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照在岩台上，暖意一点一点爬过两人的手臂。赵昊没动，草谷也没动，他们的手还握着，指节贴着指节，谁都没想松开。
风从远处吹来，带着海的味道。草谷靠在他肩上，呼吸很轻，像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安静。
赵昊低头看她，她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像是要睁眼，又停住了。他忽然觉得心跳有点快，喉咙也干。
“你睡着了？”他小声问。
“没有。”她声音低，“我在听。”
“听什么？”
“你的心跳。”
赵昊咧嘴笑了下，没说话。他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发丝。那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扫在他手心，有点痒。
他顺着她的发往后抚，动作很慢，生怕她突然躲开。但她没动，反而把头往他这边偏了一点。
这一下，赵昊的心直接提到嗓子眼。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说：“让我抱紧你。”
话音落下，他一手绕过她的背，一手托住她的肩，轻轻一拉，把她整个人带进怀里。她的身体很轻，靠过来的时候几乎没用力，就像早就等着这一步。
草谷的手搭在他胸口，掌心冰凉。她闭着眼，脸埋在他颈窝，呼吸打在他皮肤上，温温的。
赵昊没再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但动作依旧稳着，不敢太急，也不敢太重。
他知道这一抱，不只是拥抱。
是答应，是选择，是以后的日子都要算上对方的那种决定。
草谷的手慢慢往上，搭上他的后颈。她的手指有点抖，但没收回。
赵昊感觉到那一丝颤抖，心里猛地一软。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你可以随时喊停，我等你。”
草谷没睁眼，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他。
她的眼睛很清，像山里的泉水，映着他模糊的影子。她看了很久，久到赵昊以为她要反悔。
可她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
下一秒，她吻了上来。
赵昊脑子一空。
这个吻很轻，像试探，像确认，又像告别过去的自己。她的唇有点凉，碰到他时微微发颤，但没有退。
赵昊闭上眼，回抱住她，小心翼翼地回应。
他们的呼吸慢慢缠在一起，越来越近，越来越密。赵昊的手从她背后滑到腰侧，轻轻收拢。草谷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整个人靠得更紧。
他慢慢把她放倒，垫了自己的外套在身下。草谷的手一直没松开他的衣领，像是抓着唯一的依靠。
赵昊停在她上方，看着她的眼睛：“真的可以吗？”
草谷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
然后她点点头。
赵昊喉结动了动，低头吻住她。
衣服一件件褪下，体温一点点交融。草谷的手指掐进他的背，呼吸变得急促。
“疼就说。”他哑着声。
草谷咬住下唇，眼睛闭得很紧。她没喊疼，也没推开。
赵昊心疼得不行，却只能继续。他用手挡住她的视线，让她不用看那些陌生的画面，只听着他的声音：“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
草谷终于睁开眼，眼里有水光。
她伸手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肩膀：“别……别太快。”
“好。”他亲她眼角，“我慢慢来。”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影子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时间好像停了。
只有呼吸、心跳、肌肤相触的声音在岩台上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草谷的手从他背上滑下来，搭在他腰侧。
赵昊撑起一点身子，看她：“还好吗？”
她点点头，手指勾了勾他的手腕。
风还在吹，阳光还在爬，整个岛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知道谁先喊出了名字。
赵昊听见草谷在他耳边叫他“赵昊”，声音很小，带着哭腔，像求饶，又像挽留。
他心口一炸，再也控制不住。
最后一刻，他翻身把她护在下面，用身体挡住可能刺眼的光，紧紧抱着她，直到两人一起跌进最深的安静里。
好久之后，草谷才动了一下。
她趴在他胸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他的锁骨。赵昊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拍她的背，像哄小孩。
“冷吗？”他问。
“不冷。”她声音哑，“就是……有点累。”
“正常。”赵昊笑出声，“第一次都这样。”
草谷掐了他一下。
“疼？”他赶紧问。
“不疼。”她顿了顿，“就是……感觉不太真实。”
赵昊捏了捏她的脸：“哪不真实？我都出汗了，你还说我梦游？”
草谷瞪他一眼，却又笑了。
她抬头看他：“你说以后都会这样吗？”
“哪样？”
“像现在这样……在一起。”
赵昊认真起来：“只要你愿意，天天都能这样。”
草谷轻轻打他一下。
赵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听见了吗？它现在只为你跳。”
草谷笑了，靠回他怀里。
赵昊把她裹进外衣里，下巴搁在她头顶：“你以前总说自己习惯一个人，现在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现在……有人抱着，就不想走了。”
“那以后都别走。”他收紧手臂，“我背你回去，背不动就雇人抬，抬不动我就建传送阵天天接你。”
草谷轻声说：“我不想再一个人救人了。我想……有人等我回来。”
“我等。”赵昊说，“不管多晚，我都开着门。”
草谷抬起脸看他，眼睛亮亮的：“那说好了。”
“说好了。”他亲她一下，“反悔的是小狗。”
草谷笑出声，刚想说什么，忽然皱眉捂住脖子。
赵昊立刻紧张：“伤口疼？”
“有点。”她摸了摸那道红痕，“刚才……忘了。”
赵昊心疼地捧住她的脸：“对不起啊，光顾着自己爽了，忘了你还带伤。”
草谷白他一眼：“谁让你爽了？我还难受着呢。”
“哎哟。”赵昊装可怜，“那我给你吹吹？”
“别闹。”她推他一下，却又靠回来，“就这样待一会儿。”
“行。”他搂紧她，“你想待多久就多久。”
阳光照在他们交叠的手上，暖得让人不想动。
赵昊低头看她，她闭着眼，嘴角还带着笑。他忽然觉得，这一路吃的苦，受的罪，全值了。
他正想着，草谷忽然睁开眼。
“怎么了？”他问。
她看着他，声音很轻：“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赵昊没回答。
他只是低头，再次吻住她。
他们的影子在岩台上拉得很长，像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