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眼里像淬了火,那股怒火几乎要溢出来,她猛地转头瞪向一旁的秦淮茹。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像刀子似的扎人:“秦淮茹,你这个贱人,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我把棒梗交给你带,你就是这么带的?让我乖孙让人打成这副鬼样子,今天这事没完,等回去了,再跟你好好算账。”
骂完秦淮茹,她胸口还剧烈起伏着,又恶狠狠地转头看向傻柱,双手往腰上一叉。
她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傻柱,你说,是不是你打的我家棒梗?你敢动我贾家的根苗,活腻歪了是不是。”
傻柱心里本就窝着火,今天上午刚从牢里放出来,回院里还没歇口气,麻烦就一件接一件找上门。
他攥紧了拳头,心里甚至冒出个念头,早知道回来要受这些气,还不如不回来。
难道院里这些人,都觉得他何雨柱还是以前那个没脾气、好拿捏的傻子?真当他的脾气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一把?
面对贾张氏的质问,傻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没把她的怒火放在眼里。
他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满是嘲讽的冷笑,语气硬得像石头:“没错,就是我打的。怎么?你还想跟我动手试试?”
听到傻柱不仅大大方方承认了,语气还这么嚣张,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傻柱的手都在颤。
可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上午的事,今天已经被傻柱结结实实地打了两次,胳膊和后背现在还隐隐作痛。
她心里打了个怵,知道自己真要跟傻柱硬碰硬,最后肯定还是自己挨揍,这点亏她可不想再吃。
既然动手讨不到好,贾张氏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自己的“杀手锏”。
她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两步,清了清嗓子,就准备拿出压箱底的本事。
接着她往地上一坐,然后双手就拍着大腿开始嚎叫了起来:“老贾啊!你睁睁眼看看啊,咱贾家这是让人欺负到头上了!你走得早,留我老婆子带着东旭孤儿寡母,好不容易把东旭拉扯大,他又走了,就剩棒梗这一根独苗,现在倒好,连个外人都敢上手打咱孙儿,把他脸打得跟猪头似的,这是要绝咱贾家的后啊。”
她一边哭,一边伸手往半空乱抓,像是要抓住什么虚影,声音又尖又颤,引得院里看热闹的人都往这边凑:“东旭啊,我的儿,你要是在天有灵,快回来看看你儿子,看看你儿子被人打成什么样了,那傻柱就是个没爹没妈的野种,他敢这么糟践咱贾家的人,你快把他勾走,让他替你受受罪,让他知道咱贾家不是好欺负的。”
哭到激动处,贾张氏索性趴在地上,额头“砰砰”地往地上磕,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她的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老贾你显显灵,东旭你也别闲着,咱娘俩在这儿受气,你们在底下可不能看着,把那傻柱的魂勾走,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让他知道打咱贾家孩子的下场。”
院里的人有的偷偷撇嘴,有的低声议论,傻柱站在原地,看着贾张氏撒泼打滚的模样,突然觉得非常有意思。
这老虔婆,每次出事不先讲道理,先把死人搬出来,仿佛喊两声“老贾”“东旭”,就能把理都占到自己这边。
傻柱站在原地看了会儿贾张氏撒泼,脚边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心里只觉得厌烦。
跟这老虔婆耗着纯属浪费时间,他还想着回来给自己妹妹做饭吃呢。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突然朝着院门口的方向拔高声音喊:“王主任,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找贾张氏的啊?”
这话一出口,原本趴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的贾张氏,跟被针扎了似的,瞬间就停了声。
她动作麻利得不像个老太太,手在地上胡乱抹了两把,一骨碌就从青石板上爬了起来,连膝盖上的灰都顾不上拍。
刚才还拧成一团、满是凶相的脸,转眼就换上了一副堆着笑的模样,眼神里甚至带着几分讨好。
那神情自然得仿佛刚才又哭又闹、又是磕头又是招魂的人根本不是她。
她连忙顺着傻柱的目光往他身后瞅,脖子伸得老长,连院里的墙角都扫了一遍。
可哪有什么王主任的影子?空荡荡的院门口只有风吹着晾衣绳上的旧衣裳晃悠。
贾张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傻柱给骗了,刚刚那副讨好的模样瞬间僵在脸上,随即又被怒火给冲得通红。
她气得胸口起伏,真想冲上去跟傻柱撕扯一番,可脑子里又闪过被傻柱打时的疼痛,心里顿时没了底气。
她知道,现在的傻柱可不是以前那个能让她随便拿捏的软柿子,是真的会对她动手。
没办法,硬的来不了,贾张氏只能退而求其次,她重新往地上挪了两步,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刚才那副悲戚的模样。
然后双手往大腿上一拍,再次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日落西山黑了天,老贾你在地下可别贪清闲。你孙儿棒梗让人扇了脸,半边腮帮子肿得像发面。你快从土里钻出来看看,这傻柱是要绝咱贾家的线。
日落西山黑了天,东旭我的儿你别走远。你儿子让人打得哭爹喊娘,傻柱那混球下手没轻没重。你快把他的魂儿勾到你跟前,让他替我乖孙受这份难。
日落西山黑了天,贾家的祖宗你睁眼看看。咱就剩棒梗这一根独苗,让人欺负得直往我怀里钻。老贾你显显灵别偷懒,把那傻柱的霉运全召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才解气。”
就在贾张氏嚎叫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道分不清是谁的喊声,嗓门又亮又脆:“贾张氏,王主任真来了。”
这话像道惊雷似的炸在耳边,刚才还带着哭腔的贾张氏动作瞬间顿住。
虽说刚被傻柱骗了一次,可“王主任”这三个字一入耳,她还是不敢怠慢。
要是真让主任看见自己撒泼打滚的模样,宣传封建迷信,少不了要挨顿批评,说不定还得被送到乡下去。
她也顾不上拍掉身上的土,手撑着地一使劲,比刚才爬得还快,转眼就站直了身子。
甚至还下意识地捋了捋皱巴巴的衣襟,想把那副狼狈样遮遮。
接着,她慌忙转头看向通向前院的通道,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漏看了人影。
可通道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着墙根的杂草晃了晃,连个主任的衣角都没见着。
贾张氏愣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让人给耍了。
刚才那股子紧张劲儿瞬间散了,只剩下憋在心里的火气,烧得她脸颊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