京城最负盛名的醉仙居设宴,宴请的正是当初力挺焚霄酒的鉴酒师李睿、陈平等人。
醉仙居坐落在朱雀大街的黄金地段,三层楼阁飞檐翘角,朱红梁柱上雕着缠枝莲纹,窗棂间挂着淡青色的纱幔,微风一吹便轻轻摇曳,透着说不尽的雅致。这里的酒菜是京城一绝,更难得的是凭栏远眺,能将朱雀大街的繁华尽收眼底——往来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绫罗绸缎的身影穿梭其间,活脱脱一幅京城盛景图。张枫早早就订下了三楼最好的雅间“凌云阁”,还特意让下人备了两坛新酿的焚霄酒,只待故人相聚。
“国公爷这阵仗,可真是让我等受宠若惊。”李睿端着白玉酒杯,眼中满是感激。数月前,他还是个门可罗雀的落魄世子,府中连度日的银子都捉襟见肘,如今却凭着焚霄酒的推荐权,成了京城权贵争相结交的红人,府上门庭若市,连从前不屑与他说话的勋贵子弟,都主动上门送礼。
陈平也跟着附和,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是啊,从前那些见了我们就绕道走的人,如今见了面都要拱手问好。这一切,若不是国公爷当初信任我们,给我们品鉴焚霄酒的机会,哪有今日?”
张枫笑着将酒杯举起,杯中琥珀色的酒液晃出细碎的光:“诸位言重了。焚霄酒能有今日的名声,靠的是诸位精准的品鉴,还有后续不遗余力的推广。我今日设宴,一来是谢诸位的鼎力相助,二来也是为我们的合作庆功。来,干了这杯!”
三人举杯相碰,焚霄酒的醇厚香气在口中散开,带着一丝甘甜的余韵,席间的气氛愈发热烈。酒过三巡,李睿正说着近日京城酒肆的趣事,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其中还夹杂着桌椅碰撞的声响,打破了雅间的宁静。
“什么?凌云阁有人了?”一个嚣张的声音穿透楼板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蛮横,“谁这么大胆子,敢占本公子的雅间?让掌柜的出来!”
守在门口的福伯脸色瞬间变了,他快步走进雅间,弯腰在张枫耳边低声道:“国公爷,是礼部尚书家的公子王鹏飞。听说他每周今日都要包下凌云阁,今日许是掌柜的忘了提前告知。”
张枫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王鹏飞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仗着父亲是礼部尚书,平日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是常事,不少商户都吃过他的亏,只是碍于他的家世,没人敢招惹。
不等张枫开口,雅间的门“砰”地一声被粗暴推开,木屑飞溅。一个穿着锦缎长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腰间挂着玉坠,脸上带着倨傲的神色,身后还跟着四个凶神恶煞的家丁,个个都虎视眈眈。
王鹏飞扫了一眼雅间内的三人,目光最后落在张枫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镇国公啊!怎么,卖了几天酒赚了点银子,就敢来醉仙居摆谱了?”他刻意加重了“卖酒”二字,语气里满是轻蔑。
李睿见状,连忙起身打圆场,脸上堆着笑意:“王公子,今日是国公爷做东宴请我们。您要是不嫌弃,不如坐下一起喝几杯?”他知道王鹏飞不好惹,只想尽快平息这场风波。
“闭嘴!”王鹏飞猛地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剜向李睿,“李睿,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连饭都快吃不起的破落户,也配邀请本公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
这话彻底惹怒了陈平,他“啪”地放下酒杯,站起身怒视着王鹏飞:“王鹏飞,你休要欺人太甚!我们国公爷先订下的雅间,你凭什么闯进来撒野?”
王鹏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刺耳:“欺人太甚?本公子就是欺负你们了,怎么着?”他上前一步,手指点着张枫的方向,语气愈发嚣张,“张枫,识相的就赶紧带着这帮穷酸混蛋,把雅间让出来。否则,别怪本公子不客气,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他身后的家丁也跟着哄笑起来,嘴里说着“就是,跟王公子抢雅间,你们也配”“赶紧滚吧,别在这碍眼”之类的话,言语间极尽侮辱。
张枫慢慢放下酒杯,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神色平静得吓人。他抬眼看向王鹏飞,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王公子,凡事讲究先来后到。这个雅间是我三日前就订下的,掌柜的有记录可查。还请公子另寻他处,不要扰了我们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