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的空气像是被压缩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阻力。赵昊能感觉到怀里的洛璃身体猛地一震，紧接着一股狂暴的灵流从她体内炸开，像是一头沉睡万年的凶兽终于睁开了眼。
他牙关咬紧，手臂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刚才那股刚刚稳定的能量流瞬间失控，像是决堤的洪水，冲得他经脉发麻。系统界面在视野角落疯狂闪烁红光，提示音几乎成了杂音：“警告！能量溢出阈值300%！结界耐久度下降至17%！”
“我靠……这丫头是打算把整个学院掀了？”赵昊低声骂了一句，额角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他知道不能松手，一旦断开链接，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洛璃也可能被这股力量反噬，直接爆体。
可问题来了——他快撑不住了。
就在第三条狐尾虚影浮现的瞬间，赵昊猛地一咬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他借着痛感集中精神，意念一动，默念系统口令：“激活武魂塑形程序，绑定宿主元阳为锚点。”
一道淡金色的符文从他掌心渗出，顺着两人交贴的皮肤缓缓流入洛璃心口。那符文像是锁链，一点点缠绕住她体内乱窜的能量核心。
“别闹了，小祖宗。”他喘了口气，声音有点抖，“你再这么折腾下去，咱俩今晚真得一起进火葬场。”
话音刚落，第四条狐尾成形，地面“嗡”地一颤，头顶的符文阵列亮得刺眼。紧接着第五、第六条接连出现，每一条都伴随着一次短促的地动，墙角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赵昊察觉到不对劲。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武魂觉醒了，更像是某种血脉封印彻底解除。他眼角余光扫见系统弹出新提示：【九尾狐族远古血脉激活中……当前解锁进度：6\/9】
“六条？还有三条没出来？”他心里咯噔一下，“合着这才是热身赛？”
第七条狐尾显现时，整间密室的灵气浓度达到了临界点。监控设备早就失灵，连系统自带的记录功能都在闪退。赵昊知道不能再等，要是让这股波动传出去，特异功能调查局的人怕是天亮前就得上门查水表。
他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指尖蘸着精血，在空中快速画了个圈。一个半透明的罩子瞬间覆盖住整个闭关室，隔绝了八成以上的灵气外泄。
“遮蔽阵起效三分钟，够不够看个直播回放。”他自言自语，语气还在硬撑，但双腿已经开始发软。
第八条狐尾成型的刹那，洛璃的身体突然僵直，呼吸停滞。系统红色警报炸响：【宿主生命体征消失！是否立即终止仪式？】
“终止你大爷。”赵昊低吼一声，非但没撤，反而将最后一丝灵力灌入她识海。他想起那天在漫展后台，隔着人群听见她小声嘀咕：“要是有人喜欢我这个人就好了，不是因为我会跳舞，也不是因为我粉丝多……就因为我叫洛璃。”
那句话他一直记着，现在全翻了出来，顺着灵力通道一股脑儿送进去。
“喂，洛璃！”他几乎是贴着她耳朵喊，“你说过想被人真心喜欢，我现在就在这儿！给我醒过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三秒。
然后，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第九条狐尾，缓缓浮现。
纯白如雪，轻轻摇曳，像是月光下拂过的云絮。九条尾巴齐齐展开，密室内的光芒骤然温和下来，躁动的能量渐渐归于平静。
赵昊整个人脱力，差点往后倒，但他还是死死抱着她，生怕一松手人就没了。
终于，她的眼睛慢慢睁开。
眸光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像是藏着整片星空。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你……把我睡了？”
赵昊一愣：“啊？”
“你把我第一次夺走了。”她声音越说越小，耳尖泛红，“还有……会不会怀孕啊？”
赵昊脑子“嗡”的一声，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升天。他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先否认还是先解释：“等等，这哪跟哪儿啊！我们这是双修护法，又不是……再说我也没真……那个……最多就是……嗯……灵力交融？”
“少来。”她瞪他一眼，虽然虚弱，气势一点没输，“我能感觉出来。你那股热乎劲儿，还带着心跳节奏往里冲，当我是傻子？”
赵昊哑口无言，只能干笑两声：“这波……确实有点上头。”
她撇了撇嘴，抬手戳他胸口：“所以呢？负责不？”
“负负负！必须负！”他连忙表态，“以后你的泡面我包加热，打赏归你，灵茶管够，连直播间背景音乐我都给你重做一套bGm！”
“切。”她冷笑一声，却悄悄把脑袋往他肩膀上靠了靠，“谁稀罕你那破茶……不过既然你说了，以后不准给别人泡。”
赵昊心头一暖，正想说点骚话缓和气氛，忽然发现她身后九条狐尾轻轻一卷，其中一条居然顺势缠上了他的腰。
“你这……”他嗓子有点干，“是不是太主动了？”
“闭嘴。”她闭上眼，声音闷闷的，“我现在很累，不想动。”
赵昊：“……”
他欲哭无泪，心想这下真是栽了。本来以为是英雄救美，结果变成被反向拿捏的工具人。
可偏偏，他还挺乐意。
外面依旧安静，整座云庭阁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空调外机的嗡鸣被结界挡在外面，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和空气中缓缓流动的灵息。
赵昊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发现她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那不是胜利者的得意，倒像是终于放下防备后的轻松。
“喂。”他轻声问，“现在算不算两清了？”
她没睁眼，手指却悄悄勾住了他的衣角：“你觉得呢？院长大人。”
他笑了，没再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密室四周的符文尚未熄灭，空气中残留的浓郁灵气正悄然渗透地板缝隙，无声无息地向整个仙学院蔓延。
某一刻，后山灵果园的一株百年桃树忽然抖了一下，枝头一朵花苞毫无征兆地绽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