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苡柠看着孟晋杨发来的信息，却并不打算立刻回复。
反正着急的又不是她！
有些事情要经过时间才能在心底逐渐长成一棵大树，“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苏苡柠的沉默在孟晋杨的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他的理智告诉他，对方把这段视频发过来，总是要有所图，钱？或者其他？
但是又有种莫名的直觉。
这种直觉很奇怪，他从来不是依靠直觉办事的人，但这次，这种直觉却格外强烈，那是一种要出大事了的预感。
久久等不到苏苡柠的回复，孟晋杨也不再纠结于苏苡柠的目的。
“不知道莫家现在知不知道阿方的身份，如果保险起见，让阿方找个理由退出九川集团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莫家知道阿方的背后陵斯，若是出手对付陵斯，他这么多年努力就白费了。”
“可现在是项目关键期，如果没有阿方在九川集团内部获取信息，就算陵斯和提茉联手，也很难把项目截胡过来。”
他们并不知道，这次的项目经过苏苡柠插手，早已经定下了结果。
孟晋杨越想越苦恼，越想越气愤。
他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现在应该告诉孟陵斯，两个人一起讨论对策。
可是他太了解孟陵斯了。
这次的事情归根结底是因为吴同方的自作主张导致，如果没有这个视频，怎么会被人发现？就是因为孟晋杨知道孟陵斯会在事情结束后怎么对待吴同方，他才会在告诉孟陵斯这件事情之前产生了犹豫。
虽然孟晋杨现在对吴同方又气愤又失望，可作为吴同方的亲哥，出于私心，他还是想尽可能的保住吴同方。
“阿方，你糊涂啊。”
孟晋杨心里烦躁。
一边，是待他如亲兄弟一般的恩人，另一边，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
一方面，如果让吴同方尽快离开九川，那么孟陵斯为了这次项目做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再无可能。
虽然这个做法也是为了孟陵斯自己，毕竟，若是莫家发现了孟陵斯的小动作，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就算拿下项目，面对莫家的报复，孟陵斯多年的努力怕是都会打水漂。
可是另一方面，他是看着孟陵斯一路辛苦走过来的人，心知如果这次计划成功，孟陵斯连带孟家的地位都将往上跨出一大步，机会难得，他又不想放弃。
孟晋杨咬着牙，他想要一个两全的办法，却发现，这件事情他根本做不到，眼中冷意更甚，心里更加痛恨搞出这一切的苏苡柠。
“你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抓住你，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就在孟晋杨话音刚落，他手里的手机屏幕突然毫无征兆的亮了一下，随后一道经过变声处理的苍老男声悠悠传来，“很大的口气啊，你要怎么让我后悔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孟晋杨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入侵了他的手机，尝试着控制手机屏幕无果后，孟晋杨冷静下来。
“你要什么？”
屏幕后的苏苡柠双手撑着下巴，表情悠哉，“真直接啊。”
苏苡柠嘴角的笑意逐渐夸大，“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当然，你没得选。”
另一边的孟晋杨牙都要咬碎了，却又无能为力，只能黑沉着一张脸，等着苏苡柠后面的话。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把一件事情告诉孟陵斯，放弃吴同方，这样，一切都是吴同方自作主张，和孟陵斯没有关系，莫家对这件事情的处置，将结束在吴同方身上。”
苏苡柠声音悠悠，“你的另一个选择，瞒着孟陵斯，让吴同方尽快离开九川集团，再次改名换姓，但是，孟陵斯作为背后主使的事情，将在吴同方离开九川集团的那天，传到莫家的耳朵里。”
苏苡柠的笑容越来越大，想到其中有一世，孟晋杨假扮绑匪抓了她，让她二选一的场景。
那时的孟晋杨恨苏苡柠毁了孟陵斯的幸福，在他看来，孟陵斯和沈提茉才是绝配，苏苡柠根本配不上孟陵斯……不，应该是苏苡柠配不上任何人。
那时候的孟晋杨也给了苏苡柠两个选择，向孟陵斯或者苏家的其中一个人求救，只要对方愿意救她，她就能活。
可惜……
“人得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这是当时孟晋杨把她丢进那个土坑前，同她说的话。
再重新看此时苏苡柠反过来对孟晋杨提出的选择题，【孟晋杨，你认清楚自己该是什么身份了吗？】
只有她一人的房间里，苏苡柠的笑容里逐渐染上了一丝疯狂。
“好了，孟陵斯的好助理，吴同方的好哥哥，你有两天的时间可以考虑，后天凌晨之前，告诉我答案，我就把完整视频交给你，并且删掉我手里的部分。”
“就这样？”孟晋杨假装冷静，他没想到苏苡柠什么都不要，只是给了他一个选择题，虽然这个选择题看起来很为难人。
孟晋杨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我们，有过节吗？”
身为孟陵斯助理的这些年，替孟陵斯清扫障碍的他，手里算不上干净。
苏苡柠提出的要求不是钱，不是其他，看样子就是单纯的想让他为难，这让他不得不好好回忆一下他曾经做过的事情。
可再怎么回忆，也实在没有想出来，到底谁这么恨他？
苏苡柠冷笑一声，“过节？”是仇恨才对，还是好几辈子的仇恨。
“想叙旧的话，还是等你下地狱了，我们再好好聊吧，游戏规则已经公布，孟晋杨，孟助理，两天的时间，可要好好考虑哦！”
孟晋杨哪里听不出苏苡柠话里对他满满的恶意，眼看着苏苡柠要走，赶紧出声，“等等。”
孟晋杨深吸一口气，“我凭什么相信你？又怎么知道我在做出选择后，你会不会信守承诺，而你所说的莫家只会追究一方，你又要怎么控制莫家的行为？”
“你怎么保证莫家在阿方认下所有后，不会挖出陵斯，你又怎么保证莫家对付陵斯的同时，不会搜索阿方的下落？”
苏苡柠听着孟晋杨还在试图套话，不禁嗤笑一声，随后把曾经孟晋杨对苏苡柠说过的话又还给了他。
“不能保证，你也可以不做选择，只是这样的话……”
苏苡柠声音悠悠，“我就只好把他们全都暴露在莫家面前了，到时候，也不知道面对莫家的怒火，谁能坚持的更长一点，亦或是，好兄弟同生共死？”