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前,贾张氏刚被傻柱狠狠踹了一脚,当着院里那么多人的面摔在地上,那脸算是丢到了家,憋了满肚子的憋屈没处撒。
这会儿借着棒梗被欺负的由头,找上门来跟闫埠贵算账,既是要讨回孩子的公道。
更是要借着这事出出之前的恶气,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闫埠贵?
她心里打得清楚,不光要让闫埠贵领着孩子道歉,还得要笔赔偿,一来是弥补棒梗受的委屈。
二来也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在院里再立立威,让大伙儿看看,她贾张氏不是好惹的,之前被傻柱欺负是意外,旁人别想跟着踩她。
这会儿听见闫埠贵说让她们先回去等,贾张氏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明摆着就是想先把她们打发走。
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等过了这阵儿,指不定就不认账了,她怎么可能同意?
当下就炸了毛,再次伸手指着闫埠贵的鼻子,破口大骂的声音比刚才还响。
她连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闫老抠,你少跟我来这套,别想着用回去等的话糊弄我们,我告诉你,现在、立刻、马上,把你家闫解放和闫解娣叫出来,给我们家棒梗磕头道歉,另外,再赔偿我们家一百块钱,这事就算完,要是不答应,我今儿就一头撞死在你家墙上,或者吊死在你家门口,让你闫家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闫埠贵刚才说让她们回去等,心里确实存了点“能糊弄就糊弄”的念头。
想着等孩子回来,先把事情问清楚,真要是孩子错了,道歉是肯定的,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说不定贾张氏的火气能消点,少些麻烦。
不过这话里的“道歉”,他倒没骗人,毕竟是自家孩子戳了人家痛处,理亏在先。
可现在一听贾张氏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他赔偿一百块钱,闫埠贵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眼睛都瞪圆了。
要知道,他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几十块,一百块钱快顶得上他三个月的收入,这哪儿是要赔偿,简直是要他的命啊,他怎么可能同意?
“老嫂子。”闫埠贵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先前那点缓和的语气全没了,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我刚才好声好气跟你商量,不是怕你,别真当我闫埠贵好欺负,就算我家孩子跟棒梗说了几句不当的话,那说到底也是孩子之间的玩闹,没真动手伤着人,我愿意让孩子登门道歉,已经是退了一大步,仁至义尽了。”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但凡涉及到钱,他半分都不肯松口,语气里满是不容商量的坚定:“至于你说的赔偿,那你想都别想,这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别在这儿胡搅蛮缠。”
贾张氏见闫埠贵态度这么硬,油盐不进,连一分钱赔偿都不肯松口,火气瞬间又顶了上来。
她也不跟闫埠贵争辩了,干脆往后一坐,“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尘土沾了满裤腿也不在意。
随即双手往大腿上一拍,扯着嗓子就撒起了泼:“快来人啊,大伙儿都快来看看啊,闫家仗着人多,欺负我们贾家孤儿寡母了啊,没天理了,大家都过来给我们评评理啊。”
她这一喊,声音又尖又亮,前院各家各户原本还在屋里忙活,听见动静都纷纷推开门走了出来,围在一旁探头探脑,小声议论着。
秦淮茹见状,连忙上前两步,轻轻拉了拉贾张氏的胳膊,脸上却飞快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嘴唇抿着,眼神里满是无措,手还紧紧牵着棒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却连辩解都不敢大声。
贾张氏瞥见周围围了不少邻居,心里更有底了,哭声又拔高了几分,对着众人哭诉起来:“邻居们,你们都给我们评评理啊,我们家老贾走得早,一年前东旭又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快揭不开锅了,可闫老抠呢?他还是个当老师的,教书育人的人啊,居然纵容自己的儿子闫解放、女儿闫解娣,拿我家棒梗没爹的事开玩笑,欺负孩子。”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声音里满是控诉:“各位邻居,你们说说,就闫老抠这样不分好歹、纵容孩子戳人痛处的人,怪不得会去坐牢,我们贾家招谁惹谁了,要受这份气啊。”
院里众人虽说平日里都烦贾张氏的泼辣刻薄,觉得她爱占便宜、胡搅蛮缠,没少躲着她走。
可这会儿见她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再看一旁秦淮茹红着眼眶、牵着孩子的委屈模样。
想起贾家确实没了男主人,只剩孤儿寡母拉扯几个孩子,心里的同情心还是忍不住涌了上来,看向闫埠贵的眼神也渐渐变了味。
最先开口的是住在隔壁的住户,他往前凑了凑,语气里满是不赞同:“我说三大爷,您这就不对了,贾家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多不容易,您怎么还能欺负人家?不管是啥事儿,跟她们计较也掉您的价,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这话一出口,立马有人跟着附和,声音比刚才还响:“是啊三大爷,您这做法确实太过分了,人家没了顶梁柱,本来就够难的,您不去搭把手照顾照顾就算了,居然还带着孩子欺负她们,您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良心不痛吗?”
还有人想着息事宁人,却没往根儿上问缘由,只对着闫埠贵劝道:“三大爷,我看啊,贾家这娘几个是真可怜,您就别跟她们置气了,多少给人家赔偿一点,就算是帮衬帮衬孩子了,你们家您跟解成都是职工,双份工资,也不缺这点钱,犯不着因为这事儿闹得邻里不和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压根没人想着问问闫埠贵,也没人深究这事到底是谁的错、前因后果是什么。
只凭着眼前的景象,就齐刷刷地把矛头对准了他,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话里话外都透着“闫埠贵欺负孤儿寡母”的意思。
这场景让闫埠贵气得胸口发闷,怒火“噌噌”往头顶冒,脸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好几次想开口辩解。
说清楚是自家孩子的错、自己也愿意道歉,可贾张氏的哭声和众人的指责声混在一起,根本没给他说话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