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房,李铁柱对着地图上的省城轮廓出神。
王亚茹端着热牛奶进来:还在想分公司选址?
他急忙扶她坐下:慢点......我在想孩子将来在哪儿读大学。
太早了吧?她失笑,还有十八年呢。
不早。李铁柱手指划过地图,等他会跑,咱们得在省城站稳脚跟。
王亚茹轻抚腹部:要是......孩子不想接班呢?
那更好。他眼睛突然发亮,证明咱们打拼出了选择权。
(晨会时李铁柱突然打断汇报。)
等等。他转向后勤主任,把公司所有角落装防撞条。
大壮疑惑:柱子哥,咱仓库都是纸箱......
未来会有学步的孩子来视察。李铁柱嘴角含笑,得通过安全验收。
王亚茹在会议桌下轻轻踢他:别兴师动众......
要的!李铁柱正色,从奶粉到幼儿园,都得提前布局。
(查看新房婴儿房时产生分歧。)
这间朝北不行。李铁柱皱眉,得换主卧。
王亚茹按住他量尺寸的手:孩子跟我们一起睡就好。
三年后呢?他执意推开主卧门,这里改儿童房,阳光充足。
那你我的书房?
打通阳台。他展开草图,不能让孩子觉得父母总在忙工作。
王亚茹怔住:你连这都想到了......
(李母送来一捆旧衣裳。)
柱子的满月衣。她抖开泛黄肚兜,省着穿能到三岁。
王亚茹接过时眼眶发热:妈,现在不缺......
要穿的。李母神秘地压低声音,穿旧衣好养活。
李铁柱拿起虎头鞋比划:这么小?真能穿进去?
你当年脚更小。李母突然哽咽,一眨眼......
(产检回来遇上暴雨。)
李铁柱把西装撑在妻子头顶:早知道该买轿车......
王亚茹护着化验单:三轮车挺好,还能看雨景。
他突然停在雨幕里:得让孩子坐安全座椅。
什么?
报纸上说国外都用。雨水顺着下巴滴落,明天就去考驾照。
王亚茹抹去他脸上的雨水:先回家换衣服,别感冒。
(食品厂研发室飘出奇怪气味。)
刘师傅追着李铁柱解释:李总,山楂糕配方真不能改......
太酸!他举着试管,孕妇吃了反胃。
王亚茹无奈:是我孕吐,不是配方问题......
那就研发止吐的!李铁柱卷起袖子,当年咱们能搞出酱菜......
这是食品厂。她拉他出门,不是药房。
(深夜突然召开家庭会议。)
我列了清单。李铁柱展开卷轴,胎教音乐,营养食谱......
王亚茹指着某行:《论语》胎教?
咱孩子以后要跟文化人打交道。他认真补充,还得学外语。
小丫揉着眼睛出来:哥,宝宝听得见吗?
肯定能。李铁柱突然压低声音,我昨天念报表,他踢你了对不对?
王亚茹红着脸瞪他。
(发现李铁柱在查留学资料。)
太远了。王亚茹合上资料册,等孩子上大学,说不定国内更好。
李铁柱转动地球仪:要有视野......就像当年我去广州进货。
她按住旋转的地球仪:先教他认识县城每条街。
为什么?
得知道父辈从哪儿起步。
(香樟树下埋下时光胶囊。)
李铁柱小心封存铁盒:第一个茶叶蛋的包装纸......
王亚茹放入算珠:还有改革批文复印件。
要不要写封信?他突然停顿,说说咱们的遗憾?
不必。她抚过树干,让他自己经历。
(收到匿名举报信那晚。)
王亚茹发现丈夫在婴儿房发呆:担心调查组?
我在想......李铁柱声音沙哑,得给孩子留个清白的家。
她接过举报信撕碎:那就做得更规范。
比如?
明天开始。王亚茹目光坚定,所有账目公开可查。
(暴雨夜抢修食品厂屋顶时。)
李铁柱在雨中大喊:你先回去!
王亚茹坚持递工具:让孩子看看父母怎么守业。
闪电照亮交握的手,他突然笑了:这算最早的家风课?
(最后一次产检路上。)
李铁柱不停看表:要是女儿......
女儿更好。王亚茹望着车窗外,能继承咱们的优点。
他缓缓摇头,让她只要做自己。
霞光中,新生儿房里的香樟苗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