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清和林道威两兄弟拿着钥匙,弓着腰缓缓地爬进床下。
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可无论他们怎么摸,都没有摸到有箱子。
林道清有些疑惑,他记得自己明明带人搬了十多个箱子进来,而且母亲还特意吩咐要放在她的床下。
他决定提灯再照一照床下,看看是否能找到箱子的踪迹。
当灯光照亮床下时,林道清和林道威都惊呆了——床下面竟然空空如也!
林道清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把箱子放在了这里,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娘,您的箱子全都不见了!”林道清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不可能!”老太婆也惊叫起来,“我前儿起来还特意探头看了,那些箱子明明都在床下!”
林道清转头看向自己的兄弟,却发现林道威正用一双质疑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是不是你把箱子藏起来了?”
林道清顿时感到一阵紧张,他有种跳进河里也洗不清的感觉。他怎么可能会偷走母亲的箱子?可是现在箱子在自己眼皮底下不见了,他又该如何解释呢?
“我起来看。”老太婆挣扎着起身下床,两兄弟忙上前扶着。
老太婆虚弱地蹲下来,探头往里四下瞅,里面什么也没有,“我的箱子呢?我的银子,我的……”她气急攻心,双眼翻白晕厥了过去。
“娘……”林道威急了,“来人,快快去城里请大夫来。”
他娘要死了,他得守孝三年,捕头的职位也归别人了。
下人骑着马进了京城,急匆匆请来大夫,诊病之后,大夫摇头,对林道清兄弟二人说,“老太太最多还有三五天的日子,你们准备后事吧。”
两兄弟垂头丧气地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老娘,感到胸口有一块巨石压着。娘的钱财全丢了,她人受了打击也快不行了,他们两人有一种钱财两空鸡飞蛋打的感觉。
林道威不满地嘀咕,“自从二房将长房的亲事换了之后,我们两家过得一天不如一天,真是倒了大霉。”
事已至此,林道威只能做好守丧的准备。
林道威现在要寻到娘的那些财富,哪怕是分得一半,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林道威追问,“二哥,娘曾说过她有一万多两银子,到底是怎么给弄丢了?”
林道清气呼呼地道:“三弟,我娘的银子定是被兄长盗走了,拿去买了那个铺子。若不然,长房哪来那么多银子买下那么大的铺子?”
起先林道威怀疑是被二哥给盗走了,他用查案的方法,观察着林道清的细微表情,见他急得满头大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认定了不是他所为。
于是,林道威同意了二哥的说法,“完全有这可能是林道岩所为,他的功夫深不见底,来去自如,移走这些东西轻易容易。”
林道清咬牙道:“我们要让他们长房将所有的财富全部吐出来,我们要占了他们长房的宅院和铺子。”
“我全听你的,二哥。”林道威满口答应。他从林宅离开后,自己买了个小宅院,什么开销都是自己出,深感入不敷出。
两兄弟一合计,做下了决定,“按事先商量的去办,先让沈家的侄儿去提亲,他接近了长房,我们才有机会下手。”
在林道清的精心策划下,当天下午,他的表侄儿沈七元,身着一袭全新的蓝布长衫,头戴一顶同色帽子,站在林家大门前。他手中提着礼物:一块猪肉,两壶烧酒,两封点心,身旁跟着一位衣衫半旧的媒婆。
林道威悄悄地尾随在他们身后,躲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暗自祈祷着这次提亲能够顺利,他就能分得一些好处。
沈七元站在林道岩的门前,他抬起手拍响了那扇厚重的大门,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开门,我是沈家五房的七少爷,前来林府提亲。”他的声音响亮。
林道岩被贬去守门没有职位,自从二房和三房搬走后,林家的大门就再也没有安排守门小厮了。
平日里,林家的大门紧闭,只有当有人前来拍门时,才会有仆人出来开门。
沈七元来到了林家门前拍了拍门,过了好一会,门却始终没有打开。
沈七元开始有些焦急起来,他提高了声音,喊道:“我是沈家人,前来提亲的,你们林府闭门不见,这是不认亲戚了吗?”
他的喊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着,引起了路上行人的注意。人们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这一幕,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呀,有人上林家门提亲了。”
“看这打扮,就是个乡下人。”
“林家再破落也是军户,怎么让这样的人来提亲呢?”
这些议论声传入了沈七元的耳中,让他感到十分尴尬和难堪。但他并没有退缩,依然坚定地站在门前,等待着林家打门。
……
林府的角门突然开了一道缝,一个小二模样的人从门缝里探出了头问道:“你是何人?”
沈七元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说道:“你快去通报,我是沈家五房的沈七元,带着媒人前来提亲。”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急切,希望能够尽快进去见到林家的家主林道岩。
林道岩站在院子里,听到外面传来的这番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沉默片刻,然后向身边的仆人挥了挥手,示意他打开角门。
很快沈七元领着媒人走进了林府。一进院子,沈七元就看到林道岩正站在那里,用冷冽的目光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明显流露出不快。
林道岩毫不客气地开口问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他的语气生硬,显然对沈七元的到来并不欢迎。
沈七元面对林道岩的冷漠,心里有些发虚,仍旧硬着头皮说道:“表叔,我是来向您提亲,希望能迎娶您的女儿,我的林家大表妹为妻。”
林道岩冷笑一声,直言道:“我早听说了,你们沈家来提亲,无非就是看中了我女儿的嫁妆。你们把她娶回去,恐怕也不会善待她。”
沈七元急忙解释道:“林表叔,您这是误会了。我们沈家是诚心求娶林大小姐,绝对没有您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