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镇国公府书房内烛火通明。
张枫伏案疾书,桌面上摊着数十张草图。福伯侍立一旁,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图纸,满脸困惑。
“国公爷,这是...”福伯忍不住问道。
张枫放下笔,将最后一张草图推到福伯面前:“这是一种酿酒器具,我要你在三日之内,找可靠工匠秘密打造出来。”
福伯仔细端详图纸。上面画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铜器,有锅有管有罐,各部分连接复杂,与他见过的任何酒具都不同。
“国公爷要酿酒?府中不是有酒坊吗?”
“这不是普通酿酒。”张枫眼中闪着精光,“我要造的是‘蒸馏器’,能酿出天下最烈的酒!”
他耐心解释起来。这个时代的酒多是发酵酒,度数最高不过十几度。而通过蒸馏技术,可以提取出酒精含量更高的烈酒。
“这种酒清澈如水,入口如刀,一杯下肚便浑身发热。”张枫描述着,“我管它叫‘烧刀子’。”
福伯将信将疑:“这般烈酒,会有人买吗?”
“不但有人买,还会供不应求。”张枫自信道,“北方苦寒,将士们最需要这种驱寒之物。达官贵人也必定喜欢这种新奇饮品。”
他指着图纸详细解释每个部件的用途和制作要求,特别强调密封性的重要。
“记住,找不同的工匠制作不同部件,最后由你亲自带人组装。此物的制作方法必须严格保密!”
福伯意识到此事重大,郑重应下:“老奴明白,这就去办。”
“还有,”张枫叫住他,“同时收购三家小酒坊,要不起眼的那种。再大量采购普通酒水,越多越好。”
福伯离去后,张枫又铺开新的纸张,开始规划更庞大的商业蓝图。
高度酒只是第一步。他脑海中有着无数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如何将这些知识转化为财富,需要精心谋划。
他首先写下“盐”字。这个时代的盐多是粗盐,杂质多,味道苦涩。而他有办法制作出雪白细腻的精盐,成本更低,品质更高。
但盐业官营,私自制售是重罪。他需要在朝中找到盟友,或者以特殊方式运作。
接着写下“琉璃”。这个时代的琉璃制品颜色浑浊,气泡多,且价格昂贵。他记得玻璃的制作原理,若能成功,必将带来巨额利润。
然后是“肥皂”、“香水”、“白糖”...每一样都是这个时代的奢侈品,每一样他都知道改进的方法。
但张枫很快冷静下来。贪多嚼不烂,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资源,先解决眼前的财政危机。
他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高度酒制作相对简单,原料易得,利润丰厚,是最合适的突破口。
“墨莺。”他轻唤。
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角落。
“我们的客人有什么新动静?”
“永昌侯今日在府中大宴宾客,公然宣称南山庄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墨莺回禀,“他还派人去南山庄丈量土地,气得庄户们险些与他们冲突。”
张枫冷笑:“让他再得意一天。我父亲当年的旧部,联系得如何了?”
“已有十七位将领回应,其中五位明确表示愿支持国公爷。北疆大营的副将陈震秘密来信,说刘擎叛变一事疑点重重,他正在暗中调查。”
这是个好消息。陈震是父亲一手提拔的将领,掌管着北疆三分之一的兵力,他的支持至关重要。
“很好。告诉陈将军,万事小心,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墨莺领命,又道:“还有一事。三老爷张霖今日秘密会见了吏部周侍郎,似乎在商议推举新镇北军人选。”
张枫眼神一凛。镇北军是父亲一手创建的军队,如今主帅空缺。若让对手的人接手,张家在军中的根基将被动摇。
“看来,我们的动作要加快了。”
次日清晨,福伯兴冲冲地来报:“国公爷,蒸馏器已经打造完成!老奴按您说的方法试制了一小批,果然酿出了烈酒!”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张枫接过,拔开瓶塞,一股浓烈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他轻轻抿了一口,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好!就是这个味道!”张枫满意地点头,“走,去看看。”
在府中一处隐蔽的地下室内,崭新的蒸馏器正在工作。铜制的器具在火光下闪着微光,酒液通过管道缓缓流淌,最终汇聚到瓷坛中。
几个被福伯精挑细选出来的酿酒师傅站在一旁,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国公爷,这...这简直是仙酿啊!”一个老师傅激动地说,“老朽酿酒四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烈性的酒!”
张枫检查了整个工艺流程,提出几点改进意见:“火候要再稳一些,接酒时要分出头酒、中酒和尾酒,只有中酒才是精品。”
他亲自示范如何控制温度,如何判断酒液的品质。这些现代酿酒知识,让老师傅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福伯,立即扩大生产。三日后,我要看到一百坛这样的酒。”
“一百坛?”福伯吓了一跳,“国公爷,这需要的原料...”
“原料不是问题。”张枫胸有成竹,“我已经让赵统领去采购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准备好包装和销售渠道。”
他详细交代:酒坛要用特制的青瓷,贴上“镇国公府特酿”的标签;首批酒只赠不卖,专门送给京中的达官显贵和将领;同时放出风声,说此酒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记住,我们要营造的是‘物以稀为贵’的效果。越难买到,他们越想买。”
福伯恍然大悟:“老奴明白了!这就去办!”
三日后的傍晚,福伯再次来到书房,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国公爷,神了!真是神了!”他激动得声音发颤,“那些收到赠酒的大人们,尝过后都派人来问哪里能买。兵部的李尚书直接派人送来一千两银票,说要订五十坛!”
张枫微笑:“告诉他们,首批只有三十坛可售,每坛五十两,明日辰时在府门前公开售卖。”
“五十两?”福伯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时代,一坛上等美酒也不过五两银子。
“对,五十两。”张枫笃定地说,“而且限量供应。”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镇国公府门前就排起了长队。三十坛酒在半个时辰内被抢购一空,后来者只能失望而归。
当晚清点收入,仅这一天就进账一千五百两。更重要的是,“镇国公府特酿”的名声一炮而红。
福伯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老泪纵横:“国公爷,咱们...咱们有救了!”
张枫却异常平静:“这只是开始。明天,该去会会我们的永昌侯了。”
七日之约到期,好戏才刚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