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过和室古老的窗棂,在榻榻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昨夜情欲的浓烈气息尚未完全散去,混合着线香燃尽后的冷灰味,形成一种暧昧又令人不安的静谧。
江浸月是在浑身酸痛与一种强烈的被注视感中醒来的。
她微微一动,便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像是被拆解重组过一般,无处不叫嚣着不适与酸软,尤其是腰间和腿心,提醒着她昨夜经历了怎样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掠夺。而更让她心悸的是那道目光一一
殷夜沉早已醒来。
他侧卧着,单手支颐,墨色发丝略显凌乱地垂落额前,减弱了几分平日的冷冽,却添了几分餍足后的慵懒与邪气。他身上随意披着一件暗色丝质睡袍,襟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肌和锁骨上几道清晰的抓痕一一那是她昨夜失控时留的罪证。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深沉而专注,正细细描摹着她的睡颜,从微蹙的眉尖到轻颤的睫毛,再到略显红肿的唇瓣。那眼神里,有猎人审视猎物的满意,有艺术家欣赏藏品的沉迷,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要将她晨起最脆弱模样也刻入骨髓的偏执。
江浸月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下意识地想拉高滑落的薄被遮住自己。然而,她的手腕却被他一把握住。
他的指尖带着晨起的微凉,力道却不容抗拒。
“躲什么?”他开口,嗓音是宿醉般的低哑,带着一丝玩味,“昨夜你的每一寸都属于我了,现在才想起害羞?”
露骨的话语让江浸月耳根通红,她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他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蹭到她的,目光锁死她闪躲的眼眸。
“看着我,浸月。”他命令,语气轻柔却带着千斤重压,“记住这一刻,永远记住你是谁的人。”
他的拇指暧昧地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细腻的肌肤,那里脉搏正剧烈地跳动。“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得多。”他低笑,回忆起昨夜她情动时的反应,眼神愈发幽暗。
就在这时,纸门外传来极轻的叩击声。是周屿。
“先生,早餐和衣物已备好。藤原小姐前来拜访,已在偏厅等候。”周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无波,仿佛完全感知不到室内诡异的气氛。
殷夜沉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显然对这不速之客感到不悦。但他并未立刻回应,反而低下头,在江浸月唇上印下一个短暂却充满占有欲的吻,如同盖章确认。
“让她等着。”他对着门外冷声道,目光却未从江浸月脸上移开分毫。
门外脚步声远去。
室内再次恢复寂静,却因方才的打断和藤原静香的到来,弥漫开一种新的紧张感。
殷夜沉的手指抚上她锁骨下的红痕,眼神暗沉:“疼吗?
江浸月咬唇不语,偏过头去。
他却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回来,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温柔:“疼就记住。这是烙印,江浸月,我的烙印。”
他掀被起身,丝质睡袍滑落,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和背上几道暧昧的抓痕。他毫不避讳地她面前展露身体,如同雄狮展示力量与所有权。
“起来。”他拿起一旁早已备好的、全新的女式和服(款式简约许多,但质地依旧顶级),递给她,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安排,“换上。让她看看,谁才是这里唯一的女主人。”
这句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击碎了江浸月心中残存的些许迷乱。
藤原静香的来访,他此刻的行为,无不提醒着她一一昨夜再疯狂,她也依旧是他笼中的金丝雀,是他用来刺激对手、宣示主权的工具。所谓的“女主人”,不过是更深层次的禁锢与羞辱。
屈辱感和清醒的认知让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她接过那件柔软却冰冷如铁的和服,没有看他。
殷夜沉将她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他似乎很享受她这种屈辱又不得不顺从的模样。
他并未离开,反而就站在不远处,慢条斯理地系着自己睡袍的带子,目光依旧如有实质地笼罩着她,监视着她自己穿上他选择的衣服,仿佛完成某种臣服的仪式。
江浸月在这样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手指笨拙地系着衣带,每一个动作都感到无比艰难。和服的领口妥帖地包裹住颈项,却也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当她终于勉强穿好,跪坐在榻榻米上时,殷夜沉走了过来。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伸出手,为她调整了一下歪掉的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颈侧动脉。
“很好。”他满意地低语,如同打扮好一个精致的娃娃,“现在,跟我去见她。”
他向她伸出手,等待着。
江浸月看着那只骨节分明、蕴含着无尽力量与掌控的手,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昨夜身体的纠缠是欲望的沉沦,而此刻晨光的抉择,才是现实冰冷的开始。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他立刻收拢手指,将她冰凉的手完全包裹,力道坚定,甚至带着一丝惩罚性的紧握,牵着她,走向门口,走向与藤原静香的会面,也走向更加复杂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