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一脚踩在裂隙边缘的碎石上，石头崩开一角，掉下去没了声。他没再动，只是盯着那黑漆漆的口子，像是在等里面的东西先出招。
同一时间，现实世界南山脚下，仙学院后山的灵药园里，唐果正蹲在地上给一株紫心兰浇水。水壶刚抬起来，整片地突然晃了一下。
她手一抖，水洒了一地。
“啥情况？”她站起身，左右看了看。鸟不叫了，风也停了，连平时最爱吱哇乱叫的灵雀都闭了嘴。
洛璃几乎是贴着地面冲过来的，头发都炸起来了，耳朵竖得笔直。
“不对劲。”她一把拽住唐果手腕，“灵气乱了，护山阵要被人从外面捅穿。”
唐果还没反应过来，头顶就炸了一声闷雷。不是天上的，是学院主峰那边传来的，震得人耳膜发麻。
“有人打阵眼！”洛璃转身就往主控台跑，唐果提着水壶跟在后面，差点被自己绊倒。
主控阵眼设在半山腰的一块巨石上，上面刻满了符文。此刻那些符文正忽明忽暗，像接触不良的灯泡。
洛璃二话不说，把手按在阵眼中心。一股暖流顺着她的手臂灌进去，几条狐尾虚影在背后一闪而过。符文立刻亮了几分。
“能撑住吗？”唐果喘着气问。
“撑得住个鬼，”洛璃咬牙，“外面至少来了七八个高手，元素系、隐匿系都有，这不是普通袭击，是冲着拆我们老窝来的。”
话音刚落，东边藏书阁方向腾起一团火光。那火颜色不对，蓝中带绿，烧得噼啪作响，还冒着毒烟。
“灵药园着了！”有学员大喊。
“别慌！”唐果猛地举起麦克风——那是她从b站直播间带来的老物件，现在成了言灵术的增幅器。
她深吸一口气，喊了句：“全体撤退！按b路线进地下密室！重复，b路线！”
声音不大，却像直接钻进了每个人脑子里。原本乱跑的学员立刻调头，井然有序地往安全区撤离。
“静音结界也开了。”她收起麦克风，耳朵有点嗡嗡响，“这波我喊破音了。”
洛璃瞥她一眼：“你还能喊几轮？”
“三轮，顶多五轮，再喊我就变哑巴了。”
“够了。”洛璃冷笑，“只要白浅她们能拦住那群疯子。”
话刚说完，天空一道白影掠过，衣袖翻飞，寒气逼人。白浅站在藏书阁屋顶，单手一扬，空中瞬间凝出一层冰墙，把大火死死挡在灵药园外。
火势撞上冰墙，发出刺啦声，蒸汽滚滚升起。
“这点火，也敢烧我种的药？”她指尖轻点，冰墙裂开缝隙，数十道冰刃射出，直插火源中心。
火团猛地一缩，然后炸开。三个人影从烟里窜出来，手里拿着发光的金属杖。
“异能者。”白浅眼神冷了下来，“海外来的吧？不懂规矩。”
三人不答话，举杖对准她，同时喷出烈焰。三股火流在空中汇合，形成一条火龙，张着嘴扑来。
白浅不动，只是轻轻抬手。
冰龙从她脚下升起，迎头撞上火龙。两股力量绞在一起，轰的一声炸开，余波掀翻了半边屋顶。
花千骨从废墟里跳出来，手里握着一把泛光的剑。她抬头看了眼白浅，咧嘴一笑：“姐姐，我来帮你灭火。”
说完，她冲进火场，剑尖点地，一圈金光扩散出去。火焰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迅速熄灭。
“轩辕剑投影稳定了。”她拍拍手，“这些火有问题，不是自然燃的，是用精神力引的。”
“那就把放火的人找出来。”小舞从树梢跃下，耳朵转了转，“我听见两个心跳，在藏书阁墙后面。”
碧瑶早就等在那儿了。她掐了个诀，地上浮起一圈红纹。
“迷心幻阵，开。”
下一秒，两道黑影从墙后闪出，一人拿刀一人持枪，直奔阵眼而来。可刚跑几步，两人突然对视一眼，同时出手，刀枪相撞，火花四溅。
“中招了。”碧瑶冷笑，“以为穿黑衣服就能隐身？猫都不这么蠢。”
两人越打越疯，最后双双脱力倒地。碧瑶走过去，一人脑门贴一张符，直接定住。
“搞定两个。”她擦了擦汗，“还有六个在外面。”
此时中央广场已经打成一片。
五名异能者围成一圈，双手合十，掌心间凝聚出一颗旋转的能量球。球体越来越亮，照得人睁不开眼。
护山大阵的光罩开始出现裂痕，一道、两道、三道……
“他们要强破阵！”唐果脸色发白，“再这样下去，整个学院都会塌！”
洛璃一把抓住她肩膀：“你现在能连几个人的灵力？”
“最多六个！但必须站一块儿！”
“那就别废话了。”洛璃转身大吼，“所有人，到广场集合！组防御阵型！白浅控场，花千骨守阵眼，小舞机动支援！其他人跟我一起扛！”
六人迅速到位。
唐果站中间，双手高举麦克风。她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五道光从同伴身上升起，缠绕到她身上，又通过她注入大阵。
光罩瞬间稳住。
能量球撞上来，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冲击波扫过地面，把几块石板掀了起来。
“顶住了？”唐果睁开眼。
“只是一次。”白浅盯着对面，“他们在蓄第二次。”
果然，对面几人再次合掌，能量球比刚才更大，颜色也变成了深紫色。
“这次扛不住。”花千骨咬牙，“我的剑快没灵力了。”
“那就抢时间。”碧瑶突然往前一步，“我来加固核心，你们准备反击。”
“你疯了？血祭会伤本源！”洛璃拉她。
“赵昊不在，总得有人拼一把。”碧瑶甩开手，咬破手指，在阵眼上画出血符。
符成刹那，整座大阵轰然一震。裂痕开始愈合，光芒重新亮起。
“十秒。”她回头笑了一下，“够你们打出一波狠的了吧？”
洛璃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
唐果深吸一口气：“所有人，听我口令——灵力同步，准备反推！三、二……”
对面能量球已经升到半空，即将释放。
“一！”
六人同时发力。
一道金光从阵眼冲天而起，化作巨掌，迎着能量球拍了过去。
轰——！
整座山都在抖。
烟尘散去，五名异能者全被掀翻在地，武器脱手，半天爬不起来。
“赢了？”唐果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没赢。”洛璃盯着远处树林，“他们还有人。”
果然，林子里走出一群人，至少二十个，全都穿着黑色作战服，手里拿着奇怪的装置。
“这是……正规军？”小舞皱眉。
“不，是雇佣兵。”白浅冷笑。
“难怪这么专业。”花千骨扶着剑站起来，“不过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碧瑶靠在石柱上，脸色惨白，胳膊还在流血。她扯了扯嘴角：“再来一波……我可能真得躺医院了。”
“不用你上了。”洛璃走到前面，尾巴全竖起来，“这次换我主攻。”
唐果抹了把脸：“我还能喊两轮。”
小舞活动了下左腿：“瘸了也得跑。”
白浅甩了甩袖子：“冰不够用了，那就用剑。”
花千骨举起轩辕剑投影：“为了赵昊的破屋，也不能让他们踏进来！”
六人背靠残阵，面对黑压压的敌人，谁都没动。
对面最前排那人举起手，装置发出嗡鸣。
洛璃舔了下嘴唇：“这波……血赚不血赚不知道，但肯定得打。”
唐果举起麦克风，声音沙哑：“来啊，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直播界的战斗力！”
敌人开始推进。
唐果张嘴要喊，可嗓子一紧，只发出一声干咳。
洛璃侧头看她。
唐果冲她笑了笑，又试了一次。
这一次，声音终于出来了。
剑柄上的血滴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