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河的血滴落在地,仓库的地板如活物般蠕动,裂缝中爬出更多扭曲的魔婴。
它们身形似婴,却浑身漆黑,皮肤表面布满黏腻的黑色血管,爬行时发出湿漉漉的“啪嗒”声。
数十双没有瞳孔的眼睛齐刷刷盯着我们,嘴里发出尖锐的啼哭——
那声音不似活物,更像是金属摩擦、污水沸腾、骨骼折断的混合体。
“你们不该来这里。”赵新河站在魔婴群中,西装笔挺,皮鞋锃亮,与周围腐烂腥臭的环境格格不入,“但既然来了……就留下当养料吧。”
镜渊之力扫过他的身体,我看到了更深的真相——
*他的影子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被某种秽土之力强行扭曲的。
*他的心脏位置,嵌着一块漆黑的碎骨,骨头上刻着古老的“秽”字。
而他的记忆深处,藏着一个更可怕的秘密——他并非主谋,只是“执行者”!
“你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我盯着他,“你背后还有人。”
赵新河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冷笑:“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他抬手一挥,魔婴群如潮水般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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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血战魔婴
胡离的狐火在仓库内炸开,火光照亮了魔婴狰狞的面孔。它们怕火,却不怕死,前赴后继地冲进火焰,用身体将狐火一点点扑灭。
玄夜的银剪在空中划出十字裂痕,将几只魔婴拦腰斩断,但断肢落地便化作黑水,又重新凝聚成新的个体。
沈晦的铜钱阵困住了部分魔婴,但它们疯狂啃咬着铜钱上的灵力,阵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白芷站在后方,哭丧棒高举,口中念诵着《净秽咒》。她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棒尖的白布条无风自动,散发出淡淡的银光。
但最令人心惊的是——
她的眼角正缓缓渗出血泪!
“白芷!”我冲到她身旁,“你的眼睛……”
“没事……”她咬牙,“这是‘泪血’,哭丧人最后的底牌。”
她将血泪抹在哭丧棒上,棒身顿时银光大盛,棒尖的白布条如利剑般刺向魔婴群!
被银光触及的魔婴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如冰雪消融,化作黑水蒸发。
但白芷的脸色也越发苍白,血泪不断从眼角滑落,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必须找到核心!”我看向赵新河,“他身上的碎骨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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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斩影
玄夜的黑袍突然暴涨,如夜幕般笼罩整个仓库。银剪在黑暗中划出冷光,直取赵新河的咽喉!
赵新河不躲不闪,只是冷笑一声,手中的漆黑匕首格住银剪——
“铛!”
金属碰撞的瞬间,玄夜的黑袍竟被震退三步!
“阴差的剪子?”赵新河讥讽地甩了甩匕首,“不过如此。”
他的影子突然扭曲,如活物般从地面爬起,化作一个与他身形相仿的黑影,手持同样的匕首,朝玄夜扑去!
“他能操控影子!”沈晦的铜钱阵转向,试图困住黑影,但黑影如液体般从钱缝中溜走,反手一刀划向沈晦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胡离的狐火挡在沈晦身前,火舌舔舐黑影,却只让它微微一顿,随即更加凶猛地扑来!
“他的影子不是普通的‘影’!”我催动镜渊之力,终于看清了本质,“是‘秽土’凝聚的化身!”
赵新河大笑:“现在知道,晚了!”
他猛地将匕首插入自己的掌心,黑血喷溅在碎骨上,碎骨顿时黑光大盛!
仓库的地面彻底崩塌,更多的黑水从地下涌出,一个庞大的黑影正缓缓升起——
那是一个足有三米高的巨型魔婴,胸口跳动的核心赫然是一颗腐烂的人类心脏!
“主上……”赵新河跪倒在地,狂热地仰望着魔婴,“您的养料……我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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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秽土之主
巨型魔婴低头“看”向我们,裂开的嘴里滴落黑水,每一滴都腐蚀着地面。
“饿……”它的声音像是千万人的哀嚎混合,“吃……灵魂……”
白芷的哭丧棒剧烈震颤,棒尖指向魔婴的心脏:“阿承……的气息……”
镜渊之力穿透魔婴的身体,我看到了那颗心脏的真实面目——
*那是一颗被秽土污染的心脏,但核心处还残留着一丝纯净的魂力。
*魂力的波动与阿承一模一样!
这颗心脏……是用阿承的心头血培育的!
“你们……竟敢……”白芷的声音颤抖,血泪如泉涌,“用他的心血……养这种怪物……!”
她的哭丧棒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银光,棒身的白布条寸寸碎裂,露出里面暗红色的木质——
那是“引魂木”的真身,历代哭丧人以血泪滋养的圣物!
“以我血泪,净汝秽土——”
白芷双手握住哭丧棒,猛地刺向自己的心口!
“白芷!不要!”
但已经晚了。
哭丧棒贯穿她的胸膛,鲜血顺着棒身流淌,滴落在地的瞬间,化作银色的火焰,席卷整个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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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血泪净世
银焰所过之处,黑水蒸发,魔婴惨叫溃散。
巨型魔婴疯狂挣扎,胸口的腐心剧烈跳动,试图抵抗银焰的净化。但白芷的血泪之火如附骨之疽,顺着它的血管蔓延,一点点灼烧着秽土之力。
赵新河惊恐地后退:“不可能……‘秽土’怎么会怕……”
他的话音未落,玄夜的银剪已经抵在他的咽喉:“碎骨交出来。”
赵新河脸色狰狞,突然狞笑:“晚了!”
他猛地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黑血喷溅在碎骨上:“主上……享用吧!”
碎骨爆发出刺目黑光,魔婴的腐心疯狂膨胀,竟将白芷的银焰一点点逼退!
“它要自爆!”沈晦的铜钱阵瞬间收缩,“退!”
千钧一发之际,我冲向白芷,和光剪全力斩向魔婴的腐心——
“咔嚓!”
剪刃切断腐心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
魔婴的身体僵住,腐心裂成两半,里面飘出一缕纯净的魂光——
那是阿承最后的一缕魂魄。
魂光飘向白芷,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像是最后的告别。
然后,银焰与黑光同时爆发,淹没了整个仓库——
…………………
净秽之战
银焰与黑光爆发的瞬间,整个仓库被刺目的光芒吞没。
我下意识闭上眼,镜渊之力却在血脉中疯狂示警——
*秽土魔婴的自爆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它的核心碎骨中藏着更深的污染,一旦彻底释放,整座城市都会被秽气侵蚀!
而白芷的血泪之火,正在以她的生命为代价燃烧……
“沈晦!玄夜!”
我猛地睁开眼,和光剪在身前划出十字屏障。沈晦的铜钱阵如暴雨般展开,玄夜的黑袍化作天幕,将爆炸的余波暂时封锁。
但仓库的地面仍在崩塌,地下涌出的黑水如活物般攀附墙壁,试图突破封锁。胡离的狐火在四周筑起烈焰高墙,却只能延缓黑水的蔓延。
而最令人心惊的是——
白芷跪在银焰中心,哭丧棒仍插在心口,鲜血顺着棒身滴落,每一滴都化作新的火焰。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但嘴角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笑。
“阿承……”她轻声呢喃,“我来……接你了……”
镜渊之力穿透银焰,我看到阿承的那缕魂魄正环绕着她,像是无声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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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秽土之源
仓库的角落,赵新河的尸体突然抽搐起来。
他的胸口裂开,那块嵌在心脏中的碎骨飘出,悬浮在半空,骨面上的“秽”字泛着暗红色的光。
“不好!”沈晦的铜钱猛地击向碎骨,“它在召唤更多秽气!”
铜钱击中碎骨的刹那,骨面裂开一道细缝,里面传出沙哑的笑声: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碎骨轰然炸裂,黑光如潮水般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那是个穿着古旧长袍的老者虚影,白发如枯草,脸上布满皱纹,但双眼却漆黑如墨,没有一丝眼白。
“三百年了……”老者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秽土’终于成熟了……”
镜渊之力疯狂震颤,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他不是活人,也不是亡魂,而是“秽”本身!
*他的身体由无数污染怨念凝聚,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被毒杀的亡魂。
而那块碎骨,正是他当年亲手刻下的“秽种”!
“初代‘养秽人’……”玄夜的银剪直指老者,“你竟然还活着?”
老者低笑:“活着?不……我早就死了。”
他的虚影飘向白芷:“但我的‘道’……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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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最后的泪血
老者的手伸向白芷,黑光如毒蛇般缠向她的脖颈。
“多好的‘净秽体’……”他的声音带着贪婪,“你的血泪……能助我突破最后的瓶颈……”
白芷已经无力反抗,她的生命随着血泪的流逝即将枯竭。阿承的魂魄环绕着她,却无法触碰,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光逼近。
“休想!”
我挥动和光剪,剪刃斩向老者的手腕,但黑光如液体般流动,剪刃划过竟无实质伤害!
“没用的……”老者讥讽地瞥了我一眼,“‘秽’无形无质,你剪不断。”
胡离的狐火、沈晦的铜钱、玄夜的银剪同时攻来,但黑光如沼泽般吞噬所有攻击,反而越发凝实。
“除非……”老者的手指即将触及白芷的眉心,“有人愿意以‘净秽之魂’为祭……”
他的话音未落,白芷突然抬头,涣散的瞳孔闪过一丝决然。
“那就……如你所愿。”
她猛地拔出心口的哭丧棒,鲜血如泉喷涌,却在空中化作漫天银焰!
“以我魂血——净世间秽!”
银焰如海啸般席卷,老者的黑光被瞬间吞没。他的虚影扭曲挣扎,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不……不可能!你怎么能……!”
白芷的身体在银焰中渐渐透明,她的血泪化作最后一道火光,彻底击碎了老者的虚影。
碎骨的“秽”字崩裂,黑光溃散,仓库内的秽气如冰雪消融。
而她的身影,也随着银焰的熄灭,一点点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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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魂归天地
尘埃落定,仓库内只剩下一片寂静。
白芷的身影已经消失,唯有那根哭丧棒静静躺在地上,棒尖的白布条染着她的血,依旧无风自动。
阿承的魂魄悬浮在棒旁,轻轻触碰棒身,像是在抚摸爱人的脸庞。
“她走了……”胡离的尾巴垂落,声音低哑,“但秽土之祸……结束了。”
沈晦拾起哭丧棒,铜钱在棒身上转了一圈:“不,还没完全结束。”
他指向棒身上的刻痕——那里原本刻着白芷的名字,现在却多了一行小字:
“净秽之魂,永镇秽土”
镜渊之力扫过哭丧棒,我看到了白芷最后的心愿——
*她的魂魄并未完全消散,而是与哭丧棒融为一体。
*这根棒子从此成了“净秽之器”,只要世间还有秽气,它就会指引后人继续净化。
而阿承的那缕魂魄,也被她以最后的力量封入棒中,永不分离。
“她会成为新的‘哭丧之主’。”玄夜的黑袍轻拂过棒身,“守护人间,不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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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余烬新生
我们带着哭丧棒回到当铺。
棒身被供奉在香案上,银焰的余晖仍在棒尖流转,偶尔会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远方的秽气。
林小阳调出了新科化工厂的所有资料,发现它的背后竟是一个跨国污染集团,而赵新河只是其中一枚棋子。
“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逍遥法外。”沈晦的铜钱在桌面排成卦象,“但‘秽种’已毁,他们翻不起大浪了。”
胡离趴在柜台上,爪子拨弄着哭丧棒的白布条:“白芷和阿承……会一直这样在一起吗?”
镜渊之力映出棒中的景象——
*白芷的魂魄与阿承的那缕残魂交织,如藤蔓般缠绕在引魂木上。
*她的血泪化作露珠,滋养着阿承溃散的魂体。
而阿承的执念,则成了她永世不灭的锚点。
“这样……也好。”我轻声道,“至少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夜风吹过,哭丧棒微微晃动,棒尖的白布条轻轻拂过我的手腕,像是无声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