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接过一看,果然是册封金册。
翻开只见里面写着: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惟乾坤定位,伦序攸彰;王化之兴,必崇内教。咨尔皇三女道福毓秀椒庭,禀灵璇室……特颁金册,封尔为舞阳公主,锡之诰命。
其敬慎威仪,毋违朕命,永光懿范。赐食邑八百户,岁禄五千石,仪从郡王例,钦哉!
皇帝宝印。
太和三年十二月八日。
“原来真是公主,失礼失礼。”苏文合上金册,上前拱手行礼,“翼州知州苏文,见过舞阳公主。”
“大胆奴才!”舞阳公主柳眉倒竖,“既已知本公主身份,竟敢不下跪见礼?”
“对不起,自我掌管翼州之后再无跪礼。”苏文语气平静,心想前段时间老子忍辱负重跪过皇帝,让老子念头不通达了好久好吗。
“还有,我不是你的奴才。”
“你不是奴才?”舞阳公主怒气冲天,“普天之下的臣民,皆皇家奴才,你又岂能例外?”说完手中马鞭一扬就向苏文抽来。
苏文伸手一抓就抓住了马鞭然后用力一拉,舞阳公主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你这奴才胆敢造反!?”舞阳公主一脸不可思议。
皇宫内院的奴才,哪个敢对她如此?
瞪大双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来人,护驾,护驾!”戎装女子大叫。
然而现场侍卫纹丝未动,好像没听见一般,让二人一阵尴尬。
“好哇,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活了?”此时的舞阳公主才发现,外面和皇宫好像不大一样。
“我说公主殿下。”苏文走过去,“你不在京城享福,不远万里跑到这南荒之地干什么?”心说即使你是公主身份,能从京城平安到达翼州,也算是个奇迹。
“本宫……本宫……”舞阳公主胸中突然涌出一股胆气——本宫是公主本宫怕什么,“本宫要你当本宫的驸马一辈子伺候本宫,给本宫当牛做马。”
千里追驸马?
这是一个恋爱脑!
苏文立刻给她定性了,试探着问:“公主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你怎么……”舞阳公主本来想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话到一半便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立刻改口,“胡说八道!你做本公主驸马的事情,乃是皇命,皇命你敢违抗?父皇命你见到本公主之后,立刻跟本公主回大都择日成婚!”
她这话是漏洞百出经不起一点推敲,不过也可以理解,苏文心想,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主,从未遭到社会的毒打,生活范围仅限皇宫内院。
不要说没有心机了,就连普通的待人接物她都不会。
这样的人很容易成为恋爱脑。
天佑皇帝无论是用自己还是不用自己,都不会招自己当驸马。
如果皇帝想用自己对付清流,就必须让自己有实权,而按照祖制驸马只是有爵位没有实权。
一些权臣为了让自己的嫡长子进入朝堂,都不会让嫡长子当驸马。
皇帝用公主下嫁的方式笼络大臣,大多都是嫁给大臣的次子。因为嫁给嫡长子,大臣根本不会同意。这是一个潜规则:驸马不尚嫡长子。
如果皇帝不用自己,那就更加不会招自己当驸马了。
所以她刚才说是皇命,谎言太拙劣。
按常理,公主和自己没有任何机会。
然而,她却万里迢迢,追到了翼州地界来了。
也亏得这段时间皇帝和清流都的如火如荼,几乎到了双方都要出杀招的阶段,双方没工夫搭理她。
否则,她不可能这么容易离开大都。
来的好!来的太妙了!真是在给我送大礼包。苏文心中暗喜,公主来了,多了个皇室光环加持,我的地位只会更稳,更加名正言顺。
“公主殿下,翼州风景秀丽,还有优美的海滩风光,不如就留在翼州赏玩美景如何?”苏文建议,“何必回那高墙深院的皇宫呢?海滩风光公主没见过吧,哪天本官有空了带公主去游玩一番,到海边享受沙滩浴,捉螃蟹捡贝壳。”
“保证公主没见过没玩过,保证公主会惊叹造物之神奇。”
“海滩风光?捉螃蟹捡贝壳?”舞阳公主犹豫起来,看来是心动了,
不过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你当本公主驸马的事情……”
“此事日后再议。”苏文打断了她,什么驸马?你是本官的压寨夫人。
古有挟天子以令不臣。
虽然携公主没有那么大的效果,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作用的。
自己这边有公主,以后谁敢反对自己就把公主推到前面,对方胆敢对公主无礼,就指责他想谋反。即使伤害不了对方,也能恶心对方。
总之,把一个有皇室正统血脉的公主留在身边,必然是有用。
清朝时期的天地会,都要奉朱三太子为主呢。
如果她不是个公主是个皇子就好了!苏文有些贪心不足,如果是个皇子送上门,自己更能打着他的旗号干一些大事。
皇子率军清君侧更加名正言顺,属于正义之师。
不过可惜的是,天佑皇帝没有皇子。
嗯,公主带兵清君侧,好像也勉强说得过去。
不管自己以后会不会清君侧,把公主留着总没坏处。
向身边侍卫吩咐道:“来人,请公主到后院住下,小心伺候。”
“诺!”
苏文放低声音,“告诉接待的丫鬟,让她告诉本官的小妾们一声。就说本官说的,虽然她是公主,但完全没必要迁就她。她一旦到了翼州,肯定是回不去了。”
“如果她敢摆公主架子就顶回去,不用给她面子。”
“遵命!”侍卫暗自纳罕:连公主的面子都不用给了?
走上前去,“公主殿下,请!”
舞阳公主和那位戎装女子跟着侍卫走进府衙,另外一名侍卫上前牵马,将二人的马匹拉了进去。两个人一路风尘仆仆,正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
“主公,慕容老爷求见。”此时,一名侍卫过来禀报。
“将他带到后堂。”苏文转身返回府衙。古代的县令、知州、知府都是以府衙为家,府衙前段建筑是办理公务的地方,后面是家属大院。
简单的说就是,府衙是小一号的皇宫。
皇宫奉天殿是和群臣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而后面的建筑群,是皇室成员的居住地。
心中诧异,慕容盘不安顿自己的家眷,来见我干什么?
很快,苏文就在后堂等到了慕容盘。
“老朽拜见知州大人。”慕容盘恭敬行礼。
他的身份是商人,骨子里有种卑微感,虽然苏文是他的女婿,但他的礼节非常周全。
“此地是后堂,岳父大人不用多礼。”苏文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岳父大人请坐。”
“贤婿,老夫偶得一物,想要献给贤婿。”慕容盘左顾右盼,看周围没人之后,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木盒,放在了苏文面前。
“里面是什么东西?”苏文并不急着打开,“岳父大人又是从何处所得?”
“数日前,慕容家的家将,从关外马场运送一批马匹到南粤分号。得知慕容家要将马市搬到翼州之后,家将便将此物送到了老夫面前。”慕容盘解释道,“据家将所言,此物是鲜卑牧民偶然从关外地底挖掘所得,从牧场里换走了一匹马。”
“家将虽然不识得此物,但也看出了此物比较尊贵,因此送到了我这里,老朽看了也觉得此物不凡,便拿来献给主公。。”
“到底是何物不凡?”苏文打开了木盒。
打开之后眼睛一亮,只见粗糙的木盒里,躺着一方玺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