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顾倾城的回答，简单，干脆，却重如千钧。
“但是，有个前提。”她继续说道，“集团的流动资金已经全部投入到星河平台的初期建设和《孤勇者》的推广中了。账面上，一分钱都动不了。而且，赵家的金融封锁网还在，任何传统的融资渠道，都会被瞬间掐死。”
“那你……”江川问。
“所以，我们得玩点新的。”顾倾城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兴奋，那是一个顶尖金融玩家，在面对高难度挑战时的兴奋。
场景仿佛切换。
电话这头，是东欧寒冷的冬夜，和一群焦躁不安的电影人。
电话那头，是魔都陆家嘴顶层办公室，灯火通明，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顾倾城站在巨大的数据屏幕前，屏幕上，正滚动着全球资本市场的实时数据。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职业套装，戴着金丝眼镜，整个人就像一台精密运转的超级计算机。
“赵家的逻辑，是掐断我们的‘过去’和‘现在’。”顾倾城对着蓝牙耳机，语速极快，思维清晰得可怕，“他们封锁了我们已经上映的电影，冻结了我们现在的现金流。但是，他们算漏了一样东西。”
“什么？”
“我们的‘未来’。”
顾倾城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我已经让法务部准备好了一份全新的金融产品计划书。产品的名字，叫‘星河未来一号’。”
她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调出了一份复杂的结构图。
“这个产品的底层资产，不是房产，不是股权，而是《让子弹非》未来在星河平台上线后，为期五年的全球独家数字播放收益权。”
江川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在用一个还未诞生、甚至还在拍摄中的电影，去抵押一个还不存在的“未来收益”！
这是何等疯狂，何等大胆的想法！
在传统的金融家看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空手套白狼。
“谁会买？”江川问出了关键。
“传统的银行和基金，当然不会。”顾倾城笑了，“但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一批赌徒。他们不相信模型，不相信财报，他们只相信两样东西：人和故事。”
“我已经约了三家华尔街最顶尖的风险投资基金。他们是新贵，被高盛、摩根这些老牌巨头压制，一直在寻找颠覆性的投资机会。他们投过比特币，投过特斯拉，他们喜欢疯子。”
“我要卖给他们的，不是一份财报，而是一个故事。”
顾倾城的眼神，亮得吓人。
“一个被旧世界霸主打压的天才，带领一群‘复仇者’，在绝境中拍出一部传世之作，并以此为武器，去撬动整个行业，建立一个属于创作者和用户的新世界的故事。”
“《让子弹非》是这个故事的灵魂，星河平台是这个故事的载体。而你，江川，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他们投资的，不是电影，不是平台，是你这个人，是这场战争的胜利本身。”
“这场赌局，两亿美金的入场券，对他们来说，太便宜了。”
江川听着顾倾城的计划，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何其有幸，能有这样的战友！
“我需要你做一件事。”顾倾城说。
“什么？”
“把刚才孟龙‘封神’的那段样片，还有苏晚‘惊鸿一瞥’的那个镜头，立刻加密传给我。我要让那群华尔街的狼，闻到血腥味，看到艺术的魅力。”
“还有，”她顿了顿，“你本人，需要出镜，对他们讲几句话。”
“讲什么？”
“不用讲稿，不用准备。”顾倾城说，“你就告诉他们，为什么要拍这部电影，以及，你将如何赢得这场战争。”
“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江川转身，面对着剧组的所有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疑问、期待和不安。
“钱的问题，解决了。”江川平静地宣布，“三天后，两亿资金，会准时到账。”
人群中一阵骚动。
葛闻一脸不信：“小子，你可别吹牛不上税。那可是两亿，不是两百块。你从哪儿变出来？”
“从未来。”江川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用这部还没拍完的电影，未来的收益权，当做抵押，换来了这两个亿。”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操作，震得外焦里嫩。
这他妈……也行？
江川没再解释。
他走到周星面前：“周导，把今天最好的那两条样片，给我。”
他又看向苏晚：“可能还要再辛苦你一下。”
一个小时后。
在一个临时的房间里，江川坐在一台摄像机前。
镜头对面，是远在地球另一端，掌控着千亿资本的华尔街巨头们。
江川没有看任何提示，他只是看着镜头，像是看着一个个具体的人。
“各位先生，我知道，你们的时间很宝贵。所以，我不谈数据，不谈市场。我只给你们看两样东西。”
他示意播放了孟龙和苏晚的样片。
短短不到五分钟的片段，却展现出了惊人的艺术质感和爆款潜力。
视频会议的另一头，几个眼神锐利的金融大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
“第一样，是我们的武器。你们看到了，它足够锋利。”
“第二样，”江川的目光，穿透了镜头，“是一个承诺。”
“这部电影，以及我们的星河平台，要挑战的，是一个市值数千亿的媒体帝国，和一个盘根错节的旧秩序。所有人都认为我们疯了。但我想告诉各位，人类历史上所有伟大的变革，都始于疯狂。”
“我们不是在拍一部电影，我们是在点燃一场革命。这场革命的胜利果实，将由所有参与者分享。”
“现在，入局的船票，是两亿。”
“我保证，当新世界的太阳升起时，你们会为今天做出的决定，而感到庆幸。”
“因为你们投资的，是一个必然到来的时代。”
他说完，平静地关掉了摄像头。
没有一句恳求，没有一丝卑微。
那是一种绝对的自信，和不容置疑的宣告。
三天后。
当一笔两亿美金的巨款，通过一个复杂的、绕过了所有金融封锁的离岸账户，打入星尘引力在乌克兰新注册的子公司账户时。
整个剧组，彻底沸腾了！
葛闻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银行余额，把自己的酒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操！”他爆了一句粗口，然后疯了一样冲过去，抱住江川，激动地大喊：“妖孽！你他妈就是个妖孽！”
人心，彻底定了。
再也没有人怀疑，再也没有人动摇。
这支“复仇者联盟”，在经历了演技的考验和资金的洗礼后，被彻底锻造成了一块坚不可摧的钢铁。
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一个目标——
拍完这部电影，然后，跟着那个叫江川的年轻人，去把天，捅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